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待拆遷的棚戶區(qū),老舊的筒子樓,房子都是出租給外來人口居住。兩邊都是單間,中間是過道,過道兩邊都是住戶的簡易廚房,油煙到處都是,電線網(wǎng)線糾結(jié)成麻。
汪莉娜醒過來第一眼,就看到紅頭發(fā)的男孩腦袋枕在他胸口,她上身還穿著件貼身胸衣,下身什么都沒有,而旁邊的男孩子,只穿著個褲衩。
汪莉娜頭痛欲裂,看到這般光景,自己先嚇昏了頭,慌慌張張找到自己衣服,整備穿上,King醒了過來,看著她,一把扯下她手中的衣服,翻身壓住她,汪莉娜揮拳死命打他,嘴里嚷道:“你放開我,放開我。你敢強暴我試試,你知道我是誰嗎?”
King輕笑一聲,道:“ Elizabeth,你是我的女王,是我親愛的女孩,是我的寶貝。”
那男孩嘴里情話綿綿,手上動作也沒停著,邊在她身上撒野,邊道:“寶貝,怎么辦?我好像一夜之間就愛上你了。我從來沒有見過你這樣甜美的女孩。我真的好像對你一見鐘情了。”
汪莉娜不掙扎了,忽然覺得一切都是徒勞的。
此刻,透過頭頂破敗的窗戶,斑駁的墻上的壁紙,窗外嘈雜的聲音,屋外飄來的令人作嘔的油煙味,一切恍如隔世,她感覺自己不再是她原來熟悉的那個世界的人。
她仿佛看到那天和文暉在一起的情景,那時候,她是以多么謙卑的姿態(tài)愛著他的,她把自己奉獻給他,卻并沒有讓他視如珍寶。
她眼里流出淚水。
身上的男孩橫沖直撞著,那種莽撞的熱情,似乎完全不受周圍環(huán)境的影響,他熱烈的膜拜著女孩的身體,占有它,又不遺余力取悅著它。
快感驟然來臨。汪莉娜什么都不想了,她伸出手,抓住男孩紅色的頭發(fā),手指插進去,視線模糊起來,只剩下感官,愉悅,如色彩繽紛的雞尾酒,在血液里炸裂翻涌。
什么都不去計較,什么都不去想的話,原來,快樂到頭來不過就是色欲迷墻。
汪莉娜嘴角泛起笑容,如癡迷的羔羊,在男孩的身下,把自己的姿勢擺成一副最情色的畫。
如果,愛一個人,不是我們想象的那么美好,人生還有什么大不了?
如果說,青春年少就是一種傷害,是因為,他們不知道被傷害的后果。那種莽撞的熱情和天真,像酒吧里的雞尾酒,充滿誘惑,像夜店嘈雜的音樂,有一種頹喪的吸引力,叛逆的青春,躁動不安的心,無處釋放的熱情,如果撕裂可以帶來快感,又有什么好害怕?
往前走好了。
于耿的人生,就是這樣的不負責(zé)任的生長著的。
跟喜歡的女孩子上床,買她喜歡的東西送給她,不過大多數(shù)情況下他是心有余力不足,一分錢難死英雄漢,縱然兒女情長,奈何英雄氣短。
沒錢用了,他就去酒吧駐唱一個星期,有錢就去買酒喝,去找一切他找得到的女孩子,用他還算英俊的迷人臉蛋,幾乎沒有失手過。
他高中時候叛逆,逆的是他父母的全部希望,書不讀了,跑出來尋找夢想,參加各大音樂賽事的全國海選,過五關(guān)斬六將,先開始還興致勃勃,到后來終于明白,自己天資有限,出人頭地,有如水中撈月,白瞎他幾年光陰,人卻回不去了,回不去他的高中時代,回不去他父母身邊,就在城市漂著。
他用盡一切力氣活著,賺錢解決一日三餐,偶爾有錢了還可以奢侈一回打個牙祭。認識三五個兄弟,買醉時有人跟他一起劃拳。那些兄弟覺得他義氣,會來事,長得一表人才,撐得起場面,自愿做他跟班,不過抱團取暖,五個人里,只要一個人有工作,就意味著五個人都可以活下來。
所以,于耿不覺得他現(xiàn)在的生活有什么缺憾,他過得很愜意,自在逍遙,有吃有住,有酒喝,有兄弟朋友,有源源不斷來到他生活里的女孩子。
直到他再次醒來,那個女孩不告而別。他忽然間明白,他人生中最重要的東西,已與他擦肩而過。
他穿著身上僅有的褲衩,跑到外面,跑到大馬路上,跑到棚戶區(qū)陳舊的凌亂中,在早秋的風(fēng)中大喊:“伊麗莎白!伊麗莎白!”
他喊了兩聲,忽然想起她告訴過她的名字,他忽然意識到那可能是她的真名,因為,她看起來是那么的有教養(yǎng),卻又那么的天真,那么的單純。他跟她相處的這短暫的時光里,他已經(jīng)看出來,她來自于一個與他完全不同的世界。
可是,他準備開口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他根本發(fā)不出任何聲音,因為,他記不清楚她告訴過他的那個名字是什么。
他垂頭喪氣的回到家里,細細搜索著她留下的蛛絲馬跡,最后,他發(fā)現(xiàn)了一只耳環(huán)。
汪莉娜一夜未歸,她父母并不知情,所有的人都不知情。他們都出差在外。他們以為女兒如她此前報備的一樣,在文暉家里過周末。有柳懷珍照顧她,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她離開那個紅頭發(fā)的男孩,和他嘈雜不堪的生活環(huán)境,悄然的回到家里,去泡了個澡,將身上那套衣服,一絲不剩的脫下來扔進了垃圾桶。
那個荒誕不經(jīng)的夜晚,沒在她的生命里存在過。
只是,她好像記住了那個叫King的男孩子。一個野蠻生長著的男孩。滿頭的紅頭發(fā),像末日背景里一縷流動的鮮血,明明走投無路,卻那么倔強的活著,活得那么的酣暢淋漓,還自以為瀟灑不羈。
King。她輕輕地叫了一聲,嘴角抹起一絲笑意。
此刻,她終于忘記了高暉,終于不需要為這個名字受盡折磨。
她不知道,此刻,那個叫King的男孩,已經(jīng)開始滿世界找她了。
她洗完澡出來,穿衣打扮好自己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帶的一對耳環(huán),掉了一只。
那對耳環(huán),也是柳懷珍買給她的,價格不菲,汪莉娜想,肯定掉在那個紅頭發(fā)的男孩那里了。
她覺得有點可惜。可是那種感覺一晃而過。她沒有意識到,對于跟高暉有關(guān)的東西,她已經(jīng)不那么在乎了。
她的步履變得輕快,眼神變得有一絲冷漠,因為冷漠,反而多出一點高高在上的堅定。
文暉中午在學(xué)校食堂找到汪莉娜的時候,她就是用那樣的眼神看著他。所以,他覺得一夜之間,她好像變了個人一樣。
“你昨晚上回家還是回的學(xué)校?”文暉問。在他跟古北說出“我拿什么對她好?我根本就不愛她。”那句話之后,在昨天晚上汪莉娜用強奸二字質(zhì)疑他對她的第一次之后,文暉忽然之間良心發(fā)現(xiàn)一樣,他想盡力地對汪莉娜好點。
汪莉娜看都沒看他一眼,冷冷地道:“回家。”
文暉接著問:“你還好吧?”
汪莉娜道:“我很好。”
文暉感覺她的無理取鬧驕蠻任性統(tǒng)統(tǒng)對他收起來了,有點刀槍不入的冷漠。最后,他匆匆扒了幾口飯,訕訕地走開了。
【精彩東方文學(xué)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jié)首發(fā),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