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猜想著這里面是不是有著某種不可與外人言說的貓膩存在,墨老爺子當(dāng)初的樣子根本不像是被人奪了家財?shù)模炊袷菍⑹裁床恢涝趺崔k的東西給甩掉了,隱隱有些喜悅。
只是這些事一直沒能有機會去問問蘇七。
因為墨家將一切都交給蘇七一個人這件事引起了長老會的公憤,蘇七一直在硬扛著,也因為蘇二還有那時還活著的蘇四像是兩條瘋狗一樣的逮誰咬誰才讓那些質(zhì)疑的聲音平靜了不少。
蘇七也算是因此一戰(zhàn)成名,蘇家成為橋這邊無人敢得罪的存在。
不過那之后對于墨家手下的一切她都不怎么愛搭理,反倒是將一切的重心都轉(zhuǎn)移到了國外,除了云游不知去處的老爺子偶爾召喚她才會回東河待上一兩天。
現(xiàn)在的東河應(yīng)當(dāng)是很少有人知道蘇七的名號了,畢竟她安分了好些年。
如果說蘇七是要還墨家的人情,他覺得自己得多加考慮再看看是否要接受眼下這個任務(wù)了。
畢竟當(dāng)初蘇七走得那么坦然,他還以為蘇七不會再有回去發(fā)展的念頭的,卻是沒想到這次她不知道發(fā)了什么瘋,打算和阿彥合作。
當(dāng)初他可是搶了他的人啊!
那個人現(xiàn)在還就在隔壁車上坐著呢!
這要他怎么去說?
“不是墨家的人情,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上已經(jīng)沒有墨家一說了。”
才幾句話的功夫,良宥已經(jīng)趴在蘇七腿上睡著了,蘇七將他抱在座椅上正替他蓋著身上的毯子。
“那是怎么回事?”
“具體的事你別問,橋這邊的事我本意是不想管的,但是有些時候還是得和他們打好招呼,這樣才能更好的辦事。
算是幫他們一個忙吧!幫他們總比幫長老會好,都是一群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存在的東西,長老會已經(jīng)失去當(dāng)初的意義了。
留著,也只是為了迷惑不知情的人而已。”
“你可真惡毒。”
“謝謝夸獎。
有一天你也會跟我一樣的,真的,我說的話你一定要相信。做了大半輩子的鬼山神,也沒想到自己還真有一語成讖的能力。
你現(xiàn)在啊,要記住我說的每一句話,不知道什么時候就靈驗了。
到時候別找我來哭就是了,我現(xiàn)在脾氣沒兩三年前好了,和橋那邊的生物一樣,也快壓不住了。”
“說實在的,我是沒想到彥公子還會理我的。雖然是讓助理打電話過來的,但是聲音明顯就是經(jīng)過變聲器加工而來的,是他本人。”
“人家比你多活這么多年也不是白活的,你還是要想清楚一點的。”蘇七嘆了嘆,目光朝著附近的雪山看去。
“再說當(dāng)初是我讓你將寒鴉弄過來的,也是羨慕他的才學(xué),本來他在鬼蜮才能得到更大的發(fā)展。若是讓長老會的人看上了,那我可就不知道他現(xiàn)在還有沒有活命的機會了。”
“所以你這次是故意讓他跟我一起進山,知道我可能會覺得完不成這次任務(wù)而單獨一人行動,然后你就可以利用這個去長老會那里光明正大的說我已經(jīng)不是你的人了,這樣就可以好好的給人還人情?”
“聰明!”蘇七豎起大拇指贊道,“我的孩子就是這么厲害,一下子就能猜到我在說什么。”
“那魚姬呢?”
“你不是說了么,捉老鼠又沒捉到。我本來就沒打算為難這小洋妞的,畢竟勉強算起來也是我看著長大的,怎么舍得啊!
長老會的人要不是逼得緊,我能這么著急讓你去找人么?
雪崩也就不會發(fā)生了,好在他們公關(guān)做的不錯,我進山的時候媒體還沒來,等咱們走了我再給發(fā)個信息叫媒體來。”
“你這是要他們大出血啊!”
“現(xiàn)在這世道早就不是以前了,人民群眾的力量才是巨大的,還搞那一套獨/裁統(tǒng)治也不曉得是沒活夠還是怎么的!真想讓他們滾回去重新修煉個幾十年再出來啊!
世道的維穩(wěn)不是這么來的。
唉,一提到這我就頭疼啊!”
“這次你能出口惡氣了。”
“是其他幾家都能出口惡氣了。”蘇七嘆了口氣,“你要走的話,趁著他還睡著,趕緊帶他走。不然等會醒了有得你鬧騰,哦,你們車上的后備箱有一對子母箱,小的裝的是作業(yè)煩了就打發(fā)他寫去,大的是醫(yī)用品。”
“我還以為你會讓伊森也跟著過去的。”他打趣道。
“他是老頭子帶回來的人,跟你不同我沒理由管他的事,愛待哪就在哪。
你不同,是我?guī)Щ貋淼模夜堋?br />
良宥名字雖然是我取的,但歸根結(jié)底是你帶回來的人,得你養(yǎng),有本事你讓他早點撿個孩子回來。
外面的人不是經(jīng)常嘲笑咱們蘇家的傳統(tǒng)就是撿破爛么?
破爛得收,人也得撿回來。
傳統(tǒng)不能在他這里丟了。”
“這話你還是對伊森說去吧!他那木頭腦袋這輩子除了破爛估計是撿不回來一個孩子的。”
“以后的事以后再說,路上小心,去東河輪著開著一天一夜應(yīng)當(dāng)就夠了。”
“你就不怕阿彥記恨我,把我賣了?”
“不怕。”
“嗯?”
“從現(xiàn)在開始,出了這座雪山,你就是七爺。他還沒那個膽子。”
“這又是什么?”蘇七從懷里掏出一把刀來,一眼看上去像是醫(yī)院里的手術(shù)刀。
“別管那么多,長老會里的違禁品,給了阿彥他便不會對你有二心了。
當(dāng)年的事,也該一筆勾銷的。
又或者——”
她閉上眼睛冥想著,“會讓你去見一個人也說不定?”
“看不到是誰么?”戚槿看著她空蕩蕩的眼神道。
“時間太久了,記不起來是誰。”
“你這對能看見過去的眼睛還真是厲害啊!”戚槿嘆了一聲將良宥抱下了車,“還有什么提前告訴我,當(dāng)年的事是我的錯。現(xiàn)在回去,我還真是有點虛!”
汽車轟鳴聲漸漸在耳邊退去,車開得很慢,晃晃悠悠地很快就不見了影子。
“出來吧!人都走了,幽潭是怎么樣一回事總該給我點解釋吧!二少?”
“還是瞞不過你啊!”來人嘖了一聲,車?yán)锓浩鹨魂嚐熿F。“小七的事等會再說,阿七,咱們要進一趟雪山了。”
話音漸漸遠(yuǎn)去,車內(nèi)的溫度陡然降低了不少,煙霧散去,只剩下了無生氣的車廂,座椅上撒了一層潔白的雪霜。
車內(nèi)的風(fēng)鈴“叮鈴叮鈴”的響著,像是在證明著剛才確實是有人存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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