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彗熾昭穹 第111章 憂災備患

作者/旌眉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幾日后,莛飛和葉桻來到位于杭州的江南督治府。

    江南督治尚彥推托不見。

    莛飛立在雪中不走,葉桻陪著他在督治府門外站了整整一宿。

    尚彥本以為易老書呆去世,能得個耳根清靜,不會有人再為圩田之事三天兩頭跑來危言聳聽,誰知小書呆執拗起來,比他老爹有過之而無不及。

    莛飛終于被請進府中,尚彥聽著“彌漫盈溢,潦歲積水,上源不絕,入海無路……”這些反復一轍的詞句,強撐眼皮,昏昏欲睡。

    莛飛手指圖卷,言辭越發懇切。

    “尚大人,想改變眾水壅積、出路不暢的局面,唯有‘上殺、中分、下導’,挖范家浜至南蹌浦,決水陽江入西江,決常、潤之水入北海,決杭州山源之水入浙江,這些都是雨季來到之前,十分可行的分流泄洪之策。最重要的,仍是增固堤壩,頒布拆圩令,把導流、蓄洪之地胡亂圍砌的圩田打通,確保疏水順暢,否則大潮將至,長江泛濫,湖面淹漲,江南盡成澤國!”

    葉桻在偏廳等了許久,終于看見莛飛口干舌燥的出來。

    莛飛離了督治府,仍然愁眉不展,“督治大人留了我的圖卷,對我贊賞有加,說會盡快頒令實施,可我看他根本沒聽進去,只是作禮賢下士之狀,好讓我以后不再登門煩擾!

    葉桻并不意外,“江南那些有圩田的豪紳,每年不知給督治府多少好處,尚彥與那些違禁造圩的大戶,其實一孔出氣!

    莛飛長嘆,“可是若沒有官府強令拆圩,咱們又能拿那些豪紳怎么樣呢?只要一年年的小澇澇不到他們頭上,他們永遠都是心存僥幸,只牟眼前之利。”

    “小飛,咱們一直把希望寄托在尚彥身上,他虛與委蛇,不可信賴。這回咱們不如分頭游說圩田大戶,曉以利害,他們再頑固,總會對大災天象有所畏懼,說得動也好,說不動也罷,總比無所作為要強!

    莛飛點點頭,“若能說動一戶,其他效仿起來,會容易些。杜舵主和你相熟,他對太湖了如指掌,你不如邀杜舵主一并出面游說。葉哥,其實我擔心的不僅是江南,洞庭、彭蠡有同樣的圩田之困,一江相通,泄洪不暢,彼此波及,我想去一趟洪州,求見湘贛督治潘云聰!

    “小飛,近來時局不穩,賦斂苛毒,流民匪盜分辨不清,你不能一個人出門,讓敦叔陪你去。”

    兩人商定,分頭而行。

    莛飛和徐敦前往洪州,路上托七江會給林雪崚捎去一封信。

    這封信到了林雪崚手里,雖是薄紙一張,卻有千斤之重。

    她找來柯文熙,仔細詢問太白宮近年的出入賬目,柯文熙耐心作答,兩人通宵徹談,直至天明。

    東方泛白之際,柯文熙揉了揉酸脹的雙目,“你的擔心全有道理,但真要做這些變動,只怕整個秦嶺怨聲載道!

    “柯左使,我何嘗不是畏首畏尾,可拖延下去,想準備的時候就來不及了!

    柯文熙冒著大雪把三位壇主和五位執坊玉梓軒。

    火爐中炭條通紅,林雪崚開門見山,“昨日我接到莛飛的信,今年氣候反常,極可能是多水多災的‘大潮’之年。新帝登基,內憂外患,我思前想后,各坊出入要有變動,才能應對不時之需。”

    “許執坊,從即日起,你把花藥坊囤積的香精、香料和珍貴補藥全都交給四棧販售,今年只采制抗瘟疫的藥和外傷金創藥!

    “宋執坊,今年的木料,留一半不要出手,太白宮的例行修繕,只挑最緊要的做,石料開采暫緩,多屯能做防壘的石頭。西京剛封了順王、齊王,兩家攀比著修造王府,坊中的云母巖、夜藍巖、太湖石可以要個好價!

    “文櫻,官征的太白云錦是歷年稅賦之重,這個擔子卸不掉,只好辛苦坊中姐妹。那些陳年積攢的上等綢緞絹帛,能抵作云錦最好,若不能抵,也交給四棧販售,此外多做些簡單的麻布衣衫和保暖棉褂!

    “范執坊,谷酒坊的糧不糶只糴,能囤多少就囤多少。山上圈養的牲畜,殺一部分做成易存易取的腌肉,F在除了鹽、鐵,連糧、酒都是官府專買專賣,從今日起,暫時不再釀造太白春了,窖存的酒給兄弟們自留一些,剩下的交給四棧!

    “季執坊,沄瑁舟、兵刃、弓箭數量要補足,若工鍛坊還有什么短缺,你盡快告訴我。諸位可有什么疑問?”

    軒中除了馮雨堂的鼾聲,一片沉寂。

    范成仙打破僵局,“宮主,如今稅賦暴漲,連下等田的陌稅錢都漲到一貫六百文,每十畝還要加牛皮一張,丁口稅每人七百文,市稅漲到四成五,雞、魚、卵、菜無不收稅,此外還有名目無盡的農器錢、地頭錢、蠶疋錢、稈草錢……太白宮根基再厚,也禁不起這么消耗,咱們那些最值錢的奢華貨物,現在正該攥在手里保底,此時傾銷,不是放血賠本,任官府搜腸刮底嗎?”

    林雪崚搖搖頭,“范叔叔,我怎么會拿大伙的血汗去填官府的肥腸?可咱們不是那些與朝廷作對、任性無束的游俠浪客,不是與達官勾結、從中賺取好處的豪紳奸賈。世態急下,現在太白山還有機會傾售的貨物,很快就剩兩種下場:被官家直接征走,什么也拿不到,或者有貨無市,廢料一堆。從今日起,不僅要清倉奢華之物,每人都要節衣縮食,只有未雨綢繆,才能在大災來時有所周轉。”

    宋竺皺眉,“林宮主,不是大家吃不了苦,可‘大災之年’只是易公子的一個推測,咱們在鷹澗峽折了不少人手,回來以后,陸陸續續又走了許多,憂患傷豪氣,你聽風便是雨,這些變動一傳下去,秦嶺就成空山一座了!

    林雪崚仍然堅持,“月鶻因為一場暴雪天災由盛轉衰,誰能保證大盛不會重蹈覆轍?我和莛飛自幼相熟,我相信他,也懇請諸位相信我!”

    “關于人手的事,我也正想和大家商量,如今逃稅避賦的流民中,不乏走投無路的能人異士,三壇五坊均可趁機覓補人材。今年年末正逢太白宮每四年一次的武校,我想將武校提前,廣發邀帖,請江湖英雄前來觀摩,切磋之余共商時計,大家以為如何?”

    目光巡掃,無人應聲。

    柯文櫻想起鄺南霄昏睡之前,曾經單獨把她叫去,鄭重囑咐:“雪崚起步太白,萬事艱難,別的執坊、壇主礙于面子和男女間隔,也許冷漠遲疑,逆語不從,只盼你察觀局面,適時相助。”

    她左右看看,率先站起,“宮主,我相信你和易公子,就按你說的辦。”

    林雪崚感激一笑。

    余者終于敞開嘴巴,各抒己見,在大大小小的爭執中,商定一道道瑣碎的細程。

    林雪崚把早起剝炒的榛子拿出來,一直打瞌睡的馮雨堂總算睜眼。

    大家邊吃邊議,午后才散。

    公孫灝對停釀太白春耿耿于懷,女人不解酒之奧妙,說不釀就不釀了。

    他絮絮叨叨,唉聲嘆氣,走出老遠,仍在抱怨不停。

    東欒漸自始至終冷然無謂,不發一語。

    林雪崚送到門邊,望著東欒漸的背影咬咬嘴唇,很想追上去另外詢問,可腳步怯弱,半途而止。

    雷鈞安慰:“你應該慶幸才是,東壇主剛才沒有開口給你難堪,已是十分客氣!

    林雪崚苦笑,“他不是客氣,是根本不屑與女人爭辯。”

    這些變動很快上下皆知,太白歷任宮主罕有接任不久就大動手腳的,整個秦嶺對林雪崚一片指摘。

    林雪崚聽到惡言惡語,努力不往深處想,每日集中精神在千年冰洞苦練太白心經,不敢懈怠。

    二月半的一天,剛剛來到冰洞,就見冰后透出一個不速之客的輪廓。

    她眼珠一轉,右手運劍,腳步輕疾,洞中錯落的冰柱冰棱將她的身影折映成四面八方百十來個影子。

    “承影訣”本就飄忽幻魅,在這一片冰輝之中,更添離奇,林雪崚忍不住一臉得意。

    來客手折一支冰掛,化作三尺冰劍,飛旋相應,快招似電,兩人在冰洞里追光逐影,斗智斗力。

    流光絕汐劍終于搶得先機,“!钡囊宦晫Ψ降谋鶆ο鞒蓛砂。

    那冰劍早有預料,斷劍不退反進,倏的一下戳在她額頭正中。

    來者呵呵大笑:“剛學了點新本事,就敢跟老爹叫陣?”

    林雪崚揉著額頭,“你這土地神,從來不見你為我撐腰,風涼話倒來得麻溜!

    嗔怒過后,欣喜之色終于憋藏不住,“爹,你怎么終于良心發現,跑來探看我了?”

    林琛哼了一聲,“我來了兩天啦,看你忙亂,懶得理會你,自己先將太白山游覽了一番。你頂個宮主名頭,活靶子一只,滋味如何?”

    林雪崚一屁股做在冰臺上,長嘆一聲。

    林琛盤腿坐下,“先別嘆氣,我還有更讓你坐不住的消息。”

    “什么消息?”

    “崚丫頭,上次我回來時向你提過,南方沿海村鎮失蹤了很多十五歲上下的少年人,不象貞嬰門的手筆。我絲絲縷縷的尋找,從潮州,端州,廉州,一直找到邕州,在邕州碼頭發現,每到月初月半,就有隱秘船只,接走一撥一撥的窮苦少年!

    “那些船只十分警惕,我小心翼翼雇舟跟蹤,發現他們在海中駛向西南,在金越境內的西道江口靠岸停留,然后改走陸路,沿江而上,長途跋涉,翻越崇山峻嶺,進入羌邏境內,最后在牦牛河上游的一個僻靜河谷內安頓下來!

    “河谷中搭建著許多營帳,巡防森嚴,河中泊著船只,少年們被編入不同的營帳,每日訓練半天,練的都是泅水、閉氣、攀網、走懸木、踏旋臺、踩浪樁之類的本領,另半日則做造船搓纜的苦力!

    林雪崚聽到此處,大感詫異,“聽上去象在訓練水軍。”

    林琛點頭:“不錯,這正是一個不為外人所知的秘密水軍營,已有三千多人。我在營中潛伏,發現被擄的少年們在上船的時候就被灌服了藥物,一個一個連自己的家鄉和姓名都不知道,只會啞巴一般聽從指令,按驅使行事!

    “把他們帶上船的是漢人和金越人,領了賞錢就走了。營中的監軍是羌邏人,不過這水軍營的最高統帥又是一個漢人,那統帥說得一口流利的羌邏話,指揮號令亦用羌邏語,我聽不懂究竟,然而從水軍營的操練來看,那統帥深諳其道,絕不是一般的人物。”

    “我一路追蹤,只想找到匪人的根源,解救被擄的少年,誰知背后圖謀頗深,超出預料。我反復思量,沒有打草驚蛇,偷偷繪制了一張畫像,記下了那統帥的模樣,來西京找我的一個故友打聽,瞧他認不認得這號人物!

    “你的哪個故友?”

    “老將軍魏濂,他不滿時政,如今退隱在家。他為朝廷效力了大半輩子,征調各處,認得的面孔不計其數。你既然不知好歹的做了太白宮主,我總得順道過來瞧瞧你,只盼你把身上的懶筋收一收,別把老爹的臉丟盡了才好!

    “丟臉?我剛才的‘承影訣’和你的‘疾風千葉’不相上下,等我再練幾個月,哼哼!”

    她撇嘴一笑,又托起腮,“這個統帥是何方神圣,居然在羌邏秘密結營?羌邏地處高原,從來不擅水戰,不設水軍,難道這漢人統帥被羌邏收買,叛國投敵,要助羌邏出其不意的走水路東攻?”

    林琛沉臉思索,“這也是我要找魏老將軍的緣故,羌邏磨刀霍霍,咱們朝中卻局勢混亂,萬一有變,你別急著讓太白宮這些漢子輕率莽動,我一有消息就告訴你!

    兩人在冰洞中傾談良久,周圍的冰棱冰筍、冰碑冰柱似乎變成了森羅邊境的刀槍盾戟,寒光刺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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