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蔡榮是個聰明人，不然也不能被云玨一下便選中調過來，就這一點上，他還是很有可說的地方。

    等了一會，蔡榮仔細斟酌用詞，回想將軍對于這件事最真實的想法，微微開口說道：“即讓我來了，便是證明這是值得的，既如此，那么對漢中有所圖謀。”

    云玨沒有回答蔡榮，但可見其臉上的淡然神情，蔡榮并未答對其中的真正的意圖，瞧著，蔡榮接著往下說道。

    “按理說，劍南無需替你們承擔某一部分的職責，而且況而之乎也沒有必要，那么既如此，慶安和劍南還能達成協議，必然說明這慶安有何等......是將軍所砍中的。”

    蔡榮私下想到，這看重之物，必然是云玨所能給出的一件，而且看二者的反應，應當久在其中。

    阿珠的刀，落下最后一式，收刀立身，云玨將眼神望向了蔡榮，問道：“你可知，我同你家將軍的協議兩邊的內容為何？”

    “將來，慶安會是我劍南的盟友。”蔡榮道，口上說著這內容，但心底卻是多有不信：“劍南何須這一座慶安提供幫助。”

    看上去有些太驕傲了。

    蔡榮眼界才華甚好，聰明才智、人情世故也在心中多有悟性，可謂有一點，偶爾不知變通。

    這是讓蔡榮無法一躍為當是名家的缺點，不似她麾下的楚帥，那當真是個奇才，但尚且在孵巢之下，愣是一個孤身少年，若再等數年，且叫云玨和唐坦好好磨一磨他的性子，累計眼界和修視。

    超越眼下的蔡榮，不在話下。

    確實，眼下慶安要說是慶安的盟友，還維持尚早，一路走來，慶安主街的蕭瑟重整落入蔡榮的眼中，只要三千威軍，可將慶安踏平。

    他又何須前來見聞慶安之變，他尚且如此，何況將軍家主。

    看來他還沒想通，云玨在心底微微想道，義城時郭俠所派人傳來的信息，蔡榮帶人逃了，當時他應當是見過義城內部是何等模樣，為何如今竟時一葉障目了。

    云玨揮了揮手，讓門外之人不必阻攔，讓其向前走進，使得雙方都能看請對方的神情：“慶安需要一段時間來修養，這段時間內，劍南大可向我發難或是討責，即使忽略你劍南內部的軍政、外部的強敵，時刻警惕著，剛經過大戰的劍南同樣需要修養。”

    云玨的這番話，只不過是將一時被蒙住了蔡榮的心中捋順，在這時李熠突然上門，難道僅僅是因為一個小小的慶安、亦或是一個小小冒名披名？！

    難道他在劍南難振臂一揮、與云玨劃清界限，這四周的會不信他？！到時候云玨自然是不攻自破，他又何須親自前來一趟。

    因此或許他來慶安的初衷，是為了通過慶安、掌管中間的云玨，向背后的郭家傳遞一個消息，試探郭家的態度，但在得知慶安、義城所舉，加之蔡榮的親眼所見、親口所訴。

    使其改變想法，他對云玨表露出來的欣賞和預見，可能對其之后的路有著很深的影響，繼而改變初衷，選擇用盟友這樣的方式更為穩妥。

    這樣順著的思路一出，那么那個轉變的點在哪，才是蔡榮心中真正所不解之處，也是李熠遲遲未曾跟其做出解釋的話。

    蔡榮的眼中依舊流露出是疑惑，顯然他無法理解，更加無法揣測云玨接下去的心思和話，無論如何，他或許都未曾想過，自己會是談判桌上的一員。

    當然，將軍之后出來問過他的意思，若是當可拒絕他必然會讓沐云玨選去其他選擇，但就如云玨所猜想的一樣，他不懂、不理解、不能完全明白其中的深衣，充斥著些許的好奇和排斥，他任然答應了這件事，帶了幾名親信留在慶安。

    準備一有異動，隨時向劍南匯報，他本不指望沐云玨會告訴他其中緣由，可如今一提，他愿聞其詳。

    “你在我身上看到了什么？”云玨眼神深邃，輕描淡寫處卻有著絲絲肅正。

    蔡榮皺眉，沒曾想她讓自己回答如此粗暴的問題，經的開口：“聰慧、堅毅、膽識過人，有.......”話還沒說完，就被云玨的大笑給打斷。

    “.......也對也錯，你同李熠那廝看的相似，卻不如他看的長遠和深沉。”這是怎么說，蔡榮在心底產生疑問，之前他也提到過云玨這女子危矣，提醒過將軍。

    這難道不是一種窺見和警惕，難不成比之更深的是自己見識淺薄。

    云玨氣沉丹田，隨口說出來的話語且晚鐘如音回蕩在蔡榮的耳中：“李熠是從這知曉慶安的不尋常，但實際他看到更多的是，我的身世、我的背景，我身后所站著的郭家，所手握的利益，他想要通過我與之郭家進行交換。”

    聽著云玨的話語，蔡榮心中飛快地捋順一遍，然后對著云玨快速的說道內容進行解釋，這些他有所沉思考慮。

    緊接著，云玨的語氣出現了轉折，聲音低沉地說道：“但他也從這，能看到一個亂世女子的才能，他堅信我能給他帶來幫助，他拿的是慶安的以后，來換。”

    這一點，云玨跟蔡榮說的清清楚楚，李熠想跟我換慶安的將來，亦是再說他確信我能使得慶安在自后茁壯發展，他出的預付額度。

    雖然云玨也不知李熠是哪里來的自信，竟是以惺惺相惜為由，是一種惜才的心態？！云玨的話，徹底讓蔡榮驚訝，他無法想象這一點來說，李熠究竟在心中打著什么主意。

    “你覺得我我值么？”畫風圖轉，云玨忽然朝著蔡榮問話，語氣輕緩溫柔，根本不似之前那么激昂慷慨，冷熱兩端，讓人有些退卻。

    蔡榮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云玨的問話，嘴巴張口卻又不知該說些什么，說值，有些違背自己心底的執念，；說不值，又好像并不完全正確。

    云玨瞧著蔡榮緊皺的眉間，從剛才走進來就未曾松懈，倒是臉色變了一次又一次，看來打聽到的蔡榮之名，到并不完全為正，她只得輕笑一聲。

    “李熠或許答應，便是讓你來看看我到底值不值。”

    “......”

    “.......好，那就看看究竟值不值。”一言既出，蔡榮已下定決心，袖口一擺，看來是想好了，眼神堅定，神情儼然要將云玨的皮骨都一起看去。

    既然要看，他自是要堂堂正正、光明磊落地看，這女子到底還有什么本事.......

    好叫他心服口服。

    “來人，找一處干凈的住所，讓蔡刺史安頓下來、熟悉熟悉，明日一早便開始處理事務。”云玨吩咐道。

    ......這個蔡榮，看久了，并沒有一開始那般的聰慧敏捷，瞧著有些不太聰明的樣子。

    人一走，院子后的房屋陰影處，走出一處人影，唐坦之前在跟云玨匯報事務，這蔡榮一來不太好撞上，到時候要是壞了小姐的事就不好了。

    就這樣，唐坦先隱居在一旁，聽著倆人跟之間的對方，尤其對于蔡榮有些孤傲的性子頗為不爽。

    一出來，唐坦就剛才的問題，向云玨問道：“小姐，你今日這是為何要敲打那蔡榮？”本著蔡榮一來，應當兩邊無甚過多的交流，那人畢竟還是劍南道的。

    我們雖說扯了劍南一張皮，可并不代表就真的慶安的人，既如此，又何必同那人多浪費口舌。

    云玨道：“這蔡榮可用，雖是劍南的人，但于我們是一劑強心針，即穩住了慶安，也穩住了劍南，至少很久之內，慶安無煩憂大事。”

    “二來，既要用人，便要無阻礙郁結之氣縈繞于胸前，讓蔡榮知道一二也并不打緊，能讓其可以更加花心思在慶安上，于他于我都是好事。”

    “這三，我并不想浪費這次讓蔡榮管理慶安的機會，要知你我于城池之事間的處理、掌管，不過爾爾，半年左右，許多事情也是一邊做一邊摸索，有時實在是沒有辦法、出此下策，但蔡榮不同，他是李熠身邊的謀士和將才，代替李熠管理劍南十分有經驗。”

    “.......我們或許可觀摩一二，少走些彎路。”

    云玨的三條理論，將唐坦徹底說服，于此他對云玨的目的欽佩至己。

    隨即聽從云玨的命令，去跟從蔡榮，接下來半日將是他帶著蔡榮巡視城中，該知道還是該知道，涉及機密的還是提前說好才行。

    看著唐坦追隨蔡榮的身影而走，云玨的心中多生感慨，這不過是眾多路途的第一步，就已經是如此艱險、耗費眾多精血，真真讓人身心俱疲。

    好在走出了第一步，萬事開頭難，能堅持著走完這一步，接下去的幾步便容易多了。

    以義城為線頭，慶安為主，她將在慶安這里好好的修生養息，即使養兵、也是養自己，是時候沉下心，思索這未來應該朝著何處走。

    本該是有規劃安排的，可這李熠一來便都亂了，他想讓慶安在之后可以直接面對隴西，甚至能幫其擋住一些不必要的外援。

    有些路線，可能就不能按照之前那樣走，得彎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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