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路程出奇的順利,一直到揚(yáng)州都沒有人或妖阻攔,小半仙他們也知道了朝權(quán)的交替,雖然意外,但又在情理之中,武后那樣的人,沒有十足把握,是不會真正稱帝的。
京師里的百姓,自打會說話時起,受到的就是同樣的熏陶。
因此對頭頂上的風(fēng)吹草動素來敏感的得多。
此刻他們嘴里的變天,指的可不僅僅是真實的天氣,而是朱雀大街正北,昭陽門里邊的一舉一動。
當(dāng)年秦皇做‘受命于天,既壽永昌’之傳國玉璽,也是好大的口氣,好天長地久的吉利話,那又怎樣?
二世而亡、王莽叛亂、少帝出奔——最后落得高樓一把火,玉石俱焚罷了。
如今輿圖未曾換稿,滿朝文武未曾改志,江山未曾易姓,最重要的是,先帝當(dāng)年所思所愿,還有實現(xiàn)的余地。
李世民與李治心心念念的新政,能在江南鋪開,而今新帝年幼時只能暫時倚仗武后的勢力。
要說這李顯生于長安,初封周王,后改封英王。
他的兩位皇兄李弘與李賢一死一廢之后,所以李顯才被立為皇太子。
開耀二年正月,李顯的長子李重潤出生,高宗為了表達(dá)自己的喜悅,在李重潤滿月時,改年號為永淳,并且還破天荒地將這位襁褓中的孫子立為皇太孫。
弘道元年十二月,唐高宗李治病死后,李顯于同月甲子日繼承皇帝位。
而且李顯尚武,每天尚不到卯時便已起了,匆匆地梳洗一番,用過了幾塊糕點,便會前往小校場,是個正兒八經(jīng)的習(xí)武之人。
李顯認(rèn)為縱使自己并沒指望能練成絕世名將,可能學(xué)些防身的真本事也是好的。
后來李顯參本與李治說:“君不見滿朝文武中,真正寒門出身的官員不足十分之一,其中還大體是武將居多。”
這等心照不宣的事情被李顯當(dāng)庭抖落了出來,朝臣們震驚萬分之余,也因此而慌亂不已。
眾臣只顧著在下頭瞎議論,卻無人敢站出來駁斥李顯的所奏,不止是朝臣們,便是當(dāng)時高宗一時間也不知該說啥才好了,竟就此張大了嘴,完全就是一副被徹底震呆了的模樣。
李賢此言著實驚人得很,一眾朝臣們?nèi)急徽鸬貌惠p,好一陣子沉默之后,盡皆嘩然了起來。
群情洶洶,疑惑者有之,狂喜者有之,搖頭嘆息不已者也有之。
雖都不曾當(dāng)場說甚表態(tài)的話語,可言語間大體上都暗示了將在面圣時站在李顯的一邊。
直聽得李顯的小臉都興奮得跟紅蘋果一般,頗有些子大勢在握之軒昂。
如今縱然李治已死自己又是太子,雖說大權(quán)旁落,但也有‘海天一色’陰魂不散。
等李顯翅膀硬了,只要能在先帝李世民設(shè)想中的既定路線上走下去,一兩代人之內(nèi),天下必有安定時。
屆時登礁東望,茫茫一片,天海相連,又有什么分別?
揚(yáng)州一直都是繁華熱鬧之地,城池比之虞城更加廣大,五人將近正午才到,進(jìn)城后莫流年忍不住好奇的探頭出來望,發(fā)現(xiàn)這里的道路比江陵更加寬敞,店鋪也更加繁茂,雖然是寒冬臘月,但一派欣欣向榮的模樣,只不過因為高宗駕崩,每戶商家外都掛著一面白旗以示哀悼。
城里頭終年大興土木,甲第連云,酣歌恒舞常是通宵達(dá)旦,夜以繼日。富貴人家盤餐之費動傾中人十家之產(chǎn)。這和鄉(xiāng)村中的苦難荒涼景象成了天上地下之分。像楊氏兄妹五家和奸相李小三等朝貴那樣駭人聽聞的荒**奢情景還未身經(jīng),僅應(yīng)兩個貴公子之約,到城外丈八溝去納涼,坐了一次游船,又和晉國公主的駙馬崔安安在南山附近游宴了半日,便覺著這些人休說服食器用之華不是尋常百姓所能想見,便是出游時的蘭舟翠幔。錦纜牙槁和采輿車騎賓從之盛,也使路人目指,極盡招搖。
它南連臨城,西交桃落,北接簡城,東臨烏云江,不似邊城時受戰(zhàn)事的牽累,再加上四通八達(dá)的交通,平坦肥沃的土地,虞城是祈云除帝都外最為安定繁榮的城市,百業(yè)俱興,人民安居樂業(yè),有著祈云昔日繁華昌盛的影子。
齊王被陳謹(jǐn)匆匆喚出府時,子時的梆子剛剛敲過,王府的外繁華街市中,商鋪多已關(guān)張,但青樓酒肆上,尤有笙簫聲夾雜著笑謔,隨著九月底的寒風(fēng)隱隱傳來。市井小民的日子,自然也有著它的風(fēng)致,只要朝廷不下令宵禁,便永遠(yuǎn)有這樣笙歌徹夜的所在。
眾人抵達(dá)汴京時,天色已晚。時逢暮春三月,晚風(fēng)微熏,空氣里飄蕩著不知名的香氣,似花非花,起伏繚繞。汴京城內(nèi)四處熙攘,摩肩接踵,遠(yuǎn)近燈火如晝,熱鬧非常。幾人跟著周煜斐一路走到一家酒樓,就見樓成三層,門廊掛著一溜淺黃色薄紗燈,房檐上雕花逐月,內(nèi)里燈火通明,煞是氣派,卻并未聞到吵鬧人聲。
只是對于老百姓來說,誰做皇帝對他們影響并不大,老百姓所求的不過是個溫飽,只要讓他們有地方住有飯吃,誰當(dāng)皇帝都一樣。
生活就是這樣,富貴人家勞心,貧賤人家勞力,說到底都不過是生死疲勞而已,只要日子還能過的下去,都想拼命地給自己拼一個好日子過,誰都休想逃脫。
沒有誰比誰賤,比誰該做奴才,可是這浮世眾生,就是這樣不公平,有人錦衣玉食,生下來就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奴婢成群;有人破瓦寒窯,只求活命,卻窮至食不果腹,衣不蔽體,要賣身為奴。
為人在世,住的地方亦是要緊的,不但金陵有長江龍盤,鐘山虎踞,是帝王州,便普通的城市與鄉(xiāng)村,亦萬姓人家皆在日月山川里。
見莫流年看的津津有味,半仙瑤也探出頭來,她小聲道:“知道揚(yáng)州什么最多嗎?”
莫流年搖搖頭,半仙瑤對她勾勾手,莫流年立刻將頭湊過去,半仙瑤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幾個字,莫流年的臉頓時紅了,她朝四處看了看,“我怎么沒看見?”
半仙瑤越和莫流年接觸越喜歡她的性子,不矯揉不造作,半仙瑤手指了指前方:“喏,那就是。”
莫流年看去,就看到一個很別致的二層樓,名字特別清雅,叫做‘惜花樓’,不得不說大地方的青樓看起來都要高級些。
半仙瑤這么一提點,莫流年一路上果然看到五六家青樓,只是這么青樓都大門緊閉,高宗駕崩,看來這些日子暫時是不能營業(yè)了。
時間在等待中飛快地流逝著,本該開朝的卯時早已過去了,看看就要到辰時正牌,可承天門卻依舊緊緊地關(guān)閉著,也不聞鼓樓上有何響動,更不曾見宦官前來宣旨,等候在小廣場上的朝臣們可就全都傻了眼,鬧不明白今日這早朝到底還上是不上,私下議論之聲立馬噪雜成了一片。
啊哈,小七,你可算是出來了,哥哥還以為你躲著不肯露面呢,得,還好,總算是沒白等上一場。”這一見到李顯率眾行出了王府的大門,賀蘭敏之跳著便迎上了前去,口中輕佻無比地喧嘩著,哪還有一絲先前濁世佳公子的形象,渾然就一江湖小混混的模樣,若真要比喻的話,或許跟后世坐堂的“公子”差不離。
孔樂樂接口道“說起來也是冤枉……“話剛說得一句,忽見李琎以目示意,不禁又哈哈笑道“巢父若非奸相李林甫當(dāng)朝,國事日非,既來長安,也不會便作還山之想。“
太極殿又稱中朝,乃是宮中正殿,不單是帝王早朝大會群臣之地,同時也是祭祀、登基等大典舉行之場所,氣勢自是恢弘得緊,尋常臣工到得此地,鮮有不戰(zhàn)栗者,縱使是早就習(xí)慣了宮廷氛圍的李弘兄弟三人到了殿前,也都不自覺地慢下了腳步,各自的臉上都顯露出了凝重之色,只是彼此間顯然都無交談的興致,盡皆默默無言地踏上了進(jìn)殿的臺階。
李賢此言著實驚人得很,一眾朝臣們?nèi)急徽鸬貌惠p,好一陣子沉默之后,盡皆嘩然了起來,群情洶洶,疑惑者有之,狂喜者有之,搖頭嘆息不已者也有之,雖都不曾當(dāng)場說甚表態(tài)的話語,可言語間大體上都暗示了將在面圣時站在李賢的一邊,直聽得李賢的小臉都興奮得跟紅蘋果一般,頗有些子大勢在握之軒昂。
我默然垂首,捧著《雙喜圖》一步步走出這春意盎然的深院、芳菲正盛的桃源。有內(nèi)侍趕來,關(guān)閉了我身后的門,將這一片繾綣紅塵鎖于我遺失的空間,而我也沒有回顧,只是繼續(xù)前行,漠然踏上目標(biāo)未定的歸途。
李瑾容的目光從他手上的令牌掃過,尖刻地說道:“當(dāng)年秦皇做‘受命于天,既壽永昌’之傳國玉璽,也是好大的口氣,好天長地久的吉利話,那又怎樣?二世而亡、王莽叛亂、少帝出奔——最后落得高樓一把火,玉石俱焚罷了。”
“好,那就這么定了,來人!”高宗顯然沒想到武媚娘此番居然如此好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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