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工的真身已經(jīng)腐爛在這片水域中,在這死海之中沒有任何活物,現(xiàn)在身體是共工用泥土做成了,可惜他不懂女媧的造人術(shù),這泥土做的身子最是脆弱,每隔幾日就要重?fù)Q一個,根本無法在水里久待,就算小半仙剛才不劈那幾劍,過一會他自己也是要出來的。這具身體一直是共工心頭不可說的傷。
小半仙見共工不吭聲,就道:“我可以重新替你尋找合適的肉身。”
共工道:“普天之下哪里有能適合本尊的肉身。”
小半仙:“天下之大水主又怎知找不到更好的肉身。”
共工斜眼看他,“你為何要幫本尊?”
小半仙淡淡道:“你已不是當(dāng)年的共工。”早知道現(xiàn)在的共工弱成這樣,他們哪需要費如此的力氣去折騰,殺雞焉用宰牛刀。現(xiàn)在的共工就算尋得一具合適的肉身,法力也不過和一只幾百年的妖怪差不多。小半仙覺得帶他離開主要是因為
共工想了想,道:“好。”
小半仙便拿出引魂符,走到共工面前,將引魂符往他額頭上一拍,本以為他的魂魄會被引到符中,卻發(fā)現(xiàn)他依舊瞪著大眼睛站的筆直。
小半仙‘咦’了一聲,解開符咒,重新拍下,共工還是一動不動,小半仙臉色都黑了。
共工一臉懵逼的問:“你要做什么?”
小半仙道:“引出你的魂魄啊。”
共工一臉‘你是白癡’的表情,“本尊乃先天靈體,你那幾道后天靈符根本奈我不得。”
小半仙滿頭黑線,道:“那就先用這身體吧。”頓了頓,道:“麻煩水主通知我上面的朋友,讓他們撤去結(jié)界。”
語音一落共工就發(fā)出震耳欲聾的呼喊,小半仙目瞪口呆,莫流年笑的肩膀直抽,敢情先前的對話就是這么吼出來的。
吼了幾句后,三人靜靜等待,可上面的結(jié)界依舊沒有撤銷,小半仙無語道:“他們肯定以為你是騙子。”
共工道:“那現(xiàn)在怎么辦?”
“他們一個叫姜夕顏一個叫無垢,另一個叫半仙瑤,你喊他們的名字。”小半仙道。
共工照做,這一次上面的結(jié)界總算是撤了,共工卷起水柱,托著小半仙和莫流年返回井口。
當(dāng)三人見到率先出來的小半仙和莫流年時無不歡欣雀躍,半仙瑤更是直接跑了過去,一把將莫流年抱住。
但當(dāng)他們看到隨后出來的共工,均是一愣,剛剛調(diào)理好的姜夕顏問:“這位是?”
小半仙還沒來得及回答,共工已經(jīng)竄到姜夕顏面前,“嘖嘖,你就是那個會九字鎮(zhèn)咒的丫頭,不錯不錯,比那不學(xué)無術(shù)的臭小子強(qiáng)多了,只是你這魂傷可不輕啊,要好好打理,否則會夭壽的。”
說完又來到無垢面前,“你身上的氣息很奇怪,本尊從未見過。”他轉(zhuǎn)到無垢身后,仔仔細(xì)細(xì)的打量無垢背后的怒目金剛,“這是什么?附身靈嗎?不錯不錯,凡夫俗子能有這樣強(qiáng)悍的附身靈已屬難得。”
那是一個云霧遮蔽、峭壁阻擋、太陽曝曬、渾水侵侵的形體。那是一個孤寂的憂傷的形體,船,結(jié)實而空洞,下水了,告別了岸,急速駛向“鬼門“。它像死后的親人們頭枕著的陶罐一樣,體現(xiàn)了一種存放的愿望,一種前代人的冥冥之根和身脈遠(yuǎn)隔千年向后代人存放的愿望。
水行淵一旦養(yǎng)成,那便是整片水域都變成了一個怪物,極難除去。除非把水抽干,打撈干凈所有沉水的人和物,暴曬河床三年五載。而這幾乎是不可能辦到的事。不過,卻有一個損人利己的法子可以解一時之憂、一方之患。那就是把它驅(qū)趕到別的河流和湖泊里,叫它去禍害別處。
巨大的血池里,仍然和以前一樣的是,巨大的靈獸軀體,被囚禁在這血水之中,只不過除了夔牛、黃鳥之外,此時此刻,血池之中還多了兩個身影,一個是正在奮力掙扎但終究無能為力的異獸饕餮,另一個身影,卻是身軀異常龐大的一只怪獸,頭如傳說之中的龍類,身軀幾乎比夔牛還大了一圈,因為大半掩蓋在血水之中,具體形狀看不清楚,但從幾處突出水面的軀體部分,可以想象的到其必然就是魔教傳說中的魔獸“燭龍”了。
由于命運的神奇安排,我現(xiàn)在就腳踩著這個偉大陸地的一座山峰頂上,我的手摸到了十萬年前的古老遺跡,而我剛才和船長走過的地方就是這些遠(yuǎn)古先民們曾經(jīng)開辟的道路。那些洪荒時期的動物骨骼,還有數(shù)木,早已變成了化石,在我的沉重靴底下開裂、斷成了數(shù)截。
曾經(jīng)我像飛鳥一樣飛出愛的城堡,為的不是尋找新的天堂,我以為你像魚一樣會守在里面,可一場突降的大雨沖毀了城堡,你選擇游回大海。其實這一切我并不怪你,我知道是我自己慢一步回來,不能與你同甘苦,你卻記恨我讓你一個人去放逐。
生活在這個基地里的人,來歷不明,一生沒有身份、沒有值得被稱道的事跡,掙扎著活過百十來年,就像“死亡沙漠”里一顆微小的星子,從碰撞中來,再在碰撞里灰飛煙滅,在時光里來而復(fù)往,杳無痕跡。
蒼霽自己也未料想,他陡然摔墜進(jìn)忘川。周遭泥沙一瞬包涌,將他一浪蓋下去。水中混沌不堪,重力拉扯著,蒼霽竟困于人身,無法變回原型。他嗆水而陷向更深處,水中無魚也無草,只有無邊無際的人面夾雜著無數(shù)亡魂前世的舊憶。
在不知多少年前,有一顆星辰從天外落下,轟在了此地,使得地面坍塌,可卻有一部分高高鼓起,這才形成了這一片山脈。其內(nèi)叢林彌漫,兇獸眾多,但也有各種珍稀草木,使得此地雖充滿危機(jī),可總是會有修士冒險闖入。
你可以站在露天下,也可以呆在房間里,但無論如何你都只是生活在空無之中。“有”只是一個界限和限定,房間只是一個限定,你無法生活在墻壁里,你也無法在玻璃里面呼吸。是空無滋養(yǎng)了我們,空無是我們生命的源頭,甚至可以說空無才是我們的本來面目,我們就是它。
這地方荒無人煙,沒有留下人行的痕跡,河水在草叢中或沙灘上流淌。行人可以一直望到東面封鎖河谷的那帶小山,小山奇形怪狀,側(cè)影浸在朦朧的霧氣里,仿佛是許多巨獸,和生活在洪水前期的那些怪獸差不多,簡直可以說是一群長鯨,突然變成了化石。看著這些高低不平的山巒,就可知道這是一片火山巖地質(zhì)構(gòu)造。
圓潤的白色珊瑚礁形成的過程,本身就帶著一些不可思議的神秘氣息,宜于時空的聯(lián)想。在深海里許多許多年,在海浪里被推送許多許多年,站在沙岸上許多許多年,然后才被我撿拾。如果我們從不會見,再過許多許多年,它就粉碎成為海岸上鋪滿的白色細(xì)砂了。
碧靈湖和這條河道里最可怕的不是什么水鬼,而是在里面流動的水。有些河流或湖泊因地勢或水流原因,經(jīng)常發(fā)生沉船或者活人落水,久而久之,那片水域便會養(yǎng)出了性子。就像被嬌慣了的小姐不肯短了錦衣玉食,隔一段時間就要有貨船和活人沉水獻(xiàn)祭。如果沒有,便要作怪自行索取。
長青海,當(dāng)月圓時分,那種叫月光的魚能感知到水面上的光線盈滿,只在每一百年的這一刻,水面能漲到使它們通過那阻斷海水峽谷中的石頭,從而溯流到山中天池內(nèi),與那里的雌魚會合,在月光下孕育生命。
大約一億年前的森林沼澤,足夠的溫暖與足夠的潮濕使一切生物都長成難以想像的肥大。渾沌的四季、渾沌的晝夜。綠色中潛伏著危險——一個巨大的弧度、山一樣的脊背慢慢崛起。山一樣的怪物移動過來,一切鳥獸四散逃開,因為它的行動使大地發(fā)出雷鳴般的聲響。
醒來以后的我發(fā)現(xiàn)自己浸泡在冰冷而黑暗的海水中,我不知自己身在何處,只好拼命地向前游,不知過了多久才看見前方的頂端有一絲微弱的光亮,于是我用盡力氣朝著那個方向浮了上去。
我們的親人死去之后,靈魂會被拘禁在一些物種的軀殼內(nèi);例如一頭野獸,一株草木,或者一件無生物,我們以為他們已死,直到有一天,我們趕巧經(jīng)過某一棵樹,而樹里偏偏拘禁著他們的靈魂。于是靈魂顫動起來,呼喚我們,我們倘若聽出他們的叫喚,禁術(shù)也就隨之破解。他們的靈魂得以解脫,他們戰(zhàn)勝了死亡,又回來同我們一起生活。
沉重的身軀砸入水中,四面碧水圍上來,像是無數(shù)柄寒冷的刀,割裂開我的肌膚。我卻安然地放棄掙扎,任憑自己沉入那水底,如同嬰兒歸于母體,如同花兒墜入大地,那是最令人平靜的歸宿,我早已經(jīng)心知肚明。
沼澤地里淺薄水面上銀光閃爍,金屑銀粉碎琉璃,涼森森的淤腐草氣味伴著這美麗月色輕清地彌漫在天地之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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