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身上有什么需要他師祖動用這樣強悍的陣法來鎮壓的?
小半仙很少很少人地思考自己的問題,例如自己是真實的嗎?自己的哪一部份最真實?
例如自己在時空之中到底占有什么樣的位置?
例如自己何所從來?要何所從去?當然,自己不可能是假的,因為小半仙感覺到了自己是如此的真實,受傷了會痛,運動后會累,肚子餓了會難受,會哭、會笑、會歡喜、會生氣。
一切摧毀,取消或縮小這些要求的東西都會推翻荒謬,而且會使人們能夠由此確定的立場失去價值。
然而,縱觀各種存在各種傳世典籍,小半仙看到它們無一例外地號召世人逃遁。
在一個對人封閉而又有限的世界中,這些典籍通過獨特的推理,從理論廢墟出發,把那些擠壓它們的東西奉為神明,并且在它們拋棄的世界里找到了一種希望的理性。
這種強制的希望就是一切的本質。
不過小半仙認為神仙或魔頭在每個凡人出生之際便會占據軀體,其中的一部分融入了被駕馭者的軀體內——對于魔頭,是落在其頭上;對于神仙,則會與他的血肉融為一體。
同樣的神仙或魔頭在其寄居的軀體死亡之際,便會進入一個新生的嬰兒體內,小半仙將這假設為觀船行而后知舵手的道理。
小半仙隱隱約約也確認了同樣的事實,只不過是以自己的方式為之命名罷了。
其實命運對于小半仙并無所謂利害,它只供給小半仙利害的原料和種子,任那比它強的靈魂隨時變換運用,因為靈魂才是小半仙自己的幸與不幸的唯一主宰。
小半仙覺得沒有任何人可以完全理解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事情。
在何種程度上小半仙現在觸及的本質又是真的嗎?
小半仙對這些事情深以為充分了解的對象,難道真的知道其關鍵事情嗎?
現在,小半仙于是置身于那個“無從想象”的世界。
如此一想,小半仙便覺得有點好笑。
置身于此的自己究競是幸福還是不幸?連小半仙自己都揣摩不透。
不過,這似乎無須虛張聲勢地視為重大問題。
對于小半仙來說——對其他人恐怕也一樣——這是首次體驗到年齡的增長。
在此體味的情感,也是首次體味到。
倘若從前歷練過,哪怕僅僅一次,也多少能明了地體察各種各樣的事情。
而首次經歷,就不那么簡單了。
小半仙唯有將細微的判斷暫且留待后日,先將眼前的東西照單全收,姑且與它一同生存下去,就好比對待天空、云朵和河流的態度。
還有就是這些東西中無疑存有某種滑稽可笑之物,而根據小半仙心境的變化,它們也未必一文不值。
從出生那一刻起,小半仙就帶著屬于自己的家族、階層。
但,唯有死亡,讓一切平等。
在死神的大門前,不管小半仙的出身背景、不管小半仙的恩怨,都只能平等地坐在椅子上,安靜地等待,沒有人能走關系,躲避死神;也沒有人能藏有秘密,延緩死亡。
一切都回歸到一個簡單又極致的問題,生或死。
生能擁有什么?死又會失去什么?
也許唯有在死神的大門前,當自己發現死亡是這么近,死亡又是這么平等時,才會平心靜氣地思考,什么是最重要的,小半仙現在所念念不忘的真的有那么重要嗎?
人從出生以來最早的感覺是自己的存在,最先關注的也是自我保護。
大地的出產為人提供所需之物,而人的本能告訴自己如何利用這些事物,饑餓和其原始欲望使人在不同的時間感受不同的生存體驗。
殘忍、暴躁,這都是富有原始性的感情。
任何惡人,也有他們的情感。
順我者聽我蹂躪,異我者更不必用那個逆字了,便要使同歸于盡。
這樣的原始性者,自私心最重,而視野的狹隘尤可驚奇。
分給每個人的經歷是無盡的、不可測的時間中多么少的一部分!
但是它也會被永恒的時間所吞噬。
還有,分給每個人的是整個實體的多么小的一部分!
是普遍靈魂的多么小的一部分!
每個人都是匍匐在上面的是整個大地多么小的一塊土壤!
小半仙想到這一切,就可以認定。
除了按照小半仙的本性引導你的去做,以及忍受共同本性帶給的東西之外,就沒有重要的事情了。
小半仙幾乎一生都在做自己不得不去做的事情,而不是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
最好的人生,無非是所求亦是所需。
然大多數人面臨的結局只能選其一,這才是真正用得著智慧的地方。
是多么天真無知的想法,才能使自己落入不可自拔的深淵。
反之,小半仙的苦樂也應由自己作主,若由別人主宰的苦樂,那是蒙昧了心里的鏡子,有如一個陀螺,因別人的繩索而轉,轉到力盡而止,如何對生命有智慧的觀照呢?
但只有小半仙內在深處渴望去做的事情才真正的有益于自己靈魂的成長,那是神對小半仙的召喚,而多數小半仙不得不去做的事情也許只是對別人有用,就終極而言或許對所有的人都沒有用。
小半仙知道了,手臂上每一粒汗珠里的彩虹與天空那宏偉的彩虹在本質上是沒有差別的,這使小半仙知道每一微塵中見一切法界是可以理解的。
微塵與法界的關系雖比汗珠與彩虹要甚深微妙,但理體則一。
譬如天下,萬川四流,各自有名,盡歸于海,合為一味。
所以者何?無有異故也。
如是天子,不曉了法界者,便呼有異;曉了法界者,便見而無異也。
小半仙雖然在千萬的繁星之中,是最不足輕重的一個,但是小半仙不敢希冀那第一等的大星的地位。
小半仙已經到了一定的年紀,時間自會拿走它的那份額度,怨不得任何人。
這就是游戲規則,就如同河水向著大海源源不斷的流去一樣,只能把自己這種形象作為自然光景的一部分,原封不動地接受。
這也許不是令人愉快的事,小半仙從中發現的或許也非值得欣喜若狂的東西。
不過,這難道不是無可奈何的事情嗎?
至此為止的人生,小半仙好歹也大致享受了其中的樂趣。
只要小半仙能取得師祖的地位,于是乎小半仙明白了,在這種世界上,小半仙應當由一顆最小而弱的星的地位,去作一朵輕巧的云,來去無心,到毫不著跡的時候,便是我得救的時候了。
小半仙自己喜歡錢財,但是錢財對小半仙既無好處亦無壞處:它只給小半仙提供物質和種子,而小半仙的心靈比它更強大,是幸福或不幸的惟一緣由和主宰,能隨心所欲地擺布和使用財富。
小半仙想到了浮屠劍,此劍以地火中之精鐵所鑄而成。
優點:神鋒和堅韌又具辟邪的功效。
弱點:靈性不強,份量太輕。
十大神器之中,名列第十,此劍以地火中之精鐵所鑄而成。
與含沙劍一樣,乃是因其主人而成名,無異力,只具神鋒和堅韌,無人知其鑄造者。
它的第一位主人乃是洪荒的年輕高手。
但是他的名字曾經傳遍天下,浮屠劍更是打遍天下無敵手,而后來這位將自己的劍也一并交給了廣成子,而他自此之后便再也未露面玄門。
許多人都以為他已死了,但也有人知道他道法通天,他只是退出了仙門紛爭。
后來有人傳說他與廣成子有著很密切的關系,是以,仙門之中許多高手都去找廣成子,就是因為想要得到此劍;也有人說廣成子就是那個人。
還有人說,廣成子是他的師兄……總之各種說法不一,但傳說終歸是傳說,沒有人能證實。
那個人的浮屠劍到由半仙問天從廣成子哪里帶回半仙世家的,之后便被視為傳承之劍,這是廣成子的要求。
后來半仙問天憑借此劍悟出來了一套功法,獨霸玄門。
劍宗之人更將浮屠劍與軒轅劍并稱為兩大神劍,稱為兩大寶物。
而原本的神共有九件神器,為了湊齊整數,便將浮屠劍也列入其中,并稱為神族十大神器。
莫流年見小半仙突然不說話了,便也不再多問。
黑暗中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車簾掀開,半仙瑤探出頭:“快停下。”
莫名忙拉住韁繩,小半仙也隨即停下,問:“什么事?”
半仙瑤急道:“無垢毒又發作了。”
小半仙進了馬車,半仙逸還在昏迷,但已經沒有大礙,風燈的照射之下,無垢一張臉青白交加,呼吸十分粗重,雖然雙眼緊閉,但看起來很痛苦。
半仙瑤解開無垢身前衣服,再次施展金針,一臉五針扎下去,無垢的呼吸才慢慢平穩。
半仙瑤也很沮喪,道:“對不起,我已經盡力了。”
小半仙本以為半仙瑤能解開無垢說中的毒,但現在看來毒性只是被壓制住,卻半分沒有減輕,問:“他中的是什么毒?”
半仙瑤道:“應該是摧心花的毒。”
小半仙臉色很難看,沉聲問:“你還可以保多久?”
半仙瑤咬咬唇,道:“最多兩日。”
摧心花,是百年前黑心老人所煉成的毒藥,由三十多種至毒之物提煉用秘術煉制而成,每一種毒物的分量都不同,這毒毒性之烈自不必說,對人的三魂七魄傷害極大,時間拖久了,就算解了毒但三魂七魄受損,中毒者也會成為行尸走肉。
現在他們身邊什么都沒有,要解毒就更加難,摧心花之毒太過霸道,金針雖然暫時能保住魂魄不被侵蝕,但毒素還是在身體上蔓延開來。
這尊天女石像,原本只是一塊普通的石頭,恰巧長得像個人,莫名其妙受了幾百年的供奉,這才有了法力。可它貪心不足,一念偏差,竟想通過吸食魂魄的方式加快法力提升。通過以愿望交換形式吸取來的魂魄,等同于許愿者自愿奉獻的魂魄,雙方公平交易,看似合理,求仁得仁,因此風邪盤指針不動,召陰旗召不來,寶劍符篆通通無效,只因為大梵山里的東西根本不是什么妖魔鬼怪,是神,是被幾百年的香火和供奉養出來的一尊野路子神。拿對付煞鬼妖獸的東西對付它,等同以火撲火!
不可預知的事情太多,即便是明日生死也無常不知,那又有什么顧慮與多想的呢~?想太多反而迷惑,年幼之所以快樂開心不正是因為不會想太多更沒所謂的顧及么?把握與珍惜眼前的才是重要的,面向陽光,黑暗自然在身后不是么?不去做什么都不能解決,而想也僅是空想。仙劍中有一名語:“生盡歡,死無憾”。
我們的親人死去之后,靈魂會被拘禁在一些物種的軀殼內;例如一頭野獸,一株草木,或者一件無生物,我們以為他們已死,直到有一天,我們趕巧經過某一棵樹,而樹里偏偏拘禁著他們的靈魂。于是靈魂顫動起來,呼喚我們,我們倘若聽出他們的叫喚,禁術也就隨之破解。他們的靈魂得以解脫,他們戰勝了死亡,又回來同我們一起生活。
我常跟年輕人聊天,談及某些信息,不管是多深奧或多淺顯,若有疑問,他們的第一反應幾乎必是:“喔,這個嘛……Google上面有,待會兒到Google查一查……有的,肯定會有。”仿佛Google便是他們的腦子,亦是他們的云端,把所有知識和信息重量寄存于天上,腦袋輕松了,便可隨心所欲。如斯文化,無以名之,只好弱弱地稱之為“依賴文化”。
這愛便如烏云敝月,需得千般尋覓,萬般供奉,有時便是要究其一生以至誠之心方得霧中一瞥,而那仇恨卻像野草,隨意一個火星便能熊熊點燃,燒殆不盡,尤其是這殘酷的亂世,更是折磨人心,至死不休。
希爾貝特頗有感觸:“當初誰會想到,你默默注視著玩捉人游戲的小姑娘會成為你隨時可來看望的好朋友呢?”她談到的這種變化,從外部來看我當然不得不承認,但我內心并不掌握它,因為它是兩種狀態組成,而我無法同時想到它們又讓它們各自保持特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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