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也得等我把飯吃完。”蘇七嘆息一聲,“別我來了,就亂讓我出手。
我留在東河還有其他的事,你們別給我找麻煩行么?”
“不是。”姜漁道,“崇明現(xiàn)在正躺在車上,我給你打電話的意思是。
很奇怪,這次不襲擊我了。
崇明,不應(yīng)該是襲擊他的,陳家的族譜是墨家交給婆婆的,上面沒他名字。
他不應(yīng)該的。”
蘇七眉峰微皺,思考一二道,“你的意思是,襲擊錯人呢?
以前的時候呢?”
“都是我。”姜漁說,“這一次很奇怪,我肯定不是找我的,是找崇明的。
我和崇明身材那么大的差距,不可能是找錯人了,出事的時候我就在他旁邊。
他送我出來的時候說給我的是,怕我跟上次一樣在車庫出事,昏迷前,他說干脆就把他拉河邊去算了。
就當(dāng)是讓他睡了一覺,原本是想將他拖走的,后來又來了幾個人,那些影子才散了,我就按照他說的將他帶上車了。”
“現(xiàn)在誰開車?”
“我啊!”姜漁道,“婆婆說墨南棋不在三河了,這是為什么?”
“他要去找古秋月,我?guī)退戳耍豢吹揭蛔籼茫帐幨幍摹!彼f著說著忽然停頓了下來,“你現(xiàn)在不應(yīng)當(dāng)是在卜問村待著么?
那幾個老婆婆可不是這么簡單就放人出來的。”
“我,原本是不同意的......”
蘇七丟了筷子,姜漁聳聳肩將耳朵里的不適感去掉,“怎么呢?難道還有比河邊更大的事?”
“你出來的時候有給你說什么么?”
“下祭壇。”
“卜問村……”蘇七深吸一口氣,“你知道影子是從哪來得么?”
“不知道。”姜漁察覺出這里面當(dāng)是有什么蹊蹺之處了。
“我說你們這些小孩還這是會給外面的人惹麻煩。”蘇七有氣無力的說著,“你出門的時候就沒和外面聯(lián)系一二的么?
白川被叔叔輩的一桌酒困住了,墨雅被墨南棋的命令壓在了墨家老宅子里,涂家的現(xiàn)在當(dāng)是因?yàn)樯叨具M(jìn)了醫(yī)院在重癥室里躺著,你原本應(yīng)當(dāng)是被鎖在祭臺前的小屋里吧!
這些消息,你既然能和阿離通話,就不知道多問一句的么?”
“......”
姜漁心口突突跳著,眼角被淚水打濕,他揉了揉淚水越來越多。
窗外飄著雪花,他的視線模糊了,他剛脆扔了眼鏡摔在車窗上。
“七爺。”他說出了童年時叫喚蘇七的名字,“我問你,下祭壇了,能活著回來么?”
蘇七沒回他,姜漁的心沉了下來。
以前被扔下祭壇的人就算是回來了,也總是缺胳膊少腿的,可是他幾次調(diào)皮不服管教被扔下去之后,都是完好無損的回來了。
他是卜問村里少數(shù),剛出生就被選為祭司繼承人的,時常看護(hù)他的是村里的幾位巫師婆婆,男巫很少,他更是這五百多年里的獨(dú)一份。
養(yǎng)他的不是自己的親生父母,相反,父母見到他了還會給他下跪。
他忍受不了這種古老的風(fēng)俗,最后逃出了村子,可是出來之后卻又更加被卜問村的神秘所吸引,他想去找尋卜問村的根源。
調(diào)查的過程中他發(fā)現(xiàn)以前的獻(xiàn)祭是會丟掉人命的,而現(xiàn)在卻是少之又少了,只是會失去一些身體的部分而已。
而他,無疑是各中的幸運(yùn)兒,完好無損的從祭壇走了出來。
下祭壇,不是每一代的巫師死后都要的,而是少許的巫師會被選中,接受神的旨意,找個無人的夜晚偷偷摸摸的下帶祭壇深處。
去過的,據(jù)說是再沒回來,而祭壇外卻飄出陣陣異香來。
可是,姜漁總是相信奇跡的,因?yàn)槟切┢孥E曾一而再再而三的在他身上上演著。
“奇跡這東西,概率很少的。”蘇七冰冷的聲音,將他打回了原因。
“也就是說,婆婆會死,是么?”
“你真正下過祭壇么?”
“被丟下去過幾次,最后開的時候我就出去了。就,就只是一間什么都沒有的屋子而已,我......我能聽見奇怪的聲音。
屋子太黑了,我,我什么都沒看清。”
“姜漁。”蘇七深吸一口氣將埋藏在心底的秘密說了出來,“你知道你遇見幾次的神,是誰么?”
“誰?”
“是我。”蘇七道,“不是騙你的,就是我,不過不是上次婚禮上用的身體。
井巷,那片花田下面藏著阡陌縱橫的蛛絲,老頭給我說聽見異動了就下去看看。
你身上流著的是祭司的血,所以我能找到你,并且保你不受傷害。
至于卜問村,其他被丟下去的人,他們?nèi)笔Я耸裁礀|西,井巷那里是不會有異動的。”
“祭司......”
“新一代的祭司被培養(yǎng)出來了,以前從來沒祭司被丟下去過,丟你下去的,也是為了測試是否真有神的存在。
一代一代的傳承,時間太久遠(yuǎn)了,已經(jīng)沒人知道自己守著的是什么了。
你困惑,他們比你更困惑。
所以,現(xiàn)在的七門,對出走的孩子很寬宥,沒像以前那樣喊打喊殺了。”
姜漁將車窗打開,嗆了自己一口冷風(fēng),臉上剛落了淚痕,冷風(fēng)一吹,像是冰刀一樣拍得臉生疼。
他眼紅了,聲音也因?yàn)槔鋬龅媒Y(jié)巴,“也就是說,婆婆不會再回來了是么?”
“是。”蘇七道,“如果,你現(xiàn)在和崇明還在一塊,周圍沒有別人,你最好找個鬧事區(qū),跑路吧?”
“為什么?”他不解,心中的直覺卻很準(zhǔn)確的告訴他蘇七說的是正確的。
他的手已經(jīng)開始握住門把手了。
“你救下的或許不是真正的崇明!”
“嘭!”
緊接著是車子刺耳的摩擦聲,姜漁在地上打了個滾,看著繼續(xù)飛馳前去的車,他胸口一悶,咳出一口血來。
他握著手機(jī),忍著傷痛,看了眼路邊,附近的商業(yè)樓隔得還有點(diǎn)遠(yuǎn),現(xiàn)在快到午夜了。
跳車了,他沒法去找一個鬧市區(qū)。
他能肯定的是,車上的是影子,不是崇明。
因?yàn)樵谔K七說話的時候,后視鏡里他看見了明晃晃的刀子,崇明,是不會想著要?dú)⑺摹?br />
“咳咳,七爺......”
“跳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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