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午飯用到日頭都偏西了,林顯宗才被管事送出齊家大門。
齊大太太早已等得望眼欲穿,聽說齊大老爺快要進(jìn)院門了,就趕緊將懷中的孩子交給奶娘先抱下去,親自到門口將齊大老爺迎進(jìn)來。
齊大老爺見她只隨意披了一件薄衫就出來了,趕緊快走了幾步,同她進(jìn)了屋里。
吩咐芳娘取件薄披風(fēng)來給太太。
齊大太太道:“不用不用,我方才逗謹(jǐn)哥兒出了一身的汗,正想涼快涼快。”
齊大老爺不許,接過披風(fēng)來親自給她披上:“躺了好幾日,這才剛好些,多少也得顧忌著點(diǎn),外面雖熱,可這屋里是用了冰的,也是有寒邪的。”
芳娘見狀,給齊大老爺?shù)雇瓴柚蟊阕R趣地退下了,留她們夫妻說體己話。
齊大太太就迫不及待地打聽起林顯宗來。
齊大老爺想起林顯宗謙和的樣子,眉頭就由得舒展開了,同妻子道:“他的確是個難得的俊才,為人謙和恭順,自身勤奮好學(xué),又胸懷大志,更難得的是雖少年喪父,家中遭了大變故,卻能臨危不亂,以一己之身擔(dān)下父輩基業(yè),又對寡母孝順至極,為了侍疾床前連自己的舉業(yè)都可暫時擱置。”
“雖說才子和孝子不少見,可能將二者集為一身,又知在關(guān)鍵時刻如何取舍,如他這般年紀(jì)的卻是難得了。”
齊大太太聽丈夫?qū)α诛@宗不吝辭藻的夸贊,不由得喜笑顏開。
“甚少聽老爺這樣夸贊人的,就連最得你看重的門生,也從未聽老爺這樣稱贊過。”
齊大老爺聞言連連擺手,道:“不能比不能比,我那些門生們,雖是出身一般,也不乏勤學(xué)苦讀之輩,但若是與他相比,委實(shí)還差得遠(yuǎn)。”
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是對這林顯宗印象不錯。
齊大太太就試探道:“那依您看,咱們女兒和他是否般配呢?”
齊大老爺沉吟道:“若是論人品才干,相貌學(xué)識,兩個孩子倒是合適,不過聽聞他家中是從商的,此番上門求親出手也十分闊綽,咱們既是尋門當(dāng)戶對的人家,也得知根知底的才行,此番只是見過一面,談?wù)摶槭逻為時過早,還需再探查探查。”
齊大太太心里卻有些犯嘀咕,不由得提醒齊大老爺:“咱們女兒生得出色,難免被有些人覬覦,這婚事老爺還是早些敲定的好,以免夜長夢多……”
剛經(jīng)歷了王府的一劫,雖不知到底為何不了了之的,可齊大老爺心中也是捏了一把汗的。
他安慰齊大太太道:“這些事我心中有數(shù),方才已經(jīng)打發(fā)了管事去查問了,若是林家那邊沒什么大問題,就馬上安排齊宸與他相看,等孩子們同意了,就立馬定親,之后再慢慢的商議婚期婚儀。”
只要定下了親,那就算有了保障,他們夫妻兩也就能松一口氣了。
仇明禮約了蘇湛在上次見的地方會面,說是要做東請他喝酒。
二人見面寒暄了幾句之后就落了座,酒過三巡,蘇湛掏出一塊小檀令牌遞給仇管事。
“上次的事承蒙仇管事出力才得以解決,這塊令牌是我手下‘三清酒莊’的牌子,以后仇管事若是要用酒,只消拿出這塊令牌,他們就明白要裝什么酒給您了。”
仇管事收下令牌,對蘇湛道:“五爺放心,這就當(dāng)作是咱們之間的秘密,仇某定然不會對旁人吐露半個字。”
蘇湛對他拱了拱手,算是謝過。
又喝了幾杯酒,仇管事人有些微醺了,便同蘇湛打聽起一個人來。
“不知五爺可識得一個叫林顯宗的年輕人?”
林顯宗?
蘇湛把玩著杯子想了想,對仇管事道:“的確知道有這么個人,似乎與我的侄兒有些交情。”
仇管事了然:看來先前林顯宗是沒白在蘇家晃,蘇湛對他竟還真有些印象,就是不知是好的還是壞的了。
思及此,他的心底不由泛起一絲,面上卻仍是一派平和神態(tài):“原來如此,我只當(dāng)是哪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貪圖齊家姑娘的美色才巴巴地上門求親,沒想到是五爺熟悉的人,那便沒什么了。”
蘇湛眉頭一挑:“你方才說,林顯宗去齊家提親了?”
仇管事佯裝驚訝:“您不知道嗎?難道他不是老夫人的人選?”
本以為蘇湛會繼續(xù)追問下去,沒想到他的很色很快就恢復(fù)了如常,不冷不淡道:“倒也沒什么,齊家姑娘品貌出眾,連王府都對她青眼有加,想必思慕她的人不在少數(shù),上門提親也是正常。”
“他雖不是我母親選中的人,可若真是人品出色得了齊家老爺和主母的賞識,愿意將女兒嫁給他,到時蘇家去喝喜酒,送份大禮便是。”
幾句話就把仇管事原本的計(jì)劃給打亂了。
仇管事一頓子話頓時憋在哪里,想說又找不到契機(jī),只得尷尬地應(yīng)和了幾聲,給蘇湛敬了杯酒轉(zhuǎn)了話題。
從梵湘樓喝完酒出來,蘇湛送走了仇明禮,才上了回府的馬車。
韓三一路只顧著專心駕車,沒有說什么,等回了府上,入了書房,他就迫不及待地問蘇湛的意思。
“林顯宗是四王爺手下風(fēng)頭正盛的人,先前明里暗里的同咱們碰過好幾次了,仇明禮同您說這些,是在試探您嗎?”
蘇湛把玩著手上的扳指,沉吟片刻,道:“不像,他應(yīng)當(dāng)只是想告訴我這件事。”
“林顯宗和仇明禮雖然都是為一個主子辦事,仇明禮是王府老人,威望能力自然不必多說,可最早接觸咱們的卻是林顯宗,足可見他這幾年已經(jīng)爬起來了,可以跟仇明禮相抗衡了。”
“眼下陛下病勢垂危,膝下又只有一個幼子,朝堂上建議從幾個王爺中選一個立為皇儲的呼聲越來越高。”
“四王爺這些年一直韜光養(yǎng)晦,明里暗里的關(guān)系都打通了不少,算是幾位王爺中頗有實(shí)力的。”
“若是他一朝得勢,身邊的人定然也會跟著雞犬升天,這樣一步登天的好機(jī)會,自然是要爭得頭破血流了。”
韓三道:“爺?shù)囊馑际牵诛@宗向齊家姑娘提親,必然是憋著什么壞,或許還同王府的計(jì)劃有某些干系。”
“而仇明禮今日這番話是故意來提醒咱們的,想借著咱們的手壞了林顯宗的打算,打壓他一把?”
蘇湛點(diǎn)頭道:“是有這個可能。”
韓三不由得追問:“那爺打算怎么辦?是要給這仇明禮當(dāng)槍使一回,還是坐視不理,由得他們自己撕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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