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彗熾昭穹 第167章 麻衣手詔

作者/旌眉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江粼月左手“沖離掌”,將第一塊巨石一擊而裂,右手“引雛掌”,將第二、三塊巨石引得互撞。

    再摒一口氣,雙足“大提涉式”連環猛踢,逼偏了隨后到來的四塊巨石。

    躲閃不及的郯軍非死即傷,最后一塊巨石滾下來的時候,被另一塊突起的尖石一絆,沖離山坡,拋飛而起。

    江粼月短時內連發猛力,四肢虛酸,忍著肩臂之痛,點足騰空,拔劍迎擊。

    青龍劍在夜空中劃過一道光瀑,青龍斷嶺,將空中的巨石一劈而碎。

    碎石當中黑光一閃,彎曲的玄武劍毒蛇吐信,在青龍劍劍勢衰退的時候迎面刺到。

    江粼月丹田凝氣,拼力重聚劍勢,變作逆向迎敵的“盤龍升空”。

    雙劍相交,火星飛迸,玄武劍“鐺”的震飛。

    江粼月臉色一變,借碎石沖攻的人雖然身著校尉衣甲,手持玄武劍,卻根本不是田闕!

    他后心一陣涼風,田闕的飛鏈蛇已經襲至要害。

    田闕與小卒對換了衣甲,玄武劍只是幌子,飛鏈蛇才是真正致命一擊的毒牙。

    江粼月劍劈巨石,憑著驚人的本領變招續攻,此刻氣短力弱,身體在下落之勢,飛鏈蛇來路刁鉆,無論躲避還是回擊,都來不及。

    蛇口張開,劇毒尖牙吐露在外,眼見就要咬上江粼月的后心。

    千鈞一發,一道漆黑的影子旋風而至,將江粼月頂開數尺,避開田闕的奪命一擊,救星是江粼月的寶馬夜電騰龍。

    江粼月在巨石來襲之際,為防萬一,嘬唇吹哨,喚來山坡背后的夜電騰龍,小夜果然到得及時,騰蹄飛空,助江粼月避過毒牙。

    江粼月腰身一扭,旋手一劍“龍血玄黃”,劈斷飛鏈蛇的索鏈,蛇頭飛墜,劍氣指處石崩土暴,田闕中劍倒地。

    青龍劍分寸精準,這一刺偏離田闕心口,重創卻不致命。

    田闕捂著胸側,指縫處血流如注,小卒來扶,被他橫手推開。

    江粼月吁嘆一聲,收回青龍劍。

    田闕支撐著站起,啞笑一聲,“小月,此一時彼一時,前途人情皆如此。你若真握著那女人的心,又何須造勢,說她是你要娶的壓寨夫人?除了這點妄想,你的所作所為一無所值。下次再見,你未必有今日的好運!”

    他眼光陰冷,滴血踉蹌,拾起玄武劍和斷落的飛鏈蛇頭,帶領郯軍撤陣下山。

    江粼月和夜電騰龍踏過滿地尸首,雙足四蹄,在李壑跟前停住。

    李壑身上覆滿沙土,象只鴕鳥,聽到馬噴響鼻,顫巍巍抬頭。

    江粼月雙手抱肘,睨視而笑,“陛下,并非人人都是當皇帝的料,不過你也實在太慫了!”

    李壑驚魂甫定,身子還在不自覺的打顫,悸聲問:“一翼遮天,是,是鄺南霄讓你來的?他既然知道這里有埋伏,為何還要……”

    江粼月低身湊近,“陛下,你這對眼眶子里,塞的是一對木頭疙瘩,忠奸不分,善惡不辨,不讓你到萬仙陣來一遭,你會真的相信鄺公子?”

    李壑心中一頓,望向黃茌。

    黃茌被石頭砸傷,頭破血流,斷了一條腿,順著石堆爬過來,一路嚎泣,“陛下!老奴冤枉!老奴真的只是擔心鄺南霄對陛下藏有禍心,才引陛下來此,贏王利用老奴對陛下的忠心,謀反嫁禍,刺客之事都是贏王的安排,老奴并不知情!老奴伺候陛下盡心盡力,陛下一直恩待老奴,老奴背叛陛下,能有何益?”

    李壑看著黃茌滿面的血淚,心中一團虛空。西京伏闕上書,他不得不攆走太監朱承恩,直到朱承恩凄涼病故,都沒再見過面。

    外言誰是禍患,誰是棟梁,他當然斟酌,可朝臣不會在他深夜對著奏折發愁的時候,為他添爐暖腳,后妃不懂得他躊躇決斷、掙扎政事的艱難,一個曾經對他噓寒問暖、體恤入微的人如此哀求,他硬不起心腸。

    黃茌知道李壑心軟,聲淚俱下。

    江粼月冷笑,“老太監,表忠用不著這張嘴,你是白是黑,自有分斷。”伸手捏住黃茌的下頜,“喀嚓”一聲,把黃茌的下頜捏脫了臼。

    江粼月撣撣手,吹了長長一聲口哨。山坡后面黑乎乎的涌出一伙匪盜,個個身著狼皮,面目猙獰。

    為首的兩人,一個滿臉刀疤,是沐公寨首領全大猷,一個歪嘴獨眼,是雁翎寨首領萬敖。

    皇后見他們兇惡丑陋,嚇得抱頭遮面。

    萬敖咧咧嘴,“娘娘,郯軍有五百人,我們才來了五十幾個,你應該慶幸才是!”

    江南匪盜聽從一翼遮天的調令,為衢園難民提供方便,這回收到墨羽令,不敢怠慢,按時趕到太白山。

    江粼月讓眾匪把走不動路的皇帝一家和余存的太監宮女抬進滑竿,山匪們腳力甚好,在亂石上抬人行進,健步如飛。

    皇后被顛得高呼低喊,前面的小匪暴牙一齜,“娘娘這么喊,別人還真當我們把你怎么樣了哪!”

    眾匪邪笑不止,皇后羞憤捂口。

    走了沒多久,全大猷伏地傾聽,幾里外正有一隊人馬急促而來。

    江粼月讓所有的人藏在石堆后面,只將斷了腿的黃茌單獨拎出,留在顯眼處,然后揪著李壑,隱匿在離黃茌不遠的地方。

    李壑不明其意,江粼月道:“有好戲看,等著就是。”

    遠處山梁上出現幾只火把,一隊人影向西疾行,是京兆府侍衛。

    一名侍衛發現半躺在地的黃茌,驚訝道:“黃公公,你怎么獨自在這里?你和贏王安排的事可曾得手?”

    黃茌下巴松脫,嗚嗚難言,侍衛這句問話被李壑清清楚楚聽在耳中。

    李雍狼狽離開望仙臺,一面讓太監穆德偷偷前往湯峪,假傳天子口諭,令陸明昱回軍清除鄺南霄,一面讓剩余的京兆府侍衛全部趕往萬仙陣,這次也不用什么偽裝嫁禍了,見到皇帝直接上手,若能成功,一切猶在掌控。

    陸明昱在“銅墻鐵壁”擊敗胡遨,正覺痛快,接到口諭雖不甘心,可擔心天子,還是聽令撤返。

    中書令楊柬發現皇帝一家失蹤,遍尋不見,集結群臣來到望仙臺,向鄺南霄詢問。

    李雍見陸明昱率兵返回,趁機在群臣面前痛斥鄺南霄為報私仇,勾結江洋大盜,謀害天子。

    陸明昱半信半疑,立刻派人搜尋天子,兵圍望仙臺。

    青龍六宿氣憤難平,把在山谷里待命的青龍寨叫上來,與陸明昱的盛軍相抗。

    六宿伶牙俐齒,領著眾匪,大罵李雍謀反嫁禍。李雍喝令:“陸將軍,這些賊匪滿口胡言,誣陷本王,還不把他們拿下!”

    望仙臺劍拔弩張,鄺南霄與杜愈討論茶道,對千夫指摘、萬般混亂視而不見。

    陸明昱向穆德和眾大臣詢問細情,天子何時傳諭,何時不見蹤影,得到的回答眾口不一,模模糊糊。

    李雍道:“陸將軍,天子和皇后娘娘帶著兩位皇子,能走多遠?現在他們下落不明,只怕已遭不測,你不清剿這些膽大包天的賊匪元兇,反而拖延耽擱,是何道理?”

    陸明昱登上望仙臺,在鄺南霄對面坐下。

    “鄺公子,我親眼目睹太白各坊備戰迎敵,我相信你,但這里是你的地界,一切都與你有關,若天子在太白失蹤,我自然唯你是問。你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我不會拐彎抹角,請你直言!”

    “陸將軍,你若真的相信我,就在這里飲茶靜候,天亮之前,一切都會明了,我人頭在此,你還怕我誆訛你?小薈,多加一只茶碗。”

    陸明昱猶豫片刻,接茶而飲。

    李雍勃然大怒,“陸明昱,你好大的膽子,竟敢違抗本王之令,置天子安危于不顧,與逆臣賊子沆瀣一氣,你不想活了?”

    陸明昱冷冷回應:“殿下,兵符在末將手中,我只尊天子之令。”

    李雍百般威脅,可這里的盛軍不是他的親信,拿王爺的身份也逼喚不動,額頭滲汗,只能把賭注全押在萬仙陣上。

    趕來萬仙陣接應的京兆府侍衛在半途發現黃茌,黃茌下巴松脫,有口難言,拼命搖頭。

    李壑躲在石后,聽到侍衛的詢問,心中明了,一片空涼。

    江粼月低聲道:“一國之君,不想再慫的話,就直面他們,看他們到底敢把你怎么樣。”

    李壑在環蛇陣中魂飛魄散,大險都挺過來了,現在一半麻木,一半失望,已經不再害怕。

    他默默站起,自迎上前。江粼月抓起兩捧石子,拈在手中。

    侍衛們問不明白,忽見一個人緩緩步出夜色,進入火把昏暗的光圈,正是李壑。

    他們本來奉令行刺,可皇帝突然一臉漠然的孤身而至,說不出的詭異。

    侍衛彼此對視,為首者怕遲疑誤事,冷喝:“動手!”

    還沒來得及揮刀,眾侍衛便橫七豎八的慘叫倒地,每人頭上都被石子打了個血窟窿。

    李壑走到黃茌身邊,黃茌知道再無僥幸,抱住李壑的腿,濁淚縱橫。

    李壑垂目看著他,“阿父,朕生在帝王之家,見慣手足無情、至親翻臉。朕本以為事事寬容,讓每個皇親國戚都權盛財厚,過得比朕還好,便沒有人覬覦這可笑的皇位,未想離京不過幾步,尚未死于郯賊之手,便險遭親信暗害。你是不是想用你的命告訴朕,自古皇權一條路,只有徹底改變心性,才能做一個存活的帝王?”

    一串眼淚簌簌落下,掉在黃茌臉上。“阿父,為什么?”

    黃茌縮身發抖,喉中嗚啊有聲。

    李壑手心微顫,“朕有意重用凜王,甚至想傳位于他,讓他收復江山。他厭惡宦黨,當年派到隴昆的太監監軍全都被他驅逐回京,惹得先帝震怒。你怕凜王權重,你便地位不保,所以要在入蜀前除掉朕,扶持李雍。朕對你敬重有加,你只為一己私利,就不惜如此,是真的嗎?”

    黃茌與李壑最后對視一眼,淚水滾滾,不知是悔還是憾。

    李壑叫來宣事太監,閉目沉嘆,“他上了年紀,留個全尸。”

    太監們解下腰帶,勒住黃茌的脖子,李壑背過身去,沒有回頭。

    漫長的一夜,濃黑的天空終于轉淡,連青龍寨都疲乏得沒了聲音。

    李雍焦躁踱步,向坡下走去,陸明昱盯著他的背影,“殿下要去哪里?”

    李雍一甩袖子,“內急。”

    話音未落,一陣碎促的腳步打破寂靜,陸明昱派出去尋找天子的偏將帶隊歸來。

    偏將奔上望仙臺,“天子一行在萬仙陣遇襲,宣事太監受傷掛血,帶回一封御筆手詔!”

    群臣嘩然,陸明昱騰的起身,“天子是否安好?”

    “宣事太監不肯明言,末將不知!”

    李雍胸中砰砰暗跳,他的探子一去無蹤,即將到來消息的非天即地,非生即死。

    既然已經下賭,不如賭出個結果,他將心一橫,手捏佩劍轉身上坡,和陸明昱一道立于群臣之前,準備接詔。

    宣事太監氣喘吁吁的趕至,眾臣伏地聽詔。

    太監展開一截從衣袍上撕下的麻布,鄭重宣念:“制詔太尉、右相、各部尚書:贏王李雍用事擅權,悖逆篡位,罪重于謁,賴將相列侯、宗室大臣誅之。免王屬家婢為庶人,充勞役。欽此。”

    李雍一躍而起,奪過手詔,“什么毒計,一張破破爛爛的麻衣偽詔,敢來唬人?”

    陸明昱右手揮劍,左手去搶手詔,李雍橫劍一擋,雙劍相交,手詔“嚓”的一聲撕成兩半。

    陸明昱抓著半片麻衣一看,手詔字體如印似刻,半方璽印清晰入眼,是皇帝親筆,當即抬頭高喝:“莫走了李雍!”

    李雍趁陸明昱辨認手詔的功夫,猛力揮砍,劈傷三位大臣,闖開一條通路。

    盛軍上前攔截,青龍寨幸災樂禍的看著李雍在士兵叢中左突右沖,不時鼓掌吆喝。

    亢宿使者見李雍末路兇狂,咂了咂嘴,“鄺公子,你這太白不沾血的迂腐規矩,不如為豹房王爺破個例?”

    杜愈觀望片刻,“公子要我去助陸將軍一臂之力嗎?”

    鄺南霄一臉漠然,“天家的事,天家自己收拾。”

    李雍未能沖出重圍,被士兵逼到懸崖邊緣,站在一塊凌空突伸的巖石上。

    陸明昱令士兵停手,抬劍指著李雍的臉,“天子待你不薄,你卻狼子野心!”

    群臣一陣騷亂,陸明昱回頭一看,眾臣黑乎乎跪了一地,此起彼伏的泣呼陛下。

    一身麻布衣衫的李壑并同皇后及宣事太監一齊向懸崖踱來。

    陸明昱見皇帝面色蒼白,但并無大礙,心中懸石落地,跪地請罪,“末將思慮不周,護駕不利,罪該萬死!”

    李壑令眾人起身讓開,走到離李雍三丈遠的地方停住。

    “七哥,昨夜朕兩次遇救,一次救朕的,是想要活捉了朕以便多拿賞錢的郯軍,另一次是逆臣之子派來的江洋大盜,而兩次要殺朕的,都是你。”頓了一頓,聲音微哽,“到底什么是親,什么是仇,朕現在很糊涂。”

    李雍拎起半片麻衣手詔,“天家本無‘親’字可言,你是真糊涂還是裝糊涂?我勝你百倍,先帝卻傳位于你,我本可去劍南統協三軍,你卻只想用李烮,倘若我是皇帝,大盛怎會淪落至此!我是王爺也好,京兆尹也好,就算權財雄厚,不過是夾在人堆當中,與累累眾生齊肩。李壑,那不勝寒的高位,不是你有本事坐得了的,你注定是敗壞祖宗基業的千古罪魁!我只恨計劃倉促,行動太遲。今日事敗,我無悔無憾,就算我沒福俯瞰九州,也絕不會死在你這個窩囊廢手下!”

    他瞠目切齒,把手詔撕成碎片,狠狠一撒,橫劍割頸,倒跌下崖。

    濺了血漬的碎片漫天飛舞,滿山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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