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畢,他重新把目光轉向墻頭目瞪口呆的三人身上,仙氣十足的拱手一笑道:“三位兄臺,能否賞臉過來一聚?”
若非方才目睹了,他狼狽的身姿,小果等也許真會被他外表給騙了去。
明澤和暖兒對他早已產生了濃濃的興趣,聽聞他出言相邀,均殷切地望著師父。
小果無奈,只得拱手回禮道:“如此,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異常整潔典雅的庭院,繁花錦簇,桂花飄香,一行人不分主賓圍繞著木桌坐定,那五位彩衣男子,則立在左右端茶倒水服侍。
捧起手中的花茶,白衣男子滿面笑容道:“承蒙各位賞臉光臨敝舍,在下古楊深感榮幸,以茶代酒敬各位兄臺一杯!”
小果抿了一口茶,贊道:“好茶!”
古楊見有人懂得品茶,臉上一喜,自豪道:“馬兄果真是真正懂得風雅,實不相瞞,此茶是小弟采得初春第一輪沾露嫩芽所制,用秘法烘炒而成。這茶中七種花苞,也皆是精挑細選出來的。就連這泡茶的說,亦是儲藏在地下壇中的無根之水!只是之前竟無人能品味到它的獨特之處,當真令古某遺憾失落至極!”
暖兒早在山中便聽人說過,有些文人雅士酷愛茶品,對此事事講究,喜在冬日存下積雪,以供來年蒸茶用,不由好奇道:“古公子,你冬天存了多少雪水,才能足夠一年飲茶用量?”
古楊先是一怔,繼而笑道:“胡兄當真率性坦然,問的好!這雪水有限,再如何儲存又怎么夠一年用量?”
見暖兒面上疑惑更重,一旁的綠衣男子忍不住,接著道:“胡公子,我家主子是奉幾位為貴賓,才舍得拿出這雪水,換作旁人恐怕沒有這口福了,就連公子自己平日亦是舍不得飲用!”
“得蒙古兄厚愛!”小果拱手嘆道。
“好茶自當懂它的人來品,用之招待三位仁兄,最是合適不過!”古楊微笑道。
“原是這樣!”暖兒終于明白了,她學著師父的樣子,對古楊抱拳道,“承蒙古小弟厚愛了!”
小果和明澤無奈對視一眼,只作慘不忍睹狀。
在場其他人均是愣住,接著哄堂大笑起來。
暖兒不知他們為何發笑,疑惑求助地望著師父和師兄,惹得他人笑聲更大。
古楊摸著眼淚,笑道:“胡兄生性純真,古某審視歡喜!”
暖兒拔出腰間新得的鋼刀,雙目噴火,瞪著幾人氣呼呼道:“你們可是在嘲笑我?”
小果按下她的刀,忍笑道:“暖兒,古兄他們并無惡意。你忘記在密林中,師父教你的規矩了?”
古楊被忽如其來的寒氣,嚇得渾身一顫,連忙賠禮道:“胡兄息怒,是小弟失禮了!”
他對同樣心驚膽戰的彩衣侍從,道:“快去醉鄉樓,訂一盤桂花糕,給胡兄賠罪!”
這五人是古楊高薪聘來的樂師和儀容師,本就個半個主子的存在,身邊有專人服侍。
此次幾人隨古楊到這處外宅,尋求靈感,因地方狹小,沒有帶下人護衛,暫時充當起了侍從,五人抱著對小果三人的好奇心,才盡數圍了過來。
眼見暖兒一言不合,便滿面怒容拔刀相見,這些成日與秋月清風為伍的雅人們,俱膽顫起來,此時,聽聞古楊要人去買桂花糕,五人竟腳下生風,一起跑出來院子。
古楊用眼角撇了一眼暖兒手中的鋼刀,嘴角抽搐尷尬笑道:“讓幾位見笑了!”
小果心中有數,忙道:“古兄見外了!”
她對暖兒道:“還不快把刀收起來!”
暖兒想了一會兒,隱約記起小果確實曾言“稱對方為兄,是種禮儀”,其實,早在山寨陸橋便教過她這些時間禮儀,只是暖兒不屑一顧,她覺得這些繁瑣的虛偽禮數,會弱了山賊的威風,別說放放在心上記牢,恨不得立馬過耳即忘。
因而,暖兒仍舊絲毫沒有覺察哪里不妥,她把刀插回刀鞘,興致不減問道:“古小弟,你方才說什么男子能用女聲,女子能用男聲唱歌,可是真的?”
古楊見她收起了大刀,暗暗吁了一口氣,道:“自然是真的!剛才馬兄的歌聲,不正像極了女子嗎?”
見暖兒張嘴欲說,小果連忙攔住她的話頭,道:“她的意思是說,除了我之外,有沒有其他人也能這樣?”
暖兒見師父對自己頻頻使眼色,反應了過來,忙點頭道:“就是這個意思!”
古楊奇怪地望了她們一眼,嘆道:“像馬兄這般奇才,世間少有,哪有這么簡單,再尋出第二位?”
小果扯著臉皮笑了笑,算是作答。
暖兒接收到師父警告的眼神,縱然心中有一千萬個疑問,也不敢再刨根問下去,只能合著茶水,把無數的話語咽下去。
明澤向來安靜,在他人家中做客,更是緘默不語,唯恐為師父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四人均閉了嘴,各想著心事。
突然,古楊出言打破了沉默:“馬兄,此番來南陽城,可是也為了參加歌伶大賽?”
小果回神錯愕道:“什么歌伶大賽?在下從不曾聽說過!”
古楊驚訝道:“難道馬兄不是有意租下隔壁院子,撫琴吟唱吸引古某的注意,想提前與在下套交情,好讓古某到時候多給幾分成績?”
小果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了,張口“啊”了一聲。
原來近日便有一場歌伶大賽,在此城鎮舉行,而古楊正是這場比賽的評委之一。
古楊以為小果是被拆穿了,不好意思承認在裝憨,便拍拍她的肩膀,意味深長道:“這里沒有外人,馬兄不必顧忌!在下既然邀你過來,自然到時定會鼎力相助!不過,以馬兄的實力,憑借自己的本事,這次大賽的冠軍也非你莫屬!”
“什么跟什么?”暖兒聽得云里霧里,不禁開口問道。
古楊仍是一副“我懂”的表情,呵呵笑道:“俗話說得好,聞琴知人品。古某承蒙世人謬贊,呼一聲‘曲仙’,但也非是那不食煙火的仙人!我知道馬兄不是那庸俗之人,只是在這世間太多骯臟黑暗,很多時候光憑實力,是難以實現夢想的!人哪,有太多的身不由己,馬兄,你切勿妄自菲薄,一切我都懂,也不會因此低看了你!你專心準備比賽,其他的事情交于小弟便可!”
小果大致明白,哭笑皆非道:“古兄,你好像誤會了!在下真沒有參加什么歌伶大賽!”
古楊見她一臉認真,不像是在開玩笑,半信半疑道:“此話當真?”
小果鄭重其事道:“絕無半分虛言!我們師徒三人只是途經此地,明日便會啟程離開!”
古楊心中信了她的話,仍不解道:“既然只留宿一夜,為何要租這種不哄伙食的院子居住?”
“實不相瞞,我們此番是奔著參加膳食大賽去的,因而特意尋自帶廚房的住處,供徒兒不斷磨煉廚藝使用!”
“也是了!我此處的宅子,外人并不知曉,你們不可能特意來這里,偶遇我的!”古楊喃喃自語道。
又搖頭嘆道:“只是,馬兄這般曠世奇才,不參加歌伶比賽,未免太可惜了!”
忽而,他又驚呼道:“你們要參加膳食大賽,難不成是大廚?”
他打量了三人一番,見他們個個俊俏秀麗,清新脫俗,半分廚子的油膩不見,一度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見三人齊齊點頭,不由嘖嘖稱奇。
這時,外出買桂花糕的彩衣五人組,終于姍姍而來。
黃衣男子進屋取了玉碟,把糕點切成小塊,分給幾個食用。
古楊用叉了一塊放入嘴中,瞇眼細細咀嚼,一臉的滿足,不禁自豪道:“這桂花糕可是除了歌舞,我鼓室國最有名的物產了,說是國糕也不足為過!這醉鄉樓的桂花糕,更是遠近聞名,引得無數美食愛好者,慕名而來!”
他把目光轉向小果等人,勢在必得道:“三位兄臺,覺得這糕點味道如何?”
小果輕輕咬了一口,飽滿的桂花清香,溢滿口鼻,確是這世上罕見的美食了,只是甜味濃重了一些,掩蓋了桂花部分的香味,而且只能淺嘗,吃多了有些膩歪。
暖兒幾口把碟子里的點心入肚,道:“味道還算不錯!”
沒有達到預料中的效果,國糕遭到質疑,古楊心中有些不悅,他語氣不免有些生硬,問道:“能否請教一下胡兄,這糕點即是還算不錯,不知到底差的一點在哪里?”
暖兒蹙眉思索了一會兒,道:“只是總覺得有些地方尚且不足,可,細想又說不上來!”
明澤仍在細細品嘗著,他遲疑道:“若是把甜度減輕一些,想必味道會愈加美味!”
小果見兩個徒兒,果真在烹飪方面天資絕佳,大感欣慰。
而古楊對烹飪并不了解,還只道是兩個黃發小兒,在信口雌黃,他向來以豁達之人自居,暗想實在沒必要與兩個半大的孩子置氣較勁,便哈哈一笑想揭過去:“兩位不虧是美食高手,見多識廣,佩服佩服!”
之后,便打算絕口不提此事。
反倒是氣壞了,一旁的彩衣組合,可阿惜他們畏懼于暖兒的大刀,也不敢開口反駁,只漲紅了臉,暗暗怒視貶低國糕,不知好歹的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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