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繽紛,連綿不絕的青山之下,清澈的溪流緩緩流逝。按照人間的歲月,她應該有十六了。白衣男人遺世獨立,山崖之上,微風掀起他銀白的群角,映入他眼中的是一座不夜之城。
“靈主,該回去了。”
藍玄頂著一張一如既往的笑容,掃視一眼不遠處燈火通明的唐城。他知道驚凌在等什么?風悄悄地起,靜靜地散。帶來了她的氣息。
他入了唐城,藍玄有些悲傷,許久之后,空氣中傳來一聲嘆息。夜幕之下,點綴著無數顆星,連成了漫天的星光。那身白衣沒入了唐城,融入了燈火闌珊之中。
唐城,人世間最繁華的地方。文人學子稱之為不夜城。而真正的不夜城,是名為唐宮的地方。
風帶來了唐宮的消息,白衣的男人在無人注意之下,堂而皇之地走進了九天皇氣照耀下的唐宮。唐王年邁,太子體弱,輝煌靚麗的唐王宮,正處于暴風雨前的寧靜之中。
金燦燦的陽光之下,御花園內暑氣沸騰,彩蝶嘻戲,茉莉的香氣貫穿整個花園。眼看一個少女,約莫十六七歲的模樣,頭發很長,烏黑亮麗,如一段上好的綢緞,柔軟地垂到小腿。少女容貌清麗,一雙杏仁大眼,亮晶晶的。
“你可別記錯了。”
驚凌看著少女,嘴角露出淺淺的笑意。沒有人能看得見驚凌,少女臉上盡顯著急,不時往走過的小路瞧去。驚凌緩緩地靠近女子,輕輕的風,少女長長地吸了一口氣。
“朱兒,你聞到一股桂花的香氣沒?”
少女尋著香氣飄過來的位置,往驚凌的方向湊了湊。被她喚作朱兒的小丫鬟,將頭搖成了撥浪鼓,表示自己沒有聞到莫名的香氣。
眼看少女的臉就要貼在驚凌的身上,似尖不尖,似女人,不似女人的聲音傳過來,驚凌與宓如的眼睛以及跟在旁邊的小丫鬟朱兒一起看過去,就看見一身赤紅外袍的男人,頭頂發冠,英姿颯爽。
“李姑娘在那邊。”
她如一只歡脫的鳥兒,跑到喚她的男子身旁。驚凌淡淡地瞥了赤衣男子一眼,隱去了身子。空氣中若有若無的桂花香一瞬消失不見。宓如心里猛然地一陣失落,往身后看去。
“找我有何事?”
耳中闖入一個極其不耐煩的聲音,少女的從袖口中掏出一個荷包,遞給赤衣的男子,男子淡淡地看了一眼,并未用手去接。站在赤衣男子身旁的公公,笑盈盈地替主人接過荷包,說了幾句感謝她的話。
“這里面是殿下要的東西。”
赤衣男子猛地奪過公公手中的荷包丟給她,她沒能接住,落在了地上。朱兒連忙彎腰去撿。她拉住她的手,道:“殿下可以放心,宓妃自幼懂得一些藥理,所以這里面的藥,都是宓妃自己采摘,制作的,旁人不知道。”
宓如將荷包整理好重新放在男子的手中,她沒有絲毫多余的表情,淡淡地。赤衣男子瞇著眼睛,不知道是陽光太大,還是眼前這個女子為他所做的事情,讓他有一絲慚愧。
“謝謝。”
宓妃身體明顯顫抖了一下,身體略有不穩,幸好朱兒在,她才重新拾起淡淡的笑容道:“若不是真到了那一天,殿下能不用就不用,畢竟你們是親……”
“好了,本王知道。”
男人的聲音冰涼透骨。消失的白影突然地出現,御花園中一時掛起大風,風中傳來一些參差不齊的聲音。宓妃的眼睛幾乎睜不開,桂花的香氣再次傳來。他仿佛看到了一雙淺色的眼睛,那雙眼睛充滿著憐惜,充滿著悲傷。
不知道從何處闖出來一個少年,那少年沖著宓如而去,一聲聲狗吠,背后還有男男女女尖叫的聲音,宓如昏過去之時,看到了一個少年,那個少年抱著她的腿,一嘴下去,鮮紅色的液體從嘴角留下,十分駭人。
身體軟綿綿的,靈魂仿佛出竅了。白衣男人健步如飛,朱兒輕輕將那咬著宓如腿的男子一甩,她感覺到白衣男人身體微微愣了一下,她看見白影消失,咬自己的少年郎,猛地躺在地上不動了。
耳邊傳來朱兒聲聲的呼喊,宓如睜開眼睛,陽光強烈,她好一會兒才適應。此時赤衣男人已經消失不見了,躺在地上四仰八叉的少年郎,嘴角還殘留著血跡,她晦氣地瞥了他一眼,罵了少年郎一聲。
正準備離開時,就看前前呼后擁的人跑了過來。
“殿下,殿下,你怎么了?殿下啊!”
婆子們的哭聲如老母鴨的叫聲,朱兒扶著宓如正準備離開。哪知道這群婆子都是些沒見識的。攔去兩個人的路,不讓兩人離開。
“你們倆,是哪個宮的婢女。你們可知道現在躺在地上的是當今皇帝的親弟弟,你們如今傷了他,還想一走了之,想讓我們替你們擔責任嗎?”
皇帝的親弟弟,皇帝的親弟弟,皇帝的親弟弟。
皇帝的親弟弟是誰?宓如一時有些想不起來。
“小姐,是北山王。”
“哦,對北山王。”
宓如知曉這位躺在地上的傻大個竟然就是倒霉的北山王,對朱兒剛對他作出的那般粗魯動作表示同情。但是說到北山王,雖然名稱好聽,不過是光頭頭銜罷了。說到實際的權力,或許還沒有她這個宓妃郡主有權呢!
“放肆,你們可知道這位乃是南徐王家的宓妃郡主,爾等粗鄙之人,也敢擋住宓妃郡主的去路。你們不要命了。”
婆子們根本沒聽過南徐家是哪根蔥。
“南徐王是哪根蔥,小丫頭片子,你要是郡主,老娘就是王后了。走走走,帶走。”
于是,主仆兩人十分不幸,被這群婆子給帶走了。她們倆根本不可能期待北山王醒過來后替她們作證,告訴他的這些手下們,她們主仆并沒有傷他。
兩個人談論這些的時候,有點心虛,先不說這北山王是個智障外。就朱兒剛剛那一摔,說不定就真出了問題。
北山王是當今皇帝的同胞兄弟,兩個人整整相差了二十歲。先太后生下當今皇帝的手才十六歲,三十六歲生下北山王,就去世了,當今皇帝當爹當娘,與弟弟同吃同喝,無奈弟弟十二歲的時候,替自己擋了一刀,明明上的是胸口,傷好之后,腦子就不清醒了,整日把自己幻想成一條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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