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論文宣公府情況如何,孟縈在思索赴宴該做哪些準備。大曌是文有文宣公府,武有定國公府。文宣公府是整個士子士女的代表,是精神文化的符號象征;定國公府握有大曌戰斗力最強悍的兵權,掌管天下三分兵馬。
前幾代的文宣公府家主都是純臣,縱使娶皇子為夫,也不會站隊于任何一個皇女身后。當今陛下無女,其長姐順貞長公主府也后繼無人。于是各個皇子所出的嫡女就顯得尤為珍貴,大家都心知肚明,將來陛下必定會從眾皇子的女兒中選一位過繼。而七皇子的嫡女出身優渥,也是備選之人,文宣公府相當于自動站隊了。
定國公府由于世代掌握兵權,一直都是只忠于帝王,從不站隊。孟縈因著元郎的關系,肯定要小心應對,避免被人算計,給元郎帶去麻煩。
歐陽冉見孟縈思前想后,唯恐行差踏錯。便笑著安慰道:“縈兒小心應對沒錯,但也不用憂心,孔府約你一見,也可能是為了表達謝意罷了。他們并不知你底細,還用不到那么多算計。”
聽歐陽冉如此分析,孟縈覺得自己有些太過于謹小慎微,束手束腳了。她總要試著接觸長安的世家顯貴,雖然小心謹慎一些沒錯,但為此束手束腳就過了。
大年初七,孟縈帶著白芷按時赴宴,天香樓在朱雀大街上,所處位置繁華,是這長安城數一數二的酒樓。
孟縈一進去,報上文宣公府的名號,就有小二領著她進了二樓的蓬萊閣包廂。
包廂里坐著兩女三男,那年過四十的中年女子便是文宣公孔楠,她中等身量,微胖。一身紫色錦緞文士服,坐在那里威嚴有氣勢。
另一位雙十年華的艷麗女子便是孔萱,她長得美艷,比她母親稍高一點,可能生育時間不長,身材看起來還很有些豐腴。一身大紅色的高腰廣袖長裙,露出胸前的大片肌膚,滿頭珠翠更是顯得富貴逼人。
三位男子中,那看起來年近四十的中年男子,風度翩翩,看起來溫和有禮,便是孔楠的繼夫君,孔萱的父親謝家郎君。
另外坐在孔萱身旁的,便是七皇子蕭瑾卓。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他與靖安候府世女之子鐘維朗,面相有四五分相似,再加上兩人都是身形高大健壯,如此一來,便有六分相像了。
坐在那中年男子身邊的,是一位尚未及冠的白面書生,文弱俊秀,乃孔萱的同胞兄弟孔禮,他們是雙胞胎。他比孔萱晚出生一會兒,女子十八之前必須娶夫,男子十八成年可婚配,但一般男子都是及冠之后才成婚。如今孔禮正在議親,今日母親答謝長姐孔芝的救命恩人,他正好有空,便想著一同見見長姐的恩人。
孔禮一小與孔芝感情就好,他喜歡性子溫婉如水的長姐,對于自己的胞姐孔萱倒是一般,因為小時候孔萱總是搶他的東西,囂張霸道,他都得避其鋒芒。倒是溫柔的長姐,一直對他照顧有佳。
長姐娶夫多年不育,他也憂心。后來長姐有孕,他很高興。只是沒想到此次生育,幾乎要了長姐的性命。幸虧這孟家女郎路過零陵郡,要不然長姐豈不要一尸三命?
孟縈被小二領到二樓的包間,眾人一見孟縈,神色各異。就連位高權重,慣于不動聲色的孔楠都有些驚訝。她知道孟縈救了長女,但沒想到她如此年輕出眾,體態婀娜,樣貌驚人。
一身淺碧色廣袖襦裙,鵝黃色的腰帶束在腰間,顯得纖腰盈盈一握。孟縈身量高挑纖細,但身材極好。飛仙髻上插著一根藍寶石簪子,顯得簡潔大方,讓人見之忘俗。
孟縈走到中年女子跟前,盈盈下拜行禮道:“山南東道武陵孟縈見過文宣公夫人。”
孔楠站起來,托起孟縈的雙臂道:“免禮,孟家女郎客氣了。來,我給你介紹我的家人。”
孔楠一一介紹今日在場的幾人,孟縈和他們相互見禮問安。
由于今日人少,大曌的男女大防并不像后世那般嚴厲,再加上又有長輩在場。所以眾人便圍坐一桌,一起用餐。
因為和他們都不熟悉,孟縈在席上話并不多。孔楠問孟縈如何救得孔芝,孟縈只是輕描淡寫地一言帶過。她想孔芝肯定會在信中細述,如果她再描述其中兇險,難免會給人邀功之嫌。
孔楠和謝家郎君礙于身份不便多言,在問過孟縈救人過程之后,便不再多說。七皇子蕭瑾卓和孔禮由于男女有別,加上又是初次相見,不好多說。倒是孔萱長袖善舞,很會調節氣氛。
孔萱得知她年長孟縈三歲,便開始妹妹長妹妹短地叫。又知孟縈要參加來年會試,到時她和弟弟也有意下場一試,便拉著她切磋起來。
酒過三巡,孟縈不勝酒力,便忍著少說話,怕說錯話。
孔萱酒后更是肆意,拉著孟縈問道:“妹妹年已十六,可曾婚配。”
孟縈搖了搖頭說道:“不曾,家父聽大師算命說不可早婚,十七之后方可定親成婚,故而不曾成親。”
“那妹妹有幾個意中之人?可定好人選?”
孟縈怕她胡亂牽線,便點了點頭說道:“已有意中之人,家父也滿意,待到來年會試結束,我也年滿十七,家父自會請人上門求娶。”
“妹妹的意中之人是哪幾家的兒郎啊?”
這話問的太過于隱私,孔楠在桌底下踢了孔萱一腳。孔萱渾不在意,似乎是毫無所察。
孟縈笑著說道:“都家世普通的小郎君,如今我尚未上門求娶,不好胡亂說嘴,以免壞了郎君們的名聲。”
孔楠見孟縈應答大方得體,暗暗贊賞。
“可惜妹妹的人才了,以妹妹的長相人才,娶世家貴族的嫡子為夫也不為過。”
“二娘子謬贊了,都說齊大非偶,自古婚姻便講究門當戶地,世家貴族的郎君們,我是萬不敢肖想的。”
“還是妹妹謙虛,我生在長安城,長在長安城,對各家姐妹都很熟悉,改天我帶妹妹認識認識我那些姐妹們。”
“多謝二娘子提攜。”
“妹妹太見外了,聽說你和長姐義結金蘭,便也是我的妹妹。我虛長你三歲,你叫我一聲萱姐姐也不為過。”
孟縈見她執意于此,便笑著叫了聲:“萱姐姐。”
酒至半途,孟縈覺得有些不勝酒力,便借口出去方便。出了包間,去了凈房。方便凈手之后,孟縈剛出門,準備返回包間。
七皇子突然在孟縈耳后說道:“孟家女郎好生無情,維朗兄以為你死了,為了你與姑母離心,獨自去了北方戍邊。我想,我是不是該通知他,你回來了。”
孟縈心下一驚,但很快就調整了表情,回眸一笑道:“隨意!”然后頭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七皇子在凈房門口,一臉愕然。
孟縈雖然知道鐘維朗很難纏,不過他既然去了北方的軍營,自會收到軍營的管束,哪可能來去自如?
七皇子如此一說,不過是想拿捏自己罷了!他既然嫁到了孔家,孔萱自會管束于他,再說,孟縈根本就不想與別人的夫君打交道,特別還是與靖安候府有親的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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