榭橋都來了,段易安也沒什么理由留在這里了,他把車鑰匙留給了江遲寒之后,直接鉆到了陳枳洋他們開過來的車里回去了。
段家小少爺用手撥了撥榭橋的頭發,看著榭橋有些哭笑不得,他的榭橋真的太可愛了。
陳枳洋雖然喜歡段易安,但是他更愿意看到的是段家小少爺開開心心的模樣。
“三爺,我跟榭橋說你來這里的時候,榭橋當時人都慌了。”陳枳洋坐在前面開著車,時不時透過鏡子看一眼坐在后面的兩個人說道,“我現在知道我輸在哪里了,真的。”
“你會遇到一個更好的!倍我装草p笑道,“我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只有榭橋能一忍忍了十幾年!
陳枳洋想說他也可以,后來還是把這話憋了回去。
“三爺,你開心就行了!
段易安沒應,只是合著眼睛靠在了車窗旁,稍稍休息了會。
他的青春,他最美好的那段時光,全給了榭橋。
他不是十七八歲的少年,有大把大把的時間可以在一個人身上耗費,因為對方是榭橋,所以他把自己的時間給的心甘情愿。
榭橋,榭橋我愛你呀。
一眼見你,萬物不及。
江遲寒忍著身上的疼痛,一瘸一拐地走到了癱坐在地上的程然面前對他伸出了手。
程然一巴掌拍開了江遲寒,眼眶發紅的叫了起來:“江遲寒,你剛才差點殺了我!”
江遲寒仿佛像是沒有聽見程然的話一般,把被程然拍紅的手又伸到了他面前,緩和著聲音輕輕地說道:“起來了,我們回家……”
“江遲寒,我以為你不會開槍!背倘滑F在情緒格外的激動,身子也氣的有些微微發顫,“可是你剛剛差點殺了我!那子彈就朝著我!我差點……我差點就死了!”
他到現在還能感受到子彈朝著自己飛過來的恐懼感,他以為他已經做好準備了,他以為他可以承受這一切了。
可子彈飛過來的時候他后悔了。
江遲寒看著淚眼朦朧的程然,彎下腰和他貼的格外的近:“是我的不好。”
“這是一句不好就能解決的嗎?!江遲寒!你差點殺了我!你要是射偏了怎么辦?!你要是射偏了我他媽就死你手里了!”
程然第一次感覺到死亡與他那么近,以前覺得無論是什么情況,他都能很好地應付過去,他這人很惜命,所以在處事方面也圓滑的很,他以為在江遲寒身邊足夠的安全了,可他卻沒想到他認為最安全的地方卻成了最容易送命的地方。
“程然,沒事了,真的沒事了,我帶你回家!
江遲寒的話語,溫柔的不得了。
“就是這樣啊……”
程然苦笑了起來。
“江遲寒你就是因為每次都對我這么溫柔,才容易讓我對你抱有幻想啊!
“江遲寒,你要是真把我當成你的情 人,你就跟我說,你什么時候要把我扔了你就提前跟我說一聲,要我當你棋子也好,要我做你情人也好,求你,求你讓我提前知道可不可以?”
類似的話,之前喝醉酒的時候程然對他說過一次。
現在,程然又對他說了一次。
慰鳴站在一旁不敢說話,他把江處崖那里的事情處理好之后就匆匆忙忙趕了回來,可一回來就見到了這一幕。
“江遲寒,你知道嗎?我那一瞬間想著我是不是可以見著我媽了,我都不知道我該高興我還是該難過!背倘宦曇纛澋牟幌駱,他都不知道現在該用什么表情看著江遲寒,“我還不想死,江遲寒你明明知道這里是地獄,你為什么把我送過來?”
“對你而言你的生意就這么重要嗎?張志豪讓你把我送過來你就乖乖把我賣給他了是嗎?”
“江遲寒,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嗎?他要碰我的時候,我強迫著自己保持著笑臉,我努力勸自己不能砸了你的生意,因為是你,因為是跟你江遲寒有關,所以我才忍了!
“可江遲寒,那個人太恐怖了,他太恐怖了啊!背倘幻摼实母觳驳浆F在都隱隱作痛,張志豪踢打他時的場景,就像噩夢一般的一幕一幕閃現在腦海里。
“是我的錯……”
江遲寒不知道說什么才能平復程然的情緒,他只能不停地跟程然道歉。
從小到大,好像只有程然一個人,讓他這么耐著性子去哄,可不知道為什么,總有種感覺這個能讓他耐下心的人也要消失了。
“道歉有用嗎?!道歉要是有用,我是不是殺人了道個歉就完事了?!”
江遲寒看著情緒激動的程然,低下頭堵住了他的嘴,程然就像是被激怒的小狗一樣,完全不配合,又捶又打,好幾次重重地咬住了江遲寒的嘴唇,可面前的人就是死活也不松手。
血腥味從嘴唇上蔓延了開來,江遲寒一點都不覺得痛,像是要把程然狠狠地印刻在自己身體里一般,鬼知道他內心有多害怕程然出事,難道只有程然怕嗎?!
張志豪這個老狐貍背地里耍陰招,耍完了之后又躲了起來,江遲寒找了他那么久都沒有找到,后來這人竟然主動拋出了信號,但要求只有一個,那就是帶上程然。
之前在國外的時候,江遲寒就覺得張志豪看程然的眼神不對,他都有些后悔讓程然跟他遇上了,結果怕什么來什么。
直到感覺到懷里的人漸漸平靜下來,他才稍稍松了手。
被放開的程然,抱著膝蓋大哭了起來,什么臉面啊,什么尊嚴啊,統統甩開不要了。
他這次是真的難過了,除了母親去世的那天,他還沒有像今天這般難受的快要瘋掉了。
江遲寒就這么頹然地坐在了程然的身旁,伸手攬住了程然的肩膀,讓他靠在自己身旁,不管是哭也好,罵也好,程然想怎樣都隨他。
江遲寒是真的認識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錯的事情。
如果當時他堅持著不讓程然去就好了,也就不會發生這之后的這些事情。
也許如同張志豪說的,太聰明不是一件好事。
他讓段易安放下槍,是怕段家小少爺誤傷了程然,江遲寒自己心里有數,他能避開程然,可段易安不一定可以,要救程然,他來就行了。
可所有的一切,都建立在他覺得自己能救的了程然的基礎上。
如果他失策了怎么辦?
如果程然真的在他面前死了怎么辦?
慰鳴看著江遲寒的腿,心里清楚如果再不處理腿里的那顆子彈,這條腿就要廢了:“少爺……”
可江遲寒卻對他使了一個讓他閉嘴的眼色,他就這么靜靜地坐在程然旁邊陪著他。
也許程然抬頭就可以看見江遲寒的眼里,滿滿的只有他一個人,一個哭成了淚人一般的自己。
感情就是這么奇怪的事情。
命運的線把他們牽扯到一塊兒,兩個毫不相關的人,突然有一天就撞了一個滿懷,就像是等了很久很久的車,突然停在了自己面前打開了車門。
那時候心里想著:啊,等了這么久終于到了。
許浩回到家的時候,段敬言還側躺著,保持著之前他走的時候的姿勢在睡覺,他坐在了床邊,手貼了貼段家二少爺的臉頰,聲音格外輕柔地說道:“二爺,我回來了。”
段敬言像是聽見了一樣,用腦袋蹭了蹭許浩的手心就跟撒嬌一樣。
許浩看著段敬言脖頸處的銀牌子,眼神都緩和了許多:“我的小狗,為什么那么愛撒嬌?我該拿你怎么辦啊……”
段敬言迷迷糊糊地感覺到許浩說話的聲音,他揉了揉眼睛,還沒全醒,聲音還帶著些許的嘶啞:“許浩?”
“醒了?”
段敬言艱難地坐了起來,然后側身伸手撫著許浩的后腦勺傾身吻了上去。
許浩被段敬言這突如其來的獻吻逗得一樂:“二爺,你這是酒醒了還是沒醒?”
“許浩,我酒還沒醒!倍尉囱月曇粲行┑偷偷模f完又像是蜻蜓點水般的在許浩嘴唇上一啄說道,“你得知道,我這是甘愿被你灌醉的!
許浩灌他酒,他不是看不出來。
段敬言聰明人,許浩什么意圖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自從確定了兩人關系之后,段敬言在做這種事情上反而顯得害羞了許多。沒確定關系之前,他還能安慰自己是被許浩強迫做這種事情的,雖然他也樂在其中,但好歹也給自己找了一個很好的借口。
可現在……
他再也沒法用這種借口安慰自己了。
“二爺,你可知道我把你灌醉是為了什么?”許浩翻身把段敬言壓在了床 上,就這么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男人問道。
段敬言伸手摟住了許浩的脖頸逼迫著他靠近了些,聲音低低地笑了起來:“我知道啊,只有喝醉酒的時候做那些事情才能顯得我不是那么期待跟你做那種事一樣!
“所以呢,其實是期待了是嗎?”
“許浩你好煩啊……”
段敬言揪住許浩的衣領,直直地吻了上去。
許浩,我聞過春天的風,我聽過夏天的蟬鳴,我撿過秋天的落葉,我看過冬天的雪,一年四季所有好看的景色我全都見過。
可那些都不及你,統統不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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