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文宇壓低了鴨舌帽,不過臉腫成那樣,想遮掩也遮掩不住。
他沒有否認林楚楚的猜測,也沒有趁機給池荊寒告狀,只是急切的說:“你能不能給我點時間,聽我解釋?我真的是被報復(fù)心沖昏了頭,我長這么大還沒有被人丟進后備箱關(guān)過,我也是擔(dān)心你的安危,所以,程初夏找上我的時候,我就……”
“行了,不用解釋了。”林楚楚抬手拍了一下他的肩。
她臉上看不出什么過激的情緒,好像面前這個人,完全跟她沒什么關(guān)系,她只是大發(fā)善心安慰了一下路邊的落魄小青年。
“回去好好養(yǎng)傷吧,別再來找我了。”
夏文宇不敢置信的抓住她的手:“楚楚,楚楚你別這樣,你罵我,你打我也好,你不管做什么都可以,但你別這樣行不行?我會感覺你很陌生。”
“我跟你很熟么?”林楚楚反問他,同時把手抽了出來:“夏二少,抱歉,我趕時間。”
“楚楚。”夏文宇沖到她面前,攔住她:“你還要去找他么?你還沒有看清他是個什么樣的人嘛?你看看我,你看看我被他打成什么樣子了!”
夏文宇憤怒的摘下了口罩,露出那張比林楚楚想象中傷的還要嚴重許多的臉。
他想讓林楚楚看清池荊寒有多殘忍,多可怕,但林楚楚眉頭都沒有動一下。
“麻煩,讓讓。”
她的聲音毫無溫度,眼底更是不見半點光芒。
夏文宇絕望的放下了雙手,眼睜睜看著她冷漠的離去,腦海中又浮現(xiàn)出了關(guān)清晗不久之前跟他說的話。
“她或許會原諒你,但不會再信任你了,暖一個人的心很難,但要涼一個人的心,只需要一瞬間。”
關(guān)清晗深刻的記得那晚,林楚楚臉上心灰意冷的表情,有多了解她,就能為她多心痛。
如果不是看夏文宇已經(jīng)滿身是傷,關(guān)清晗應(yīng)該會再給她兩拳,一拳是替林楚楚打的,另一拳是她作為朋友,替她打得。
……
林楚楚跑到校門外,伸手攔了輛車。
剛要上車,就見路對面,一個穿著大紅色羽絨服的人沖了出來。
那人長發(fā)披散著,臉色蒼白,頭發(fā)擋住了大半張臉,她也沒有看清楚那人的五官,只是憑感覺猜測著,那像是秦霜月。
她,怎么變成這樣了?
是不是認錯了?
稍一遲疑,很快就有兩個男人從路邊的路虎上跑下來,把那個人攔住了。
這時,那人才沖著林楚楚嘶喊出聲:“林楚楚,林楚楚你給我站住,你別走……”
還真的是秦霜月呢。
上次沒能一舉將秦家毀掉,她怎么自己把自己毀成這幅樣子?
仔細看,她瘦的都要脫相了。
尤克也從路虎車上下來,“嘭”的一聲關(guān)上了車門。
秦霜月看到尤克,忽然閉了嘴,轉(zhuǎn)身鉆進漆黑的巷子里不見了。
她……在害怕尤克么?
林楚楚想了想,她應(yīng)該是害怕尤克背后的池荊寒吧。
尤克隔著路向林楚楚很紳士的一笑,做了個“請”的姿勢。
林楚楚面無表情的上了車,對司機說:“請到瑞安醫(yī)院。”
車開出去不久,林楚楚回頭看了一眼,那輛路虎還停在原地,沒有跟上來。
就算跟上來她也不怕,反正張諾的事,她早晚都得知道,池荊寒想瞞也瞞不住。
等出租車駛上了外環(huán)路,池荊寒發(fā)來V信:“別去瑞安醫(yī)院。”
他怎么知道她的目的地是那?
林楚楚又回頭看了一眼,后面并沒有跟著什么可疑車輛。
“停車,我讓尤克去接你回來。”池荊寒又說。
林楚楚想起來了,池荊寒在她的手機上裝了定位系統(tǒng),所以他知道她的所有動向。
林楚楚郁悶的擺弄著手機,給他回復(fù):“等離婚協(xié)議簽訂后,把手機給我換掉,我不想再在你的監(jiān)視下活著。”
池荊寒不回了。
林楚楚也不想再理他。
外面夜色漸重,林楚楚擔(dān)心和關(guān)清晗她們走叉了路,就給關(guān)清晗發(fā)了條消息:“你們倆,待在醫(yī)院里等我。”
關(guān)清晗很快回過來:“你說什么醫(yī)院?”
“還裝,我就快到了。”
關(guān)清晗沒辦法了,只能回:“好吧,等你。”
……
到了瑞安醫(yī)院,林楚楚根據(jù)關(guān)清晗發(fā)來的位置,找到了張諾的病室。
這里被三名警員保護著,其中包括雷政。
張諾年邁的父母親自照顧著他,他躺在病床上,渾身插著各種管子,赤著上身,膚色蠟黃蠟黃的,毫無光澤。
監(jiān)護器上顯示著他的體征還算正常,但卻沒有一絲生氣。
伍昕蕊就坐在病床邊,緊緊的握著張諾的手,看那樣子是哭過了。
“楚楚,你來了。”關(guān)清晗迎了出來,挺抱歉的笑了笑:“不是故意瞞著你的,昕蕊非要來,這本來也不合規(guī)矩……”
“行了,你不用說了,我沒怪你們,”林楚楚沒有走進病房,而是把關(guān)清晗拉了出來:“你跟我說實話,張諾的病情,很嚴重么?”
關(guān)清晗低下頭,嘆了口氣:“挺嚴重的,邢老爺子跟著這里的院長,好多的腦神經(jīng)科的精英,研究了好久,都沒有找到恰當?shù)闹委煼桨福f是那種毒素很嚴重,傷到的腦神經(jīng)不可逆轉(zhuǎn),他很可能這輩子都……醒不過來了。”
林楚楚一聽,重重的靠在了墻上:“怎么會這樣?躺在這里的不該是他。”
來的路上,她做出了許多不好的猜測,但就是沒有想過,她會一下子欠了張諾這么多。
“楚楚,你別這樣,這也不能怪你啊,又不是你讓他變成這樣的,要怪就怪害他的人。”
關(guān)清晗說到這,林楚楚忽的抬起頭:“你說,蘇沫沁那里會不會有解藥?”
“這不是解藥的問題。”雷政也從病房里走出來:“楚楚,這是不可逆的損傷。”
也就說,就算有解藥,也沒用了,太晚了。
林楚楚又低下頭,抬手抓著頭發(fā):“如果可以的話,我寧愿躺在這的人是我。”
“你可別這么說,真要是那樣,天下就大亂了。”雷政指的是池大魔王,他一定會讓很多人給她陪葬。
林楚楚白了他一眼:“現(xiàn)在到底什么情況,為什么你們不抓人?就光守著他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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