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傷心而來,舒心而歸。
她走之后,齊宸思量再三,還是將此事告知了鄭昀,言及齊?的誤會,她心中很是愧疚,在信中道欠了鄭昀這個大人情,日后定然會想法子還上的。
鄭昀拿了那信在手,只覺得哭笑不得。
一則是受了無妄之災,被齊?無端懷疑了自己的真心,二則卻又覺得心中有些竊喜,歡喜齊?最終還是信任他的為人。
但這姨妹的人情他可不敢受,為齊家人辦事就是為齊?辦事,哪還能論欠與不欠的?
他便給齊宸回了封簡信,告訴她既然誤會解開了就不必掛懷,況且馬上就是一家人了,彼此照應也是應該的。
末了又提了一句,說那女子已經送到宋書和身邊了。
齊宸收了信,看罷之后就將信紙給燃了,轉頭讓喬香去叫來了田婆子。
田婆子就是先前為著齊宋兩家的聯姻破裂,同宋家的周婆子吵過嘴的那位。
先頭鄭姨娘對她罰了又赦后,她整個人都收斂了許多,在內在外也比從前謹慎,自覺無功無過的,此番突然被齊宸叫來,田婆子心里擂鼓一般地緊張,怎么也想不起來自己究竟是又有哪里做錯了。
齊宸見她戰戰兢兢的樣子,語調不由和藹起來,笑著道:“田媽媽不必驚慌,我叫你過來不過是問兩句事,你知道多少就答多少是了,答不出來也不要緊的。”
田婆子唯唯諾諾地應了。
齊宸就讓喬香賞了她幾個錢,問起了她關于宋家的事。
這些個買辦的婆子,都是在府里做了大半輩子的,眼睛看到的,耳朵里聽到的,都比年輕的要深一層,一張嘴又專愛打聽傳話的,若是想知道些隱秘家私,沒有比她們了解更多的。
田婆子得了賞錢,又聽這事與自己無關,也就放下心來,同齊宸說起自己知道的關于宋家的事來。
那些多半是她從其它婆子嘴里道聽途說來的,但可信度卻是極高的。
宋家的是非爭議,最多的還是在宋家老太太和宋書和及其同胞弟弟身上。
這兩個都是被老太太養大的,老太太身上有什么毛病,他們身上就有什么毛病,又偏生了個富貴人家的男兒身,那些個紈绔子弟的習性便也免不了了。
婆子們喜歡家長里短,最喜歡的便是議論這些個浪蕩哥兒們那不清凈的后院。
田婆子講起宋家來,那可真是唾沫橫飛,越說越興奮……
“聽說那宋家二公子的妾室為他生下了四女一兒,四個女兒都被送去城外莊子上去養著了,剩下個庶長子原本是留在府里養著的,可偏偏沒過半歲就去了。”
“還是剛去的時候,那剩下庶長子的小妾哭得死去活來的,非鬧著讓宋二把那早夭的孩子名字記在族譜里,可宋家老太太覺得孩子已經死了,況且又是個妾生得,沒那么金貴,便壓著此事不肯允!
“小妾還為著這事在府里鬧出了一些事,后來被老太太給壓住了,氣得她干脆上吊死了!
“小妾的親妹妹也在府里,姐妹兩人共侍一夫,本想著能靠著這男孩保住一份富貴,沒想到親姐姐卻橫尸當場,救下來的時候其實還有一口氣,可宋家嫌丟人不肯叫郎中來,硬是在地上放著等人僵透了,才用白布裹著送出了府里,趁夜丟在了亂葬崗里。”
“我還聽人說,那小妾慘死后,宋家庭院里好長一段時間都落著烏鴉,沒日沒夜地叫喚,都說是那小妾的冤魂化作烏鴉來索命了。”
“嚇得宋家人又是去燒香,又是請道士來做法的,小廝們日日腰上帶著彈弓滿院子地溜達著打烏鴉,折騰了有小半個月這事才消停了!
齊宸不禁問:“那她那個妹妹呢?眼下還在宋家伺候嗎?”
田婆子道:“聽人說還是在府里服侍的,但也因著她姐姐的事受了牽連,不怎么受寵了,也就那么得過且過了,反正宋家再怎么樣也是體面人家,手指縫里漏點出來也夠她吃的了!
齊宸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又賞了田婆子兩盤糕餅,打發她回去了。
齊宸就寫了個條子給喬香,讓她悄悄送去給鄭昀。
又見喬香面色猶豫,齊宸便猜中了她的心思,笑著道:“鄭昀是我姐夫,此番不過是要借著他的手辦點事罷了,等事情了解我會親自去同二姐說的!
喬香挪俞道:“小姐的事,我本不該打聽的,只是……”
齊宸道:“你方才也聽到了田婆子的話,應當能猜到我是要針對誰吧?”
喬香心驚膽戰:“難道真的是宋家……”
她想想就覺得兇險,勸齊宸道:“他們宋家雖不是什么好東西,可畢竟也是皇親國戚的伯爵府,若是被他們察覺了您的所作所為,只怕這結果……”
齊宸深知她擔憂什么,便拍了拍她的手,道:“你跟著我也不是一日兩日了,我何時做過沒有把握的事?”
喬香聞言一愣。
是了,連老爺都說,整個齊家最穩重通透的也就是齊宸了。
她從來不是那種隨心所欲的人,如若出手做什么,一定是十拿九穩的……
喬香不由得想起大寶那日的話,雖然說得隱晦,但字里行間透露出來的意思:六子斷了的肋骨,和宋家那老二脫不了干系。
想想六子臥床的虛弱,還有宋書和對齊宸的百般糾纏,以及宋家的刁難,喬香也是覺得恨得牙癢癢。
若是小姐真能十拿九穩,她自然也樂意看著宋書和自食惡果的下場。
思及此,喬香不再猶豫,趕緊接了紙條塞到袖中,去鄭家送信。
不過幾日,鄭昀就派人送來了回信,里面只寫了一個姓氏和巷子名,一看就知是個人家的住址。
大寶照著那地址打聽下去,果然打聽到了一個鄒姓人家,夫妻二人帶著十三歲的兒子住在一個破落的院子里。
當家的是個殘疾,脾氣卻大得很,日日躺在床上借酒消愁,動輒就摔摔打打的,或是對妻兒一陣惡罵。
眼下全家都靠他那婆子給人縫補漿洗的幾個銀子過日子,十三歲的兒子一副病弱之相,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聽說是靠著給藥鋪分揀藥材得了幾個錢來維持生計。
一家人過得苦哈哈的,真是吃了上頓就沒下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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