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滄零和柳德米拉氣喘吁吁地趕過來時，墨菲已經哭啞了嗓子，但還抱著埃德蒙的墓碑不松手。
迦梨和部下們站在一旁守著她。
“墨菲？你是墨菲嗎？”柳德米拉上前問道。
墨菲回過頭，看了柳德米拉一眼。
“我是颶風的團長柳德米拉。”柳德米拉先做了個自我介紹，“你是墨菲吧？”
話音剛落，墨菲突然如獵豹一般撲了過來，瞬間將柳德米拉按在了地上。
“為什么欺騙我？為什么不告訴我真相！”墨菲惡狠狠地問道。
“墨菲，你先冷靜一下。”滄零忙上前拉墨菲。
“滾開！”墨菲大喊了一聲，“我在問她話！”
“大家都先退下吧，讓我和墨菲單獨在一起。”柳德米拉命令道。
“但是……”滄零有些擔心。
“這是命令。”
“是！”眾人不再堅持，立即轉身離開了墓園。
“對不起，墨菲。沒有告訴你團長犧牲的事。”等眾人走后，柳德米拉對墨菲誠懇地說，“但我發誓我們不是惡意隱瞞。”
“給我一個足夠有說服力的理由，否則我就殺了你。”墨菲舉起了手。
她的指甲有如刀刃般鋒利，一掌下去能將人的心臟從胸腔里挖出來。
柳德米拉看著墨菲，額頭滲出了汗。
雖然她沒接觸過墨菲，但也曾從別人那里了解到墨菲的為人。
墨菲是那種對人類毫無感情的人，即便全星海人都死光了她也不會在乎，想靠同理心和良知感動她完全是天方夜譚。
但即便是這樣的墨菲，現在也是星海不可缺的人。如果失去墨菲，再想找到一名能打入到哈迪身邊的間諜可就沒那么容易了。
想到這里，柳德米拉立即答道：“墨菲，是團長叮囑我們不要告訴你的。”
“少說謊！我已經看過他的尸體了，傷到那種程度根本不可能還有留遺言的機會！”墨菲加大了手中的力度。
“我沒騙你，團長在臨走前曾經特意囑咐過我，如果他犧牲了，不要告訴——”
“他不可能說這種話，你根本不了解埃德蒙！”墨菲一掌打在柳德米拉的胸口上，扯下了她一大片皮肉。
就在墨菲準備二次攻擊時，一只手從旁邊伸過來，牢牢握住了她的手腕。
“墨菲，冷靜點！你想在埃德蒙的墓前殺人嗎？”滄零盯著墨菲說道。
“放開我！”墨菲用力想掙脫，然而滄零抓得死死的，讓她無法動彈。
“如果你肯給我十分鐘的時間聽我解釋，我就把團長的遺物給你。”滄零拋出條件。
聽到遺物二字，墨菲的表情動搖了一下。
“之后，如果你仍決定要殺了我們的話，請便。”滄零冷靜地說。
墨菲盯著滄零看了足足一分鐘，答道：“先給我看遺物！”
“可以。”滄零松開手，轉身走了出去。
墨菲見狀，立即緊跟上前。
一旁的迦梨等人忙跑過去扶起了柳德米拉。
還好，柳德米拉強化了身體，所以只傷到了皮肉。
到團長辦公室后，滄零從柜子里取出一只上了鎖的箱子，推到墨菲面前。
“這就是團長的遺物，也是他唯一的私人遺物。”滄零將鑰匙交給墨菲。
墨菲接過鑰匙，環顧了辦公室一圈。
雖然埃德蒙已經不在了，但這里還殘留著他的味道，聞到這股熟悉的氣味，墨菲的手情不自禁地顫抖起來，對了幾次才把鑰匙插了進去。
打開箱子后，墨菲愣住了，箱子里裝了滿滿一箱的紙鶴，全部疊得整整齊齊。
“這些紙鶴是我們整理他辦公室時發現的，原本放在柜子的抽屜里，外面上了鎖。”滄零指了指桌子下面的柜子。
墨菲伸手取出一只紙鶴，只見紙鶴身上干干凈凈，一點印子都沒有，翅膀上用小字寫著收到的日期。
“一共是199只。你給團長發的信件總數是199嗎？”滄零問道。
“是的。是199……”墨菲的眼淚落了下來，滴在埃德蒙寫的字上，她慌忙用手去擦，結果越擦越糊。
“給。”滄零掏出自己的手絹遞給墨菲。
墨菲接過手絹，小心地將紙鶴上的眼淚吸掉，輕輕地撫摸著紙鶴的翅膀。
“這次颶風騎士團遭受慘敗，連同團長和軍士長，一共犧牲了199人。”滄零輕聲說道，“因為人手不足，以及哈迪的突然出手，我們直到一周后才得以將大家的尸體全部運回來。”
聽到這兒，墨菲又流淚了。
“我在集體葬禮上曾經見到你的紙鶴，繞著團長的墓碑久久不愿離去。當時我就在想，你一定焦急萬分吧！那時你為什么沒有立即回來呢？”
墨菲擦了把眼淚，沒有說話。
“因為你還不能確定團長的生死，所以為了避免引起哈迪的疑心，再焦急也不敢貿然行動。因為你答應過團長要做他的內應，除非死亡，否則絕不會失約。”
“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我們最終決定告訴你實情。因為你有知情的權利，并且我們相信即便你知道了團長的死訊，也不會違背對他的誓言，一定還會繼續履行承諾，守護團長未竟的理想。”
“不，你們沒有告訴我實情！”墨菲一把拽住滄零的衣領，“在給我的回信上，你們說的是埃德蒙重傷昏迷！”
“我知道。但是你要知道，我們的權力沒有那么大，尤其是在處理和你的關系上。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妥善保管團長的遺物，等到有朝一日見到你時親手交給你。”
墨菲的手在空中停留了一會兒，無力地松了下來。
她撐著桌邊，垂下了頭。長長的卷發蓋住了她的臉，讓滄零看不到她的表情。
“墨菲，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你恨我們、想殺了我們，或是拒絕再協助我們，我都能理解。你已經為我們做了太多了。對于你，我的心里只有愧疚和感激。”滄零輕聲說。
墨菲足足沉默了五六分鐘，才抬起頭來。
“麥爾斯投奔哈迪了。”
“什么？”滄零大吃一驚。
“是他告訴了我埃德蒙的死訊。他現在正和哈迪一起呆在1號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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