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北問：“宋智平時有沒有晚上不回家的情況。”
宋智媽媽道：“這個肯定有的了，這么大個人，也不是三歲孩子，我們也不可能管他管得這么死的。他雖然不結(jié)婚，但是朋友聚會很多，有時候加班，就在公司或者朋友家待一晚上，但是，他如果不回來，一定會打電話跟我們講的，從來沒有不回家也不告訴我們的情況。所以，今天早上，我一看到他一晚沒回，就有點(diǎn)放心不下，但是，因?yàn)樽蛱焖f過有聚會，我以為他喝醉酒，忘記打電話給我。”
古北又問：“他最近有沒有什么異常情況？或者有沒有跟你們說過什么比較特別的事情？”
他爸爸道：“他工作上的事情，在外面的事情，本來就很少跟我們講，總說我們年紀(jì)大了，不要操太多心，他要努力掙錢，想把我們家那老房子換成大點(diǎn)的新房子，順利的話，計(jì)劃三十五歲前結(jié)婚，讓我們不要擔(dān)心他的事情。他從小就很聰明，做事很有計(jì)劃，所以，我們也是很放心他的。”
看來，這個宋智還算是個孝子。
古北又問喬菲道：“你最近見你表哥，是什么時候？”
喬菲道：“上次表哥幫我把我爸爸的保險賠付的事情辦妥當(dāng)后，我就見過他一次。”
古北問：“什么時候？”
喬菲道：“上個月5號，大概中午十二點(diǎn)的時候，表哥去我學(xué)校找我。”
古北道：“他找你什么事情？”
喬菲停頓了一下，明顯的有點(diǎn)猶豫，最后道：“我父親欠我表哥的債務(wù)，約著那天見面，我那天下午沒課，去銀行辦理轉(zhuǎn)賬給他。”
古北問：“多少錢？”
喬菲道：“五十多萬。”
古北心想，怪不得他那時候那么積極的幫喬菲辦理他父親意外死亡保險賠付事宜的，看樣子，喬菲父親臨死前，最大的債權(quán)人就是宋智了。
“那之后，他就沒再聯(lián)系過你嗎？”
喬菲道：“打過兩次電話。”
古北問：“什么時候？都說了些什么？”
喬菲道：“第一次是上個月月末，大概30號吧，就問我最近怎么樣，要我好好照顧自己，如果有什么要幫忙的，就開口跟他講，還說暑假放假的時候，讓我去他律所幫忙，做做兼職，他保證讓我把下學(xué)期學(xué)費(fèi)生活費(fèi)掙出來。第二次是上個星期三。”
今天是星期四，也就是七天前。古北問：“他說什么了？”
喬菲道：“我爸爸的遺物里面，有一張照片，整理遺物的時候，我表哥看到了，他好像認(rèn)識照片里的什么人，覺得很奇怪，說我爸爸怎么會認(rèn)識那個人的，然后就把照片拿走了。上個星期，他打電話給我，說如果有人找我，問那個照片的事情，讓我千萬說不知道，沒見過。但是，并沒有人來問過我。”
古北問：“是什么照片？”
喬菲道：“是很老的照片，大概一二十年前的照片，是我爸爸年輕時候的照片，我小時候就在家里見過那張照片。”
古北問：“照片里都有些什么人？”
喬菲道：“照片里面總共有六個人，都是男的，年紀(jì)最大的，大概四十多歲的樣子，年紀(jì)最小的，大概十三四歲的樣子。”
現(xiàn)在的話，最大的六十多了，最小的三十多歲了。
“里面有你爸爸嗎？”
喬菲道：“是的，有我爸爸。”
古北道：“那其他的人，你有認(rèn)識，或者聽你爸爸說的比較詳細(xì)的嗎？”
喬菲道：“里面有個人，我爸爸說救過他的命，給過他很多幫助，所以，他一直把那張照片保存著。但是，那個叔叔，好像后來死了，我爸爸老說他是被另外一個人害死的。”
古北道：“另外一個人？也是照片里的人嗎？”
喬菲道：“是的。但是，我爸爸并沒有說過，是哪個人害死的。”
古北道：“幫助過你爸爸的那個人，你知道他叫什么嗎？”
喬菲道：“沒有。可能因?yàn)槟莻�人已經(jīng)死了，我爸爸并沒有跟我們講更多，但是，我爸爸每年在那個人的忌日里，都會把照片放在院子擺著的桌子上，擺上蠟燭，點(diǎn)三炷香，還要燒點(diǎn)紙錢，算是祭奠他的。”
古北問：“那現(xiàn)在那張照片去了哪里？”
喬菲道：“照片被我表哥拿走后，一直沒有還給我。我也沒問過他。”
這番詢問下來，已經(jīng)晚上七點(diǎn)了，外面天已經(jīng)黑下來。古北想著晚上肯定是加班，但是先把這三個人送回去再說，問喬菲是回家還是去學(xué)校，結(jié)果她說要跟著兩位老人，去照顧一下兩位老人，不放心兩位老人在家里。古北想著，這孩子也真是善良體貼。
結(jié)果一出市局大門，就碰見文暉了，他來局里找古北，說是來看看他，原來市內(nèi)連出大案，文暉看新聞自然知道了，估計(jì)他又要加班加點(diǎn)，幾日不回家，怕他連飯都不好好吃，竟然買了一堆外賣過來，為了給古北一個驚喜，居然連招呼都沒打就跑過來了。
古北一看見他，又看看身邊的喬菲，心里咯噔一下，想起來，他現(xiàn)在是不能見喬菲的，怕他又犯病了。
文暉看到他們，提著一大堆食品袋子走過來，老遠(yuǎn)就喊：“哥，我給你送吃的來了，你今天是不是又不回家啊？”
古北還沒開口回答他，他就看見喬菲了，古北很緊張，注意看他，先開始倒還好，只是有點(diǎn)意外，喬菲怎么會來警局，同她打招呼，道：“喬菲，你怎么在這里？”
他若只是招呼一聲，那也還好，偏偏他這么一問，喬菲臉上，本來淚痕未干，心里正傷心著，又許久不見他，想著他這段時間，刻意回避他，今日見了，各種傷心難過，劈山倒海般涌過來，竟然未語淚先流，看著文暉，抽搐著說不出話來。
文暉看著她那樣子，臉色慢慢變得慘白，古北看他不對勁，忙接過他手里東西，另一只手想要去扶住他，他卻已經(jīng)蹲在地上，雙手抱住頭，古北順手將東西遞給喬菲，一把抱起文暉，將他攬入自己懷里，正好從警局出來的小朱，被古北喊住。
古北對他道：“小朱，你趕緊再找輛車，送喬菲他們?nèi)齻�回家。小暉不舒服，我送他回去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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