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任逍遙有些猶豫。
“我其實……”
他還沒有猶豫出個所以然來,就聽見他懷里的小桃花搶白道:“任呆子也是個好人。”
白決:“……這你又怎么知道的?”
小桃花抬起漂亮的大眼睛,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道:“因為他身上有劍意啊。”
白決不禁愣了一下。
“所以你覺得身上有劍意的人就是好人?”
“對呀。”
白決低頭看了渡白一眼,恰好渡白也在望著他,兩個人視線交錯之間已然是交換了一番意見——這小妖怪……真是缺點心眼啊。
既然與小桃花還有些隔閡,白決干脆將人給打發(fā)了出去,借著自己太上仙宗客卿長老的名頭去給任逍遙施壓,讓他曉得什么叫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任逍遙入門的時間比木靈子要來得稍晚一些,而且他入的還是外門。
太上仙宗的外門雖然不像別的宗門那般規(guī)矩森嚴等級林立,但一些灑掃打雜的工作,為了獲得一定的修行資源,外門的弟子還是不得不做的。
至少,任逍遙確確實實是在外門好好的干了幾年的灑掃雜務(wù)。
也便是在這個過程之中,他有幸成為了白玄名義上的洞府仙仆,負責著對方的洞府灑掃雜務(wù)。只是白玄為人溫和,卻也并不在宗門中過多的停留修煉,反而是出門在外的時間要多得多。所以,任逍遙與白玄也就見過寥寥可數(shù)的幾面而已。
不過這寥寥幾面,便足以在他的心底留下極為深刻的印象了。
“白兄是一個很隨和的人,我的劍法基礎(chǔ)就是他指點的。”
任逍遙認真地說著,以至于白決都忍不住好奇起來,自家那個“便宜兒子”到底在宗門里是個什么樣的性子。
一點一滴地描述所勾勒出來的人似乎跟云玄在白決面前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白決微微露出一絲笑容,沒想到云玄在宗門里竟然是這種冷靜可靠的大師兄的形象。
有趣。
在任逍遙這里獲得的消息比他預(yù)料之中的要多得多,甚至云玄在最后離開宗門之前似乎向他透露了一個可能的去向——齊國,思慕城。
“為何會去那樣一個繁蕪嘈雜的地方?”白決挑眉追問到。
任逍遙不假思索地道:“他好像是為了替一名前輩……討還個公道。”
白決不禁失笑:“討還公道?”
哪門子的討還公道?
云玄根本不可能知道自己的下落。
他到底是在為誰討還公道?
雖然內(nèi)心十分的疑惑,白決的表面上已然是滴水不漏,他沉默著揮了揮手,向任逍遙道:“你且回去——”
他頓了頓,又道:“——我今日問你之事,請務(wù)必不要外傳。白玄……他可能是陷入了什么危險之中,以至于久久地未回宗門。我需要先進行一些探查,以免出現(xiàn)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
任逍遙閉緊嘴巴正準備轉(zhuǎn)身往外走,他懷里的小桃花在盯著白決身旁的渡白,眼睛滴溜滴溜地轉(zhuǎn)著,也不知道是在想點什么。她咬著自己的下唇,卻始終沒有再說出過任何一句話,渡白在明欽湖上的行徑已經(jīng)很能體現(xiàn)他的想法了。
滾。
待到任逍遙抱著小桃花御劍離開之后,白決坐在椅子上緩緩地嘆了一口氣:“唉……”
渡白狀似不經(jīng)意地走到他的身邊,摸過桌上長年供奉著的靈果子就是凝氣成劍小心翼翼地削了起來。
他沒有開口。
因為他知道,白決不會讓他等太久。
白決是個言而有信的人,至少,在他記得的時候還是非常言而有信的。
“你不是想知道白玄是我的什么人嗎?”白決看著專心致志地削果子的渡白,他的羽睫輕顫,手卻穩(wěn)得不得了。
“他應(yīng)該是我?guī)煹艿膬鹤樱卑讻Q頓了頓,神色略微無奈,“是我?guī)煹芨覔旎貋淼那嗲鸹液阈愕暮⒆印!?br />
渡白的手抖了一下,鋒利至極的靈刃瞬間削斷了靈果子的皮,被削斷的皮從半空中落下,在觸碰到地面的那一刻眨眼灰飛煙滅。
他抬起頭,竭盡全力地讓自己看起來不那么震驚詫異,眼睛有些瞪視,軟濡的唇瓣嘟了起來。
“這怎么可能?”
白決搖了搖頭,反問道:“為什么不可能?”
“我云師弟如此正直的仙門子弟,他又不是天生就喜歡男子的?”
渡白:“……”
是不是天生的,您老就沒有半點兒逼數(shù)么?
話雖如此,考慮到許多的情況,渡白還是勉強著自己收住思緒,臉色微僵道:“云深流……他這一生,就喜歡過白哥哥一個人。”
白決笑了笑,伸出手摸了摸渡白的頭。
“你不懂,你還太小,你才幾百歲呢,哪里懂什么情情愛愛的玩意兒。”
渡白:“……”
奇恥大辱。
要不是你是——
我早就——
沒有給他多少胡思亂想的時間,白決就這樣撫摸著渡白毛茸茸的小腦袋,給他講起了云玄的來歷。
坦白地說,在接連經(jīng)歷了娘親世被情同手足的云深流給親手逐出凌天門還被追殺逼得修為盡失以后,白決不是沒有恨過凌天云氏的。
但是這種“恨意”在漫漫的人間顛沛流離中,到底還是一點一點地被滄桑的歲月給磨平了。
畢竟,有時候再大的仇恨,在經(jīng)歷過無數(shù)的人心變故以后,都會顯得格外的微不足道起來。
恰好就是在那樣的一個時候,白決在茅屋外曬紅花,陽光正好,他收到只有云氏子弟才會用來傳遞消息的云鶴。紙疊得云鶴的表面沾滿了塵土,灰撲撲的,似乎還隱隱約約地透著飛濺上的殘忍血色。
白決解開這種獨特的靈法信箋,就聽見云深流用一種平淡到了極致的語氣跟他道——“師兄,聞音如晤……久別已遠,不知進來安否?……”
這種絮絮叨叨的口吻一直持續(xù)了很久,久到白決都差點兒睡著。
然而,在“信箋”的最后,云深流的語氣驟然拔高,像是突然間由閑庭信步轉(zhuǎn)為了疾行——“師兄!秀秀就交還給你了!你我從今往后!兩不相欠!”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jié)首發(fā),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