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君瑤看著一臉平靜淡然的顧明煙，只覺得自己之前的那些心思是那樣的齷蹉，也沒有在意她話里的冷淡，“不管如何，我都欠了你的。我知道身為慕太太的你沒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模耶?dāng)著小珂的面做出承諾，將來要是有天你需要我?guī)兔Φ脑挘覛W君瑤就算傾其所有也會幫你的。”
“歐小姐不必做出如此重的承諾，何況我本身也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顧明煙不喜歡欠人人情，也不喜歡別人欠自己的，兩不虧欠，是最好的。
歐君瑤卻是一臉堅持。
“小珂，我能跟顧小姐單獨聊幾句嗎？”
“你想趁我離開欺負(fù)明煙？”簡珂看著她，臉上沒有絲毫的玩笑。
顧明煙：“……”
歐君瑤不卑不亢，淡淡笑道，“小珂，你以為在歐家成了如今的模樣后，我還有膽子得罪顧小姐嗎？我就算是自尋死路也不可能連累家人，再怎么說我爺爺你外公還在醫(yī)院里躺著，我不會連這點分寸都沒有的。”
“這個很難說啊，你又不是沒有做過這種事情。”簡珂不客氣的嗆聲，說什么都不愿意離開。
顧明煙看了她一眼，“阿珂，你幫我去對面買杯奶茶吧，我想喝，要不加糖的。”
簡珂瞪了她一眼，還是起身走了出去。
“不知道歐小姐想要跟我談什么，我們的關(guān)系似乎也不是可以親密交談的那種。”顧明煙嘴角的弧度深了幾分，覺得歐君瑤也真是能屈能伸，在她面前丟臉丟到姥姥家了還能鎮(zhèn)定自若的跟她談話。
換做是她的話，未必有這樣的臉皮跟勇氣。
“你很得意是不是？”
突如其來的質(zhì)問，瞬間就打破了先前的平靜。
顧明煙的聲音輕輕淺淺的，帶著不易察覺的諷刺，“歐小姐覺得我有什么好得意的？你跟他分手與別的男人離開在先，我跟他遇見結(jié)婚在后，雖然說有個先來后到之分，但是他沒有對不起你，我自認(rèn)為也不虧欠你什么。”
歐君瑤眉梢揚了下，像是抓住了她把柄似的口吻，“我還以為你對我沒有絲毫怨氣的，原來你心里同樣也是恨我的。”
顧明煙倒是不知道歐君瑤的逆向思維這么厲害，有些無奈的開口，“所以歐小姐你一會說要彌補我的虧欠，一會又冷漠的質(zhì)問我，請問你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
過了好一會兒，歐君瑤才苦笑道，“我一方面想要嫉妒你，一方面又忍不住羨慕你，我知道自己這種想法是不對的，大概是……就像你所說的，愛而不得是件很辛苦的事情。”
“講真，我也蠻同情你的。”顧明煙望著她，漆黑的眼眸不染雜質(zhì)，語氣清淡的仿佛在聊家常一般，“慕澤煜辜負(fù)了你的感情，沈公子傷了你的驕傲，讓你連退而求其次都做不到，你心里有不滿有怨恨我能夠理解但不茍同。”
“你是以勝利者的姿態(tài)跟我說這些嗎？”
顧明煙淡笑，“歐小姐，你有沒有想過，即使你沒有出過你跟慕澤煜之間也不會長久。”
“你什么意思？”
“太過驕傲的兩個人是注定走不到一起的，你端莊，優(yōu)雅，凡事隱忍不發(fā)，但矛盾就是這么產(chǎn)生的。而且歐小姐你是個什么樣的人，你心知肚明，這點就不用我來說明了，你想要他主動哄你順著你，可你不說，那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真正的在乎一個人，本來就什么都不用說。”歐君瑤向來都堅信，一個男人若是真的在意，不可能連她喜歡什么不喜歡什么都不知道。
在美國的那幾年，沈凌風(fēng)從來都是最了解她的那一個，只要她臉上稍微流露出不滿，他就會費盡心思的哄她開心。
“歐小姐平時喜歡看電影嗎？不知道你有沒有看過前段時間大熱的電影，里面有句臺詞是一個以為不會走，一個以為會挽留，緣分才走到盡頭。”
“我……”
“其實你也不見得有多愛慕澤煜，大概是他跟你在一起的時候太過冷淡，而他對我的態(tài)度幾乎是縱容的，這讓你心里的天平失衡。原來，在你離開的這段時間里，早就有另一個人取代了你，而她得到的比你曾經(jīng)得到的多，男人全身心的愛護，所有人的認(rèn)可……你沒有辦法接受這些，感情要是剖開了看，其實真相是很難看的。”
“你胡說，我怎么可能是這樣的。”歐君瑤心底有些慌亂，臉上維持的神情終于皸裂了，“不是你說的那樣的，我從十二歲那年就喜歡他了，那么多年的感情怎么可能像你說的這么不堪。”
顧明煙看著她臉上的蒼白，顫.抖的唇，臉上笑意彌漫，“是不是不重要，重要的事慕澤煜永遠(yuǎn)都是你愛而不得的人，而你也弄丟了那個一直陪在你身邊的人，說起來歐小姐也是蠻可憐的，外面再如何華麗，內(nèi)心都是極其荒涼的。”
歐君瑤用力的抿了下唇，“大概你說的也有道理，那你告訴我，為什么他愛我愛了那么久，突然之間就選擇了一個處處都不如我的女人？”
所以，這是特意跟她取經(jīng)來了？
顧明煙垂眸，臉上神情淡淡的，“就像你說的，十二歲那年就讓慕澤煜驚.艷了你整個年少的時光，眼里再也看不見別人的存在，沈公子對你應(yīng)如是吧。”
歐君瑤眼睫顫了顫，雙手慢慢的攥緊。
“可在我看來，年少的喜歡未必就是喜歡，就像如今的很多女孩子都崇拜軍人，認(rèn)為他們正直帥氣有擔(dān)當(dāng)，可要是真的選擇跟軍人在一起所承受的遠(yuǎn)遠(yuǎn)不如想象中的美好，更沒有辦法承受聚少離多。”
“為了一個兒時的承諾，等待守護十年二十年，那是只有偶像劇才會出現(xiàn)的情節(jié)，現(xiàn)實生活里多的是轉(zhuǎn)頭就將隨口的承諾丟在了腦后。沈公子喜歡了你那么多年，要么是愛而不得看不到希望不想再繼續(xù)下去了，要么就是認(rèn)清了自己的內(nèi)心，發(fā)現(xiàn)了喜歡跟深愛的區(qū)別。”顧明煙瞥了她一眼，“喜歡是放肆，而愛是克制，是小心翼翼不敢表達的隱忍。”
“喜歡是放肆，而愛是克制。”歐君瑤呢喃出聲，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原來，竟然是這樣的么？”
她從小就乖巧伶俐，在同齡的女孩子之中一直都是長輩口中別人家的孩子，女孩子都是有攀比性的，跟她玩的好的女孩子少不得要被數(shù)落一句不如君瑤，慢慢的就不樂意跟他玩了。
慕澤煜跟沈凌風(fēng)就是那樣闖入了她的世界里，他們一個冷漠霸道，一個溫柔體貼，就像是守護著她的騎士。
懵懂的年紀(jì)，少女心怦然心動，悄然發(fā)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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