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陽終于明白,青竹當時為何能流露出,那副欲哭無淚地表情了。
青竹我也最喜歡吃雞呢!
青竹的幸福笑容浮現在她面前。
青竹,是我連累你了!日后,姐姐有錢了,定請你好好吃一頓大餐!
小陽在心中默默說道。
把青竹的幫助,提升了幾個高度后,她惋惜地拿起筷子,朝另一塊雞肉夾去。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
轉眼間,小陽已做了三個月的何府侍女。
這日,她與往常一樣熟練地,把何捷遠剛用完畢的筆墨紙硯,洗凈收拾歸攏好。
幾個月的時間,已經使她學會習慣了做這些。
何捷遠每日,會留給她半天的時間,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換上一身清爽的衣衫,小陽戴著一頂輕紗,出門了。
這身裝扮,與其說是掩人耳目,不如說更多是為了,遮蔽炎炎夏日的灼傷。
卞陽城的夏季酷熱難耐,早在初夏,何捷遠已有了另去他處的打算。
他的生意做遍全世界,幾乎在任何一個地區,都有屬于自己的府邸。
經過幾天的猶豫,小陽已決定隨他一起離開。
在此事上,何捷遠沒有辦法勉強于她。
爹爹還是杳無消息,小陽找遍了能想到的所有地方,現在幾乎已經斷定,他并不在這里。
至于太后姐姐,小陽覺得除了那一絲相同的血脈,她們之間好像沒有任何親情關系。
所以,卞陽似乎已經沒有,能讓她留戀的地方。
她心情異常平靜地走在,已經很熟悉的街上,仔細觀察打量著每一處地方。
明日就要離開這里了,也許,永遠不會再回來了!
不知不覺地,她來到柳府所在的巷子。
一陣喧鬧聲,自前方傳來。
小陽向前望去,柳府門前,正聚集了一大批平民百姓。
發生什么事情了嗎?
她心中一緊,略一思考,朝初遇何捷遠的那家茶樓走去。
“姑娘幾位?里面請!”小二熱情的迎了上來。
小陽掀開面紗:“小二,可還認得我?”
小二眼睛一亮:“這不是是之前的女俠嘛!哎呦,您可是來光臨小店了,窗前的位置一直給您留著呢!快快樓上請!”
小陽剛坐定,二小便提著茶壺,送過來了。
在這里剛好能看見,樓下的柳府門前的情景。
小陽望了一眼窗外,轉頭問道:“店家,可知樓下是在干嘛?”
小二笑道:“女俠一看就不是本地人,連卞陽最流行的踩舊迎新都不知道!”
小陽疑惑道:“何為踩舊迎新?”
小二替她斟好茶水,用汗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便絮絮叨叨說了起來。
原來,如今這個年歲不比從前,很多大戶人家,乃至皇親國戚,選夫人的標準,都不再受門當戶對束縛。
因而,也越來越多出身低賤卑微的小妾,靠能干人品端正或母憑子貴,升為正室。
可,一位出身低下的主母,持家畢竟底氣不足。
這不,有高人就想出了這么個辦法,來為她們正名!
具體做法是,在小妾扶正之前,能代表夫家的主人,在門前向世人散錢討喜,討得世間越多的好話,將來新夫人越有威嚴!
小二指了指樓下的某個位置:“看,代表夫家的正是柳夫人本人!”
小陽順著他的手指望去,只見一位衣著華麗,面容雍容華貴的中年夫人,站在門前,含笑望著眾人。
她旁邊立著兩個俏麗的侍女,每人手中捧著一個大瓷壇。
幾個身著灰色衣衫的護衛,守護在她們身旁。
其中一個護衛,小陽認得,此人名為阿寶,曾跟隨柳韓一起,去過運城。
看來,他的喜事將近!小陽輕輕一笑,心中難免還有一絲苦澀。
“聽說這次要被扶正的小妾,是因為懷了身孕!”小二接著說道。
小陽手中的茶杯一顫,滾燙的茶水潑在了手上。
小二驚呼一聲,連忙拿肩上的汗巾,擦掉沿著桌面流下的茶水,急切問道:“女俠,您沒事吧?我這就去拿燙傷藥!”
小陽把手藏進衣袖,沖他一笑:“沒事,不用麻煩!”
“當真沒事?”小二狐疑道。
小陽肯定的對他說道:“練武之人皮粗肉燥,不打緊的。你忙去吧,別耽誤了生意!”
小二見她果然不像有事的樣子,放下心來,他轉身邊說邊朝樓下走去:“女俠,茶燙當心一些!有事情再叫小的!”
小陽把視線重新投向柳府前。
只見一個年紀稍長的管家模樣的人,朝嘈雜的人群揮揮手,示意大家安靜。
“今兒,我們家夫人欲挑選吉日,提妾為正夫人,承蒙各位鄰居捧場,請諸位不要吝嗇嘴里的吉利話,使勁往外砸!說的越多越響,夫人的銀幣撒的就會越多!大伙兒說,好不好?!”
人群中發出一陣陣叫好,歡呼聲。
等人群漸漸安靜下來,那人才接著說道:“好!現在踩舊迎新開始,揚吉幣,去污濁,留清氣!”
他每說一句,侍女便會從瓷壇中,摸出一把銀幣,朝人群撒去。
人群如同熱油中濺入了水,頓時沸騰炸裂起來 ,他們哄搶著銀幣,吉祥話不斷從嘴里涌出。
侍衛們擋在百姓面前,預防他們沖撞到柳夫人。
瓷壇中的銀幣全部撒完,眾人樂滋滋地揣著錢,跟柳夫人道喜,漸漸散了去。
柳夫人帶著侍女,重新回到了府內。
小陽亦起身打算離開,最后一樁心事也了了。
一道耀眼的光芒,徑直攝入阿寶的眼中,他瞇著眼睛朝對面茶樓望去,只見一個女子站在二樓窗前。
發出光線的,正是她佩戴紗帽上鑲嵌著的鉆石,她已轉過身,好像打算離開。
風兒似乎也好奇面紗下的容顏,它調皮地撩起面紗的一角,一張絕美的側臉頃刻顯露出來,極快的它又把面紗捋平,重新遮蓋嚴,好像擔憂被他人窺視去了,面紗內的這種美!
阿寶清楚地捕捉到了這一幕。
“阿寶,還不快走,愣著干嘛?”管家在他身后催促道。
他張了張嘴,想說什么,最終什么也沒講,跟著眾人回到府內。
柳府的大門,重新關閉起來。
見小陽走下樓,小二驚訝道:“女俠,您不多坐會兒?”
“不了,”小陽腳步一頓,沖他一笑,“店家,以后不用再替我,留著那個位子了,我應該不會再來!”
小二目瞪口呆地看著她走遠,喃喃自語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夏日依舊如火,小陽心事了解,反而覺得異常清爽。
他即將有妻子和孩子,他們之間不會再有任何交集,不再抱有任何幻想,這樣的安排極好!
心情一放松,腳步也變得輕快起來。
小陽一抬頭,發現何府已經就在面前。
剛推開大門,青竹氣急敗壞的聲音就傳入她的耳朵。
“白松,你是哥哥耶,就不能讓著弟弟一點!”
接著,白松波瀾不驚地聲音響起。
“你有何證明,我比你早出生?”
兄弟倆在樹蔭下,邊擦拭馬車,邊不知又為何事拌起嘴。
說來奇怪,一向伶牙俐齒的青竹,總是能讓少言寡語的白松,輕易打敗。
看來,這次也不例外。
小陽不禁抿唇一笑。
“你回來了?”一道溫和醇厚的聲音,從院中的玉蘭樹后傳了出來。
小陽循聲望去,何捷遠正坐在藤椅上,左右手自己對弈。
她蹦蹦跳跳朝他走去,在對面的藤椅上坐下。
棋盤上,白子黑子實力均衡,各占半邊江山,廝殺得正激烈。
“今日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何捷遠眼睛盯著棋盤,問道。
“該準備的東西都買好了,覺得呆在外面沒有意思,就提前回來了!”小陽聳聳肩,回答道。
把手中最后一顆黑子,放到棋盤上。
何捷遠抬起含笑的雙眸:“既然這樣,隨我一起去趟善水寺吧!”
小陽狡詐的眨眨眼:“現在是本姑娘的休息時間,要付雙倍的工錢才行!”
這丫頭自從簽了雇傭合同,徹底變成了個小財迷!
“你難道不想讓卜算子,幫你算爹爹的去處了?”何捷遠無奈笑道。
卜算子?
小陽心中一動,馬上她搖頭道:“少騙我!卜算子只為有緣人卜卦,非有緣人,皇親國戚去了也不好使,怎會無緣無故替我破例?”
棋盤,黑子所有路已被堵死,勝負已分。
何捷遠開始動手收拾棋子,他漫不經心說道:“皇上的親戚不好使,但如果是他的親戚呢?”
小陽狐疑道:“難不成,你與他是一家?”
何捷遠點頭道:“巧的很,他更是在下的內侄!”
小陽聞言,忽地跳起身,一把抓住他的手:“此話當真?”
深深望了一眼,緊握著自己的這雙白皙的小手,嘴角上揚。
突然,一片紅色出現在他視線,他目光一緊,一把反握住她的手:“這是怎么回事?”
小陽無所謂道:“不小心被燙了一下,不要緊的!”
何捷遠怒道:“都起泡了,還說不要緊!”
小陽認識他這么長時間還從未見他動怒過,不由傻愣住,任由他拉著來到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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