初秋的風,刮落的是樹枝上已經枯黃的落葉,落葉片片,輕盈地打著旋兒墜落在地面上,鋪上淺淺的一層。
從駱府離去回到黎府,黎玉潔與關玥再一次鄭重地說起黎玉萱的事情,黎玉停亦覺得不能再任其發展下去。
第二天下衙,黎玉停特地去了一趟祭酒府。
黎玉萱的情形較之前有所改變,原來,一般的時候,安靜的如一個乖寶寶,躁起來,也只是放肆的大喊大叫,就像宣泄心里的苦悶似的。
而現在,安靜的時候依然如同一個乖寶寶,但躁起來,不再只是放肆的大喊大叫,她會推人,打人,被安排在她身邊的小丫頭橘兒已經好幾次被她又抓又撓的,繼而推倒。
練過功夫的黎玉萱,這樣的行為對小丫頭橘兒的傷害有多大可想而知。
然,黎夫人對小丫頭橘兒不僅沒有寬宥之心,反倒懷疑她對黎玉萱做了什么,從而激怒了她。
對黎玉萱,也失去了往日的耐心,有時煩了,會數落幾句,或是大聲的呵斥幾句。
被黎夫人數落與呵斥的黎玉萱,會變得更加狂躁,對黎夫人也會大打出手,但她的心里似乎還有一絲清明,一擊之后,不會再次對其攻擊。
黎玉停來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場面,從而使他少說了準備的一籮筐的話,就將黎玉萱直接帶進了黎府。
心里惦念著進黎府的小丫頭橘兒卻沒能跟著過來,因為她受傷頗重,下床都困難,還需在祭酒底里養傷。
黎玉停覺得這樣也好,因為現在的關玥,很排斥府里進生人。
黎玉萱來到黎府,黎玉停與關玥商量之下,還是讓她住在她自己那邊,由青鶯去陪著,夫妻倆只要有時間,也會陪著她。
黎玉萱來到這邊的第一時間,黎玉停與關玥就陪著她在府里的犄角旮旯里走了一遍,一邊走,還一邊講解。
看她的情緒與反應,似是很高興回到這里,讓她的反應最大的,還是那一塊菜園。
她離開的這段時間,屬于她的那塊菜園依然沒有空置的地方,一壟一壟的小蔥、大蒜、豆角、冬瓜、韭菜、薺菜等長勢特別喜人,如冬瓜、豆角的收獲頗豐。
黎玉萱跑進里面,伸手摸一摸大冬瓜,又捊一捊韭菜,溫柔的就像對待初生的嬰兒。
“她開心就好!”
讓黎玉停傷感的是,黎玉萱看他們的眼神很空洞,即使望著他們時,也能讓他感知到,她的眼里沒有他們的存在。
“但她還如此年輕,又豈能一輩子這般懵懂的活著。”
關玥的心情似乎比黎玉停更沉重,她覺得,一個人來世上走一遭不容易,在匆匆的數十年,雖然有苦有樂、有酸有甜,某種程度上,苦多于樂。
但即便如此,誰都想活得明明白白,覺得只有這樣子,才不枉來這世上走一遭。
“話雖如此,但目前而來,能看到她快快樂樂的,我就覺得滿足了。”
黎玉停深深地嘆息一聲,他當然知道,如果黎玉萱從此以后只能這么活著,肯定是一件讓人特別遺憾的事。
但若真想把她從魔怔的狀態申解脫出來,勢必就要在她的心上劃一道兩道血口子,撕裂開來,讓她在撕裂中去接受曾經她難以接受的現實。
“也是,云照總說難得糊涂,有些事沒必要弄得那么清楚明白。”
“但只有清楚明白,才叫真正活過了一次。”
事實上,黎玉停是不喜歡把事情弄得合糊不清的,但有時又確實沒有什么法子,就好比他對待祭酒府的狀況一樣。
從他就感受到其娘親因為父親納妾而心情悲傷,他感同身受,卻不能因此遏制父親納妾,因為他知道這是一種社會常態,是這個社會賦予給男人的權利。
但他可以對父親所納的妾室及其所生子女,采取不理不睬的態度。
“那便先讓她先在府里呆的稍長一些再說,我們多觀察一下我已經叮囑過青鶯,讓她每曰里,把萱妹的情緒反應清清楚楚地記錄下來,讓我們以此來決定,下一步怎么走。”
“玥兒,辛苦你了!”
黎玉停蹙了蹙眉,眼神里閃過一絲一絲無法捕捉的暗淡的光,繼而眼神明亮地盯著自己的嬌妻,眼底盛著一絲柔情,將之攬進懷里道:“謝謝你為我所做的一切”
我以為,這一輩子,我不會再擁有幸福,但又有誰能說,我們現在的這種充滿了溫馨與平和的生活,就不是幸福的生活?
“玉停,你為何這么說,我們夫妻一體,我所有做的,都是我作為你的妻該做的。”
關玥捕捉到黎玉停語氣中淡淡的憂傷與失落,不管他是因為什么,她心里都只有關切與憐惜。
再有能力、再堅強的男子,有時也是脆弱的。
就好比對于黎玉萱的狀況,黎玉停這個做大哥的,卻不能為其做什么有著決定性意義的事情。
“明天,我們帶她到駱府,讓她與孩子們一起呆一呆,會如何?”
關玥每日里都要去駱府,很自然地就想到了這一點。
黎玉停輪到沐休日,也會跟著同去,一般會與孩子們玩樂一段時間,在他感覺上,就像重朔曾經沒有過的快樂童年。
駱云霆與他一樣,去回憶屬于自己的童年,快樂的時光很短暫。
所以,他現在與黎玉停一樣,仿佛在重朔童年,在寶貝園區與孩子們一起時,感受到的除了開心就是開心,除3快樂就是快樂,還有就是,千萬別小看小孩子。
他們有著自己的思維,在萌萌噠的孩子的思維里,人與人的分界線很明確,不是好就是壞,顯得簡單明了。
“爹爹,你能抓到那次的壞人嗎?”
對于在錦寧時,在邊防區醫院范圍的市場里,所發生的遇刺事件,給駱賓陽造成的記憶猶為深刻。
“能,因為爹爹知道他是誰。”
駱賓陽的眼神頓時變得特別明亮:“爹爹一定要抓住他,然后在他的胳膊上劃一個大口子。”
“”
駱云霆愣怔了一會兒,才明了他為什么想這么做。
原因很簡單,對方的人提住了他,從而讓疾風叔叔因為想及時解救他受傷了,好了后,胳膊上留了好大一條疤痕。
“好!爹爹如果抓到他,就在他手臂上劃一條長長的口子。”
對這種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事情,翦云照是最樂于教導孩子們的,在她眼里,所謂的忍讓歉讓,或是以德報怨的高尚情操是不可能出現的。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駱云霆鄭重地點了點頭,然后笑著在駱賓陽的頭頂先摸了摸,再看向另外三個,“爹爹知道,你們那次表現的很棒,兄妹齊心,從而讓驚詫地達到了自我解救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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