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位置像是換了個下，云玨有點神秘莫測，而云玥變得有些好奇心重，開始對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有了興趣，例如云玨對于某些事情的決定和態度。

    簾幃隨著馬車的走動，不停的抖動，閉著眼正在思考接下來該做什么的時候，云玨的耳邊突然來了這么一句，而且還算是云玥的八卦吧，倒是讓她停稀奇。

    要怎么說，云玨根本沒想過，很簡單。

    面對云玥認真的詢問，眼神里的真摯也并未讓云玨睜眼，云玨只是隨心的一說，但說話的語氣中卻是有著淡淡的真摯：“是什么樣，就是怎么說。”

    “……”

    云玨漫不經心的眸子，隨心的口氣，讓云玥倒吸一口氣，仿佛黑暗中有一頭巨獸才拍打云玥心靈，在不停的叫囂、撕咬，要把云玥不知名的一面給拖出來。

    怎么能有人，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顧，只由著自己的心、自己的意，可能這世間還有些值得去把握的、追求的，但是沒什么能真正困住她的心的了。

    云玨的心，很自由。

    終于，這個詞，云玥對云玨一直的感覺，說不出的一種感覺，如今說了個通透，從懵懂孩童到豆蔻年華，云玥有時認為云玨平常淡華，有時卻又感覺云玨不似往常認同。

    往復，反常，時常讓云玥疑惑，云玨的性子究竟是怎樣......但心底又有一絲的不舒服，有時候回讓云玥難受的輾轉反側，想一直看著云玨，但卻是有些悲傷。

    她一直搞不清楚，就這么往常、反常，持續了許多年，但現在被云玨一句話點醒了，可能也是云玥學的更多，想的更清楚了。

    真是諷刺，現在才明白，“是什么樣就怎么說——多么任性”，而且自由。

    這一刻，云玥看著云玨平淡無華的臉，說實話，不僅是沐家，京城各家族的女子們，能在容貌上壓過云玥的——沒有。

    才情天資上，云玥也是尖子兒，崔先生也說云玥是她這么多年教學來，見過天資容貌最優秀的一個，即使是云玨，崔先生也只是在性子和悟性上稱贊云玨過，但實際上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云玥的天資聰穎是有目共睹的。

    這不是云玥自夸，自她出生以來，云玥的身份、地位、處境就在那里了，她無需去干什么，一切就都在那了，她從沒有值得她刻意去青睞的，也沒有什么好在意的東西。

    不是因為她高傲，也不是因為她有什么得意的，好像一出生便什么都有了，無需去爭了，想要便又有人巴巴的送上來的小姐脾氣......什么都不是。

    云玥就是那樣，她就在那，她對一些事物也不是不在意，可能就是“那樣吧”，無所謂的，畢竟她不用在那些方面去爭辯、證明什么。

    所以小時候，她發現云喻、云馨那么努力且故意的去爭奪祖母的喜愛時，她其實時有困惑的，她不明白：“為什么這個有人需要如此......”但到后來，云玥知道她們缺少這個，是對生活中有些缺失東西的彌補。

    可能也是這種的“無所謂”，才讓云玥偶爾會一直注視著云玨，在云玨有時需要的時候不吝嗇的做一點小作用。

    云玨不管外界的聲音，不在意他人的日子，日復一日的只帶在青竹小院，每日便是青竹小院和云夢閣的兩點一線，清淡簡直沒有任何波瀾。

    祖母和父親皆是免了云玨的晨昏定行，說是省的麻煩，但實際是隔離開云玨在這個家的地位。

    但落在云玨眼中，卻好似真的是剩了麻煩，祖母和父親的命令一下令，云玨就遵守了，一天半月的也見不到幾次，也就幸好云玨還在云夢閣上課，不然云玥怕也是只能見上那么幾次。

    如今，崔先生走了，云玨也不再每日定時去往云夢閣，終日只呆在她那個小院子里，偶爾郭家來信，可能還會去郭府走動一二。

    近一個月以來，云玥就見過云玨四次，一次在祖母那用早膳，一次是朱氏擺宴，每月朱氏都會擺宴，請家中、房里的小輩一聚，也就是吃一次飯，還有一次是出發前祖母在靜雅堂里給眾人說規矩的時候。剩下最后一次——

    便是在今日。

    若是沒人提及，怕是府中都快忘了云玨這么個人，瞧著四妹好像不喜這些宴會之類的，也不愛出來見人，天天待在青竹小院，但云玥知道云玨是個耐不住性子的人，對于府外的事情熱衷、好奇的很。

    所以如此反復、糾結，始終讓云玥糾結，這到底是什么感覺，她遲遲沒個答案。

    但直到剛才，云玥才突然懂得，為什么她會這么在意四妹妹，時不時的愿意去靠近云玨......不是其他妹妹，不是云馨，還可以說不是同房的；不是云蓉，可以說那不是嫡親的；不是云沁，可以說不是一個娘胎里的。

    有這么多的理由，云玥都可以說出區別于其他人理由，“但偏偏是云玨”，也可以有很多的理由，但那都是云玥潛意識里的自欺欺人。

    最后的最后，云玥發現：是羨慕。

    是的，羨慕。

    她沐云玥居然有一日，會羨慕別人，而且是羨慕自己的嫡親妹妹。

    沐云玨的自由之心，她發現云玨身上有一樣自己從來沒有的東西，可能以后也不會有的自由的心，無論什么規矩、禮儀、日常姿態，云玨都能學的標準端莊，好似她就是那樣，但云玥始終感覺：“這些都是表面的，它從來沒有約束、或者用困住過云玨的心——那顆無拘無束，想自由去飛的心。”

    那是她羨慕的，得不到的，卻又是想得到的。

    但她得不到......一直往復，才是云玥一直耿在心中的，她想要像云玨一般，對于有些東西：“她不想去管什么禮儀姿態，不想去琢磨那些個人心里在想什么，更不想有什么其他的想法，那些都是多余的”。

    她只想，安靜地待在琴房里，練琴。

    呵呵呵，這簡直太可笑了。

    可笑到云玥閉上了眼睛，她不再說話，就這么坐著：“隨便吧，都隨便吧。”

    馬車上，兩個姐妹，閉著眼，心中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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