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成峰卻又臉色大變,陰惻惻道:“赤烏這畜生,當真下了血本,迫不及待想奪了我這條老命去!哼!可惜,到底嫩了一些!”
白翎默默立于塌前,沒有接話。
成峰罵罵咧咧地,直到被一陣咳嗽打斷,才氣喘吁吁地停了下來。
平穩了一下呼吸,他仍不甘地問道:“那畜生在萬蛇窟里,可有悔過之意?”
白翎想起之前去萬蛇窟,見到赤烏被蛇群包圍的情景,心有不忍,道:“二師兄到是知錯了,托我與師父求情,賜他一痛快!”
成峰聞言心情大好,嗤笑道:“現在知道錯了?讓他痛快去死,門都沒有!敢背叛我,他就該做好生不如死的準備!”
他心情太過激動,說完這話,又劇烈咳嗽了幾聲,臉上的紫黑之色,也愈加濃厚了。
白翎想到自己既決意脫離毒谷,只怕被師父得知后,下場不比赤烏好到哪去,心中難免生起兔死狗烹的凄涼感。
只聽成峰又問道:“藥山那邊,你大師兄可有消息傳來?”
白翎搖了搖頭:“不曾!
“難不成,出了什么差錯?翎兒,你大師兄太過仁善,容易被人騙了去,為師心里到底有些不踏實。不若,你帶人去那藥山瞧上一瞧,尋到了那株靈芝,便立馬帶你大師兄回毒谷來!”
白翎本來打算,這次回毒谷與師父攤牌,脫離他的控制,不曾想谷中出了大事。
師父到底對她有救命授業之恩,這時開口離開,太過不近人情。再者,她身份不明,在拜師之前,成峰便在她體內種了藥蠱,這藥蠱一日沒有得以清除,她便一日擺脫不了毒谷。
大師兄楚烏是師父的命脈,若能把這命脈把控在手中,倒是可以逼師父說出清除藥蠱的方法。
“好,徒兒這便去準備!”白翎垂眼,掩蓋住里面的戾氣,恭順道。
“快去快回!”成峰哼哼道。
白翎重新把塌前簾子拉好,就聽簾子另一邊又道:“翎兒,多與師父熬些藥,放到這里,其他人我放心不下!”
白翎身體一怔,道:“是!
兩日后,白翎帶著一幫毒谷子弟,看著手中地圖標注的位置,在一處山峰站定。
這里層巒疊嶂,綠樹叢蔭,眼前更是一片斷崖,哪里有什么藥山入口?
白翎揮揮手,隨從立馬從布袋里,抓出一只體型甚小的野豬,又有人拿來一捆繩索。
白翎命人把繩索的一端,打成扣,套在豬脖間,讓它走在最前面。
眾人手握繩索,緊跟其后。
就見野豬鼻子顫動,四處嗅了嗅,在眾人驚訝地目光種,徑直朝著斷崖走去。
白翎大驚,正欲伸手把它提將回來,卻發現野豬踏入崖口的瞬間,一下沒有了蹤影,不由心下大喜,原來這斷崖正是藥山的入口!
她一咬牙朝著野豬消失的位置,向前邁去,果真沒有墜入崖下,只是落腳的一瞬,已置身伸手不見五指的濃霧之中。
她順著繩索的牽引,一步步向前小心地挪動著腳步,不斷有碎石在身邊撞擊著巖石而落,一路跌至深淵,夾雜著身后弟子意外墜崖,發出的斷斷續續地絕望的呼救聲。
白翎干脆閉上眼睛,屏蔽掉周遭一切,斂定心神,硬著頭皮向前走著,額頭上滲出的冷汗,被崖間呼嘯而過的風撥動,順著她的眉眼,臉頰,匯集在精巧的下巴,滴落在衣襟上。
不知過了多久,迷霧終于散去,一片整齊的藥田,印入眼簾。
白翎高高提起的心,總算放了下來,她回頭望了一眼身后的霧團,仍心有余悸。
這斷崖半真半假,此機關當真厲害的緊。
毒谷的子弟有將近一半,折損在迷霧中的斷崖下。
白翎清點了一下,剩余的人數,把他們分成幾組,隱藏在入口處,等待命令再行動。
她則帶著七八名弟子,穿過藥圃謹慎地向前行著。
藥圃中,種植著各類草藥,世間難尋的奇花異草,在這里遍地可見,藥山果真名副其實!
白翎邊走邊觀察,暗暗驚嘆不已!
突然,前面的田圃間,有陣陣少女清脆的笑聲傳來。
白翎作了一個手勢,身后的弟子原地隱藏在幾叢高大的藥材之后。
白翎手握毒針,悄悄地向聲音的來源靠近。
一個身著綠衣的少女,正手指著身旁,笨手笨腳使著藥鋤的年輕男子,笑得前俯后仰。
“連刨個施肥的土坑都做不好,笨死了!”綠衣閃避一手拭著眼角的眼淚,一手捂住肚子,笑道。
男子無奈道:“連翹姑娘,哪有似你一般捉弄人的?在下不過向你討株靈芝,你不給便罷了,為何還暗中叫來幫手,把我門下弟子盡數抓了起來,又逼我來藥圃,做這些下人做的雜物,來取笑我?”
那姑娘把笑臉一收,冷哼一聲道:“似你這般強闖他人家中,還理直氣壯搶東西的,倒也少見!”
“我知曉不應來藥山,索要靈芝!只是,我命門下弟子言行舉止謹慎,并未毀壞山中一株草藥,對姑娘你,也是以禮相待!你又何必得理不饒人?非要把我們囚在這里?”男子說道最后滿臉通紅,隱有惱怒之色。
“你說得輕松,我們藥山本藏匿在這深山,為的便是不受世俗之人打擾!你們為了一己私欲,處心積慮破了入山的障眼通道!倘若痛快放你們回去,你們把進山之法在世間傳開,日后我與師父可還有清凈之日?”名為連翹的少女,柳眉豎起,怒道。
“我會命他們不許亂說的!”男子自知理虧,敗下陣來,低聲道。
“俗話說得好,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你又怎能封得住,這么多張嘴?瞧你一把年紀,還這般天真爛漫稀里糊涂,嘖嘖,真是難得!真不知,是你爹娘教你做人的原則有誤,還是你這人本來就是個呆子!”連翹搖頭,連嘆幾聲。
男子氣惱道:“雖然我不知爹娘是誰,但也不許你這般羞辱他們!”
“哎呀,那真不好意思了!這么說,是你師父的錯咯?像小女子我,雖也不知爹娘是誰,身在何處,還不是在師父的教導下,照樣成了位知書達理,人見人愛,通曉人情世故的好姑娘!”連翹沖他拌了個鬼臉,臉不紅心不跳,洋洋自得自夸道。
男子先是深以為然地點頭,又頓足,急道:“連翹姑娘,也不許你辱罵我師父!”
“本姑娘好心教你做人的道理,你這人卻不領情,不知好歹!哼!”連翹見他真急了眼,嘀咕了幾句,便不再多說,只拿眼偷眼瞧著那男子。
白翎躲在暗處,把他們的談話聽了個清楚。
這男子正是白翎的大師兄楚烏,看來事情確實出了異狀,聽這 叫連翹小姑娘所言,谷中子弟被人囚禁了。
那么,這個小姑娘,是敵非友了!
白翎摸出一排毒針,悄悄瞄準她。
“連翹姑娘!連翹姑娘!”有人在遠處喊道。
“這里!”少女應道。
一個身影幾個瞬間,來到少女面前:“連翹姑娘,蘇老有事找你商議!”
“好!麻煩你了,清影大哥!”連翹沖他燦爛一笑,道。
白翎手中毒針已飛射而出,少女手臂中針,笑容一頓,痛呼出聲。
“誰在那里!”
隨著一聲冷喝,一把短刀,直直朝著白翎躲避的藥叢,飛射而來。
白翎猛地閃身,堪堪避過飛刀。
一陣劍風緊接著襲來,白翎跳出藥叢,擲出銀絲,迎了上去。
待看到對手身上的服飾,她心中大吃一驚。
這人是定王府的密衛!
想起師父曾說過,蘇瑾與某一皇室的關系甚深,想必竟是洪炎國了,白翎恍然大悟,一時后悔莫及。
可,眼下對方來勢洶洶,已不是解釋的時候。
“師妹!”楚烏見是白翎,心下一喜,但見連翹一臉痛苦之色,又急道,“連翹姑娘,你沒事吧?”
“死不了!”連翹封住毒針附近的幾個穴位,咬緊銀牙道。
見她臉上蒙了一層灰色,楚烏驚道:“壞了,針上有毒!”
他沖白翎道:“師妹,你傷到連翹姑娘了,快些拿解藥出來!”
白翎應對清影,已頗感吃力,此時,經他一喊,清影聽聞針上有毒,手上的劍揮動的愈加迅速,招招狠辣致命。
白翎更感吃力,愈加難以應對。
聽聞這蠢隊友竟又向自己討起解藥,氣極反笑道:“大師兄身上不是也有解藥嗎?為何不舍拿出救人?”
連翹和清影把目光,一起轉向楚烏。
楚烏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聽白翎說他也有解藥,登時習慣性地,當真把手探入懷中。
白翎瞅準時機,發足輕功運到極致,向藥叢深處奔去。
清影見楚烏掏了半天,也沒拿出解藥,持劍指向他眉心,喝到:“快把解藥拿來!”
“這是我師妹的毒,我,我并無解藥!”楚烏回過神,一本正經道。
“沒有解藥?那你方才是在掏什么出來?”清影怒道。
“我,我方才心下大亂,聽師妹這樣一說,就下意識的……”楚烏急忙辯解道。
“一丘之貉!休得狡辯!”清影怒不可恕,揮劍朝他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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