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淵九陰有些驚奇，沒想到這個少年的茅山術(shù)居然可以抵擋住自己，雖然它剛才只是輕輕碰一碰而已，但這力度，尋常道者也需要使用八分力才能擋得住，可它看這少年明明如此輕描淡寫就抵擋住了。

    少年笑了笑，從容不迫，并沒有被淵九陰的氣勢所壓制住，現(xiàn)在這個放大的淵九陰在他看來，就是一張大寫的驚訝臉而已，于是貼心地解釋道。

    “剛剛是我新創(chuàng)的反彈咒，不過我沒有用最高強度，你無論對我使用什么攻擊，都會被抵消掉，如果我用最高強度的話，你在發(fā)出攻擊的同時就會受到自己的攻擊。“

    淵九陰聽完更加驚訝了，再仔細一看，那少年身周有一個圓柱形的空氣氣團，讓那些海水都分離在外，所以他的呼吸一點問題都沒有，不知道這又是什么新創(chuàng)的茅山術(shù)。

    “你創(chuàng)的?你?一個小鬼?“

    那少年聽完淵九陰的質(zhì)疑，臉上依然云淡風(fēng)輕，沒有害怕，也沒有任何不敬，話語里似乎并不覺得這是一件有多了不起的事情。

    “茅山術(shù)有自己的規(guī)則，只要理解了規(guī)則，便能隨心所欲，無論是施術(shù)，還是利用規(guī)則去創(chuàng)造自己的茅山術(shù)。“

    淵九陰又一次被這個少年震驚到，茅山北派的創(chuàng)始人陶弘景和茅山南派的創(chuàng)始人葛洪，它都親眼見識過本人，他們雖然也能達到眼前少年的這種境界，但他們無一不是人類中的老者，起碼六七十歲的樣子，再看眼前這個少年，不過十二三歲的稚嫩少年模樣，由此可見這個少年未來的前途一定不可限量。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馬東南，很抱歉打擾到你的清夢，我這就離開，告辭。“

    馬東南雙手抱拳作揖，不卑不亢，雖然是少年模樣，做事卻是少有的老成，這一人一妖的幾個來回互動，讓淵九陰完全消掉了它的起床氣。

    “馬東南?“

    淵九陰心里疑惑，本以為這人是來自哪個道者大家族的，所以能年紀輕輕就有這底蘊和氣魄，沒想到卻是從沒聽說過的馬氏。

    其實淵九陰已經(jīng)不想殺死這個少年了，可是少年卻忽然提出要走，它一直看著那少年，本以為他是有什么目的，只見他說完話之后，竟然真的背轉(zhuǎn)過去準備走了，這舉動反而把淵九陰弄懵了。

    “等等，你究竟是來干什么的？“

    馬東南聽到淵九陰的問話，腳步停了下來，回過頭，那眼睛里很干凈和純真，笑容中帶著一股少年的英氣，又不會讓人覺得具備攻擊性。

    “我來就是想知道古籍上記載的東西是不是真的，現(xiàn)在我來看過了，該走了。“

    馬東南喜歡看和研究各種書籍，茅山道術(shù)、丹藥、秘聞、志怪、占卜、風(fēng)水樣樣不落，這絕不僅僅是因為他自己對這些有著濃厚的興趣，還因為他想從這些書里看到有關(guān)程芯怪病的解釋。

    正因為馬東南抱有執(zhí)著和求真到極致的態(tài)度，所以才會對茅山術(shù)理解得那么透徹，還會因為發(fā)現(xiàn)書上記載了淵九陰的事情，所以親自過來驗證真?zhèn)巍?br />
    “古籍?什么古籍來的?欸，那個……馬東南，你等等本妖!“

    眼看著馬東南說完話又想轉(zhuǎn)身走，淵九陰心里有些著急，它不想讓這個少年就這么走了，它對他充滿好奇，想追到他身邊繼續(xù)問他其他事情，可是自己身體太大了，隨意擺動一下就是前進百余里，于是便立刻幻化成一個與馬東南差不多高度的小型真身，蛇尾靈巧地在水中擺動，一下子便游到馬東南的身前。

    淵九陰的身形縮小了之后，聲音也跟著變了，盡管還是雌雄難辨，但原來它身體大的時候，發(fā)出的音波是厚重的，帶著震動人心的威懾力，在它變小了以后，這種威懾力沒有了，而且聲音聽著也變得尖細了一些，甚至聽起來有些可愛。

    “嗯，怎么了?“

    馬東南覺得這樣的“小“淵九陰沒有給他帶來壓迫感，比原來那個大家伙好多了，于是又情不自禁展露出笑容，他性格溫柔，喜歡笑，而且他的笑容總給人一種很溫暖的感覺，聲音不尖不沉，這是因為還沒到變聲期，但聲音里的氣質(zhì)已經(jīng)帶著能穩(wěn)定人心的魔力，可以想象他長大以后的聲音一定會更好聽。

    淵九陰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居然會覺得有些害羞，試著用咳嗽聲掩飾自己，可是它沒意識到，妖獸是不會有痰存在的。

    “咳咳，那古籍上都是怎么寫本妖的，誰寫的?要是那作者沒有寫出本妖的威猛強大，本妖就去把他給吃了。“

    淵九陰做出一個惡狠狠的樣子，它第一次知道居然有人類把它寫進書里，心里忽然有些忐忑，不知道這人類都把它寫成一個什么形象。

    馬東南嘴角不自覺上揚，又因為修養(yǎng)而忍住了，他心想淵九陰的內(nèi)心想法實在太好懂了，這副強行端著的樣子，也有些可愛。

    “嗯……那本古籍的作者是茅山南派創(chuàng)始人葛洪的一個門下弟子，記錄了一些葛洪生前跟弟子說過的志怪奇聞之類的，而作者……已經(jīng)過世一百年上下，恐怕早就投胎轉(zhuǎn)世了。“

    “他弟子都死百年了，那葛洪不也……人類壽命真短，本妖不過就是睡了一覺而已，怎么這就全都死了?“

    淵九陰話語里帶著些惆悵，用爪子捏了捏自己的龍須，腦袋里浮現(xiàn)出了一個穿著黃黑道袍，頭上挽個髻的老道士，雖然它不喜歡他，但聽說他死了，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永遠地消失了，不免還是有點感慨。

    過了一會，淵九陰忽然意識到馬東南一直在一旁笑而不語，并沒有打算繼續(xù)說下去，于是忍不住追問一句，同時裝出一副自己并不是因為八卦才想知道詳情的樣子。

    “葛洪那家伙居然敢隨便跟別人提起本妖，你說來聽聽，他都怎么說本妖的?“

    “也沒什么，基本上都挺客觀的，你想看嗎？“

    馬東南看破不說破，但也沒透漏那本古籍具體講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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