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如走的很快,下了馬車,小廝領著她直奔北山宮。驚凌正在院子里悠閑地修剪花草,好像知道她要來一樣。桌案上放著一些差點,雙份的碗筷。朱兒跟在宓如身后,氣喘吁吁的模樣。驚凌示意身旁的宮婢為兩人遞上茶盞。宓如徑直別開宮婢,拉近了與驚凌的距離。
朱兒感激地接過茶盞,一飲而盡。可憐兮兮地又要了幾杯茶,乖乖地站到一旁,陽光落在身上,暖洋洋地,瞌睡不由而來。
“黑氣大哥說,你有一面鏡子,能看見過去的事情。”
“嗯。”
“風千語不是我推下去的。”
“我知道。”
“你相信我?”
“相信。”
“那你借我鏡子。”
“做什么?”
“我要看昨日發生的事情經過。”
“人又不是你推下去的,看什么經過。”
“曾凡和俆壁他們需要知道。”
“他人相不相信你,你這么在意嗎?”
“在意、不在意吧!還是在意的。畢竟那人是我親哥哥。”
“他都不不相信你,你還在意他做什么?”
“你難道不在乎你的父母對自己的看法嗎?”
“我沒有……”驚凌剪斷了一個樹枝,側過臉看著宓如接著道,“我不在乎。”
“王爺,你、你怎么能睜著眼睛說瞎話呢!”
宓如刻意壓低了聲音,驚凌聽得不夠清楚,但是大致能明白是什么意思,“什么?”
“沒有,王爺,你就借給我吧,我保證不會弄丟這個寶物的。”
“我問你,我若是借給你。你將這物件給你哥和曾凡看了。能證明人不是你推下去的嗎?如果他們問你此物來自哪里?你怎么回答?”
“我……”
“我給的嗎?你覺得一個瘋了十幾年的人,突然不瘋了,還有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竟然能看到過去的東西?你有沒有想過,別人會怎么想?”
“我沒想這么多。”
“明日早晨來取。”
“你愿意借給我。”
“嗯,現在不在北山宮。”
驚凌語氣漸漸緩和下來,滅妖藏在玉佩里散發著淡淡的光芒。忽明忽暗,宓如下意識用手去當著光芒。
“拿來。”
“什么?”
宓如順著驚凌的眼神,落到碧綠的玉佩上。百般不舍地取下玉佩遞給驚凌,驚凌接過玉佩,揣進腰間。宓如立在那里,不知如何。舉止動作之間隱藏著尷尬。
“朱兒。”宓如趁著驚凌往屋內去了,喚了喚在旁邊打瞌睡的朱兒,企圖離開。
“站住。上哪兒去?”
朱兒下意識地振奮精神,低著頭,不敢看驚凌。宓如一臉諂媚地轉過身子,就看見驚凌端著棋盤走了下來。
天吶,放過她吧!她真的不想學下棋了。關鍵是她根本學不會啊!
“王爺,今日能不能換一種娛樂方式,圍棋,我實在不會。”
“沒事兒,我教你。”
“可是我學不會。”
“那你說換一個什么。”
“王爺會打長牌嗎?”
驚凌陷入深深的沉思,這小女子歷劫都還記著玩長牌呢!他微微頷首。宓如笑出了一臉花,立刻從朱兒的腰間掏出一把長牌。朱兒等著圓鈴一般的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家姑娘。她怎么會知道自己有長牌的。
陸陸續續,北山宮的宮婢都圍了過來。北山王玩長牌真的讓人著急。若不是北山宮的宮婢巴結主子,宓如想,他定然連一局也贏不了。
太陽漸漸落下,隨著小院深處,青瓦的屋頂上冒出炊煙。菜香味貫整個唐宮,宓如本來是要回去的。無奈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宓如正愁著,在廊檐下打轉。驚凌舉著一把油紙傘,走了過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宓如覺得他舉著的那把傘上沒有沾上一滴雨水。雨水落到他身邊半尺時,繞道而行,紛紛落在了地上。
“走,我送你。”
“不不不,我再等等,雨停了再走。”
“今天的雨不會停了。”
“早上還出太陽了,這會子怎么突然下雨了。”宓如小聲嚷嚷著。驚凌扯著淺淺的笑容,十分滿意滅妖為他出的這個主意。
“朱兒,朱兒。走了。”宓如沖著屋內嚷了兩聲,聽不到回到。著急地往屋內而去。驚凌快速兩步,攔住了她的去路道:“我已經派人送她回去了。走吧!”
宓如為驚凌的情商著急。但是心里卻暖暖的。
“那走吧!”
驚凌若是不說已經將朱兒送走了,她或許還沒想到驚凌是想找個機會跟自己單獨相處。而他沒心沒肺地將自己的意圖表達出來了。宓如心里明白,就著他的意愿,走在他身邊。
真的不是宓如臆想或是看錯了。雨水落到驚凌身上時,自然而然會繞道而走。下這么大的與雨,兩個人撐著一把不大的雨傘,卻比路上任何一個打傘的少年郎要優雅得多。朱雀街因為下雨,人很少,與驚凌擦肩而過的人,還不忘回頭看一眼那白衣優雅的男人。
“王爺,我是不是又做夢了?”
“怎么說?”
“我們倆走的這般優雅,雨水一點都沒落到我們身上……”
宓如還沒表達完自己的意思,雨水猛烈地變大。兩個人的衣服慢慢濕透,白衣的驚凌,隱隱約約能看見衣服你透露出來的肌膚,宓如的臉立刻又紅了,背對著驚凌。
“靈主,加油!”驚凌感受到腰間一股暖洋洋的氣息。對滅妖的這番行為并不是很滿意,剛準備使用仙法將兩個人的衣服烤干。看見宓如的雙臉通紅,他不得不夸贊滅妖一番。
“那個,靈主,我這幅樣子會南徐王府肯定是不行的。我在北城區有一間院落,你可以把我送到哪里嗎?”
驚凌點了點頭,嗯了一聲,宓如告知他具體的方位,兩個人頂著風雨一路往北,北城區居住的人,多數都是民間的百姓,也有一個文人雅士,宓如在江湖行醫布善的時候,不能時時回家,就將這間屋子買了下來,她過一段時間就會跟朱兒來打掃一番,所以屋內也算干凈。
除了朱兒,宓如沒有跟任何人說過這里。映入眼簾的是靜廬二字,小院里種植的花草已經接近枯萎,已經是深秋,唯有竹屋旁邊金黃色的野菊花開的很好,被雨水打濕后,顯得十分疲倦。
宓如開了靜廬的門。走了進去,發現驚凌沒跟著,又折回來叫了他。她低著頭,盡量不去看驚凌的身體。隱隱約約的暴露出來的曲線,宓如生怕下一刻,就將驚凌撲到。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自從上次紫月樓一別之后,她就發掘北山王的容貌變了不少。她絞盡腦汁,也不得說出哪里不一樣。但是就是不一樣了。她問朱兒,朱兒驚訝道:“你是不是喜歡上北山王了。”
宓如懵懂地看著朱兒,她不清楚這是不是愛情。與對修羅的感情太不一樣了。喜歡修羅,她只希望她幸福。而對驚凌,她喜歡跟他聊天說話。驚凌不是一個話多的人,跟她在一起,她成了話癆,明明這也不是她,可是她就是覺得很輕松,很暢快。
“我不知道。”
……
“快進來。”
宓如握著驚凌的手,牽著他往里屋走去。驚凌衣衫濕透了,一進屋,他就解開的外袍,濕淋淋的外袍,還能滴的出水來。宓如如小兔子一般立刻跑到里屋去了。過了一會兒,她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略微有些難為情地抱著幾件衣服出來。放在驚凌的面前。
“這里都是我跟朱兒在住的,沒有男人的衣服,這已經是我找到的尺碼最大的衣服了,你暫且先穿著。我替你將衣服晾著,等干了你再換過來。”
像驚凌這般注重儀表的人,宓如想,他應該會拒絕吧!她又想了些話如何勸驚凌穿上干凈的衣服。見他用兩根修長的手指撿起衣衫,宓如看不出他的表情,正準備說些什么。頭頂傳來他幽幽的聲音。
“我要換衣服了,你出去。”
嚇死了,宓如冷汗冒了一身。聽見驚凌的聲音,臉上露出尷尬的表情,往里屋走去。
宓如喘著粗氣,靠在們后。雙頰已經燙到不行。宓如用冰涼的手敷在臉上,半晌之后,又傳來了驚凌的聲音。宓如出去,男人光潔的背部裸露無遺。
“有,什么事兒嗎?”她背對著他問道。
“怎么穿,你過來幫我穿一下。”
“你告訴我你到哪一步了,我教你怎么穿。”
“不知道,白色的。”
“白色的?褻衣嗎?”
“我不知道,你轉過身來,看一眼就知道了。”
宓如十分難為情地轉過身子去。驚凌胸前掛著她的肚兜。她恨不得找個地洞鉆下去。怎么會如此粗心大意呢!
少年郎無辜地模樣,一雙淺色的眸子盯著她,“還有這兩件,怎么穿?”
宓如立刻從過去,快速取下乳白色的肚兜,塞進衣袖道:“我幫你,你轉過去。”
“那個不穿嗎?”
他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宓如幾乎羞死了,他還無辜地模樣問她不穿肚兜嗎?我的天,她再也沒有臉見他了。他都這么大個人了,怎么會臉女子的肚兜都不曾見過。
“那個你不用穿。”
“為什么?”
“說了不用就是不用。”
福爾不干了,甩下手腕上的衣服,拔腿往內屋跑去。
“唉,怎么有生氣了。”
“如果是我,我也生氣。”
“閉嘴。”
“你什么時候,把這具尸體拿走,我都沒位置睡覺了。”
“你睡什么覺。”
“靈主,我怎么就不睡覺了。”
“你把黑氣先生還給我吧!”宓如突如其來的聲音,兩個人都愣住了。
“我不回去,不回去。”
“為什么,我對你不好嗎?”
“不、靈主,我不回去。”
宓如從屋里跑出來,怒氣消了不少。盯著驚凌手上的碧綠色玉佩道:“王爺,這個,能借我么?”
“可以啊!”
“謝謝王爺。”只差一點點,宓如就拿到了玉佩。
“只是……妙華鏡和它,你只能要一個。”
“王爺。”
“好困,睡了。”
驚凌徑直躺在竹床上,現已經是深秋,剛才淋了雨,此番若是再竹床上凍一夜。不知道他還有沒有命娶她了。
“去里屋睡吧!天氣涼,患上風寒就不好了。”
驚凌真的是她見過嘴不客氣的人。他起身就往屋內而去,待她進去之后,他已經躺在床上了。宓如替他蓋好被子,往朱兒的房間而去。
北山王與普通人真的不一樣。她隱隱地覺得這個北山王不是原來的北山王了。她不敢確認,但是她是這么認為的。
跟他在一起,真的就是這么簡答。能遵循自己內心的聲音做很多事情。已經不知道過了多少年違背自己心愿的生活了。沒想到多年之后,還會有一個人能陪著她過隨心所欲的日子。
……
宓妃一夜未歸,最為擔心的莫過于俆壁了。他懊惱了一夜,他怎么能不相信自己的妹妹呢?于是他一早就來找宓如,卻發現自己妹妹一夜未歸。擔憂立刻彌漫了整個心房。朱兒也不在,他十分擔憂。一夜未歸這種事情畢竟影響女兒家的名節,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快找到宓妃。
俆壁坐鎮芷香苑,大家忙忙碌碌的,跟自家姑娘在院子里一般。俆壁臉上的擔憂怎么也藏不住,還好一個早上都不見有人過來。倒也沒出什么事情。
宓如一醒來,就看見了朱兒,她趴在自己床邊睡著了,宓如嚇了一跳,朱兒渾渾噩噩地醒來。
“你怎么會在這里。”
“昨日晚上不見姑娘回來,我就知道姑娘定是來靜廬了,所以來看看,沒想到姑娘真的在。”
朱兒一臉燦爛地笑著。宓如猜出她的心思道:“你是怕被人發現我一夜未歸,找你訓話吧!小妮子,還挺聰明的。”
“那是,姑娘調教的,怎么不聰明呢!”
“快,洗把臉,我們回去了。”
“姑娘……”
“怎么了,扭扭捏捏的。”
“朱兒、朱兒要求姑娘一件事情。”說著朱兒就跪在了地上。宓如頓時感覺不好,她知道朱兒所求的事情,一定會讓她十分為難。
“我不同意。”
“姑娘,朱兒求你了,朱兒六歲就跟你在一起,這么多年了,求您讓我走吧!”
“不行,我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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