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媛正在屋子里看賬本,派去在魏大太太院里守著的丫鬟從外面回來,同她低聲道:“那位表小姐往這邊來了。”
這是找她打關系來了?
魏媛合上手里的書,問:“還有多久過來?”
“約莫一刻鐘吧?”
魏媛合上賬本,站起身來:“走,咱們出去采買些東西去。”
那丫鬟遲疑道:“可負責采買的婆子今兒一早就出去了,咱們這個時候去恐怕……”
魏媛道:“恐怕什么?我去買些糕餅果子孝敬祖母,難道還要掐算著跟婆子一個時間才能出門嗎?”
丫鬟不敢說其它,連桌上的賬本都來不及收拾,就和魏媛一起離開了賬房。
那紀家小姐過來后,就被院里的丫鬟告知,說魏媛出去給老太太買糕餅果子去了,剛走了一會兒,也真是不巧了。
她本是聽了母親的話,帶著點小禮物來的,原想著跟著未來的小姑子說說話,親近親近,眼下卻沒見到人,也只能調(diào)頭回來。
正在同魏大太太說話的佟三太太見她回來了,疑惑道:“你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紀家小姐只得老老實實道:“方才去的時候,聽丫鬟說表妹出門給老太太買糕餅孝敬了,剛巧錯過了沒見著,我便回來了。”
佟大太太可惜道:“竟這么不巧?本想著你們兩個姑娘家年紀相仿的,肯定能有話說,沒成想阿媛竟出門去了。”
魏大太太面上卻有些掛不住了。
昨日她明明特意跟魏媛交待過,說今日她舅母會上門來,讓她在家等著來請安。
可這孩子卻偏偏一聲不吭地跑出去了,讓人家紀家姑娘撲了個空,若說不是故意的,她是無論如何都不信的。
魏大太太一想到這就氣不打一處來。
老爺怨她管不起家事來,連著這么些日子都沒跟她說過什么話,連晚上都睡在書房里了。
兒子與她賭氣,回了楚苑就把她派去伺候的都給打發(fā)回來了,連半點消息都不讓她知道。
本以為個女兒能跟她貼心,知道她的為難,卻不想也開始橫生枝節(jié),當著娘家的嫂子掃她的顏面。
這一個個的究竟是怎么了,難不成是要逼死她不成?
魏大太太想到這里,愈發(fā)著急上火起來,嘴里的燎泡更是疼得不行。
丫鬟見狀忙端來驅(qū)火的茶給她漱口。
佟三太太忙道:“好好的,怎得還著急上火起來了?”
魏大太太心中委屈得不行,拉著她的手道:“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這一天到晚的連件順心的事都沒有,一個個的塞著氣我,是不是要把我氣死了才能消停……”
她絮絮叨叨地同佟三太太訴起苦來。
一旁的紀家姑娘聽著那些話,不由皺了皺眉頭。
這佟家雖算不得什么高門大戶,但祖上也是做過一品大員的,兒孫輩不論是讀書還是從商,多少都能做出些成就來,也沒那不成氣候的子孫,鬧出過什么有辱門楣的丑事。
可這佟家二房出來的女兒,倒真是看不出有讀書人家之后的樣子。
那通身的富貴,加上小家子氣的做派,倒是像足了那半路富貴的人家里出來的太太,哪有一點官家主母的精明和氣派。
方才舅母同她說得那番有關魏媛婚事的話,連她都聽出來佟三太太是在責怪她將自己女兒的事往長輩身上推。
可她倒好,反倒以為旁人真是在夸她有個好婆婆。
那沾沾自喜的模樣看得紀家姑娘心里一陣發(fā)堵,暗中埋怨這母親究竟是看中了魏家哪點了。
究竟是這魏家的門楣,還是婆婆比較傻,好對付?
魏大太太只管著吐自己的苦水,倒不在意有沒有小輩在旁邊聽著。
這樣佟三太太覺得有些尷尬。
等從魏家回來,佟三太太就忍不住同自家老爺吐苦水。
佟三老爺卻覺得不是什么大事。
“我那妹妹一向是有口無心的,哪里能想得那么周到?”
“況且紀家姑娘早晚都要嫁過去的,說些家里瑣事又不是聽不得,況且又不是什么天大的事,說說也就罷了,還會有人放在心上不成?”
“你也太大驚小怪了些。”
佟三太太聽了卻直搖頭。
男人看內(nèi)宅的事,都覺得不過是女人家之間雞毛蒜皮的小事。
然而就是這些看似細微的小事,不加管制就會漸漸生出大的隱患來。
紀家姑娘從魏家回去,便去了自己母親屋里。
將今日在魏家的所見所聞都通母親一一說了。
紀二太太聽女兒的抱怨,不由笑了,直說她是個傻丫頭。
“魏大太太不通透又如何?日后等弘哥兒成了婚,這家事她還能管起來嗎?”
“照我看,她越是蠢笨,越是好事了,反倒更顯出你聰明伶俐,精明強干。”
“她自己拎不清楚,老太太和魏大人又不是那不清不楚的人,高低立下分明,不必說他們都會站在你這邊的,若是能早早的從她手里將管家的權(quán)利接過來,你這以后的好日子可多著呢。”
紀家小姐自然明白這些好處。
可她又有些擔憂:“這魏大太太如此昏聵,卻能在魏家安安穩(wěn)穩(wěn)地做當家主母這么多年,恐怕老太太和魏大人也是心知肚明,一位忍讓著她罷了。”
“都說今生的婆媳,前世的宿敵,就怕我日后在魏家與她起了爭執(zhí),家里人怕是都會覺得是我欺負了她。”
“那有什么打緊的?”
紀二太太滿不在乎:“你只要攏住了弘哥兒的心,他便會站在你這邊,一邊服侍好夫君,一邊把家事處理得井井有條,那便是對他魏家天大的功德了。”
“連魏大太太這樣蠢笨的他們都能寬容這些年,又怎會記恨你這個于他們家里有功勞的?”
“若是再能早些為他們魏家生下嫡子,只怕是捧著你都嫌不夠了。”
紀家小姐聽著這些話,臉都紅了。
“青天白日的母親說這些作甚,讓人聽見了多不好。”
紀二太太見她羞紅了臉,不由笑道:“咱們母女關起門來說,又有誰會知道?”
“再說為女子的,這些事都是要經(jīng)歷的,倒也沒什么不可說道的。”
紀家小姐點點頭,臉卻紅得厲害。
可母親的話也不無道理。
能夠抓住夫君的心,拿住管家的權(quán),自然是腰板硬的。
何況她那未來婆婆又是個聽不出好賴話的,恐怕都不比當面鑼對面鼓地與她較勁,只要說些好聽話哄哄她,興許也就糊弄過去了。
思及此,紀家小姐倒是覺得這魏家還真是挺不錯的人家了。
只是可惜沒見到魏家的小姐,也不知她是怎樣一個人,魏家的那位公子,又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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