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東西就搶東西嘛,為什么要打人……”
丁牛嘟嘟囔囔爬起,他將陸離當(dāng)成比自己強(qiáng)一些的鬼物——畢竟沒人類敢打鬼一頓對吧。
“你是人?”陸離收起這部陰氣構(gòu)成的假手機(jī)。這東西看起來毫無用處,但陸離的口袋很空。無論有沒有用,先拿走再說。
丁牛拍打身上灰土,如果忽視他拉抻過長的脖子和勒痕的話,就像是個普通人。
“沒什么事的話我先走了……”
……
“想走?你想去哪?”
水鬼看著吳迪慌不擇路跑出教室,獰笑著追入走廊。
十?dāng)?shù)秒后,一道凄厲慘叫聲走廊深處傳來,與之一同想起的還有癲狂的大笑聲。
凄慘喊叫一直持續(xù)著,教室里的一眾選手坐立不安,吳迪的慘叫在耳畔回蕩。
郭靖緊咬牙關(guān)站起,他堅(jiān)信這一切都是幻覺,宗門長輩不可能把他們丟到這里自暴自棄。而既然是幻覺,肯定表現(xiàn)得越好越被看重……拼了!
“我去外面看一下!這么對待同學(xué)真實(shí)太過分了!”
他正氣凜然大喊著,踏著沉重步伐離開教室。
選手們凝心聽去……
一秒過去,兩秒過去,十幾秒后,慘叫聲多了一道。
此起彼伏的二重唱持續(xù)了幾分鐘,在某一刻戛然而止。
安靜幾秒后,若隱若現(xiàn)的撕咬聲從幽暗走廊里傳出,而后是拖動重物離開的拖行聲。
一眾選手流露后怕之色,放棄心底剛剛升起的勇氣。
就算這些是假的,是幻陣……受這么慘的折磨也很難受啊。
噠,噠,噠——
幾分鐘后,腳步聲響在走廊的木質(zhì)地板上。
教室里的選手與鬼物不約而同將視線落在門口。
噠,噠,噠——
腳步聲接近,走至門口。
所有人的注視中,一道黑發(fā)黑眸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
陸離在門口站定,迎著一眾目光,有些不解地低頭打量幾眼衣物,而后詢問:“我身上有什么問題嗎?”
“……”
選手們長舒口氣著移開視線,鬼物們也收回目光。
不懂發(fā)生什么變故的陸離感受到身后一團(tuán)陰氣接近,往旁邊讓了讓。
陰氣裹挾著濕氣擦肩而過,水鬼留下兩行濕漉漉的腳印,走回自己的座位。
四散的目光重新聚集在它身上,有畏懼,有眼紅,有憤恨。
看來剛才的關(guān)鍵是它……
陸離將這些收入眼底,默默環(huán)視教室一圈。
丁牛沒在,教室比先前少了兩個人。
他微微仰頭嗅動。
很濃重的血腥味從走廊和水鬼身上傳來,又死了兩個選手么。
水鬼回到座位,它身上滴下的不只有水,還有血。
面容憨厚的同桌嚇得一顫,快要哭出來般低聲念叨起經(jīng)文。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
“像蚊子一樣吵死了!”
水鬼怒吼一聲,嚇得他不敢再出聲,縮成一團(tuán)。
陸離收回視線,回到座位上坐好。
這次新人素質(zhì)不行啊……還是說往期試練都與這差不多?
……
“這哪家沒頭發(fā)的弟子啊,有人認(rèn)沒有?”
大殿前空地,一名灰胡子老道起身大叫。
“一只小水鬼就把他嚇成這樣。”
一眾附和聲中,一名身著袈裟的中年和尚雙手合十:“阿彌陀佛,是貧僧——”
灰胡子老道打斷和尚,嗤笑道:“你們火靈寺怎么說也是在平陵有名有姓的,這一代就這種水平嗎?是去捉鬼還是給鬼加餐去了?”
“……阿彌陀佛。”中年和尚誦念一聲佛號,低頭不再應(yīng)答。
和尚在這種場合天然吃虧。
道家講清靜無為隨心所欲,佛家講不可妄語不得動怒。道士說老子你他娘等話語對形象無礙,和尚講這些就是罵街了。
單論吵架,一個道人可以單挑在座的所有和尚。
……
十分鐘課間休息轉(zhuǎn)瞬即逝。
讓選手們長舒口氣的是,除了水鬼殺死的兩人,再沒有其他選手遇害。
上課鈴響,高跟鞋聲準(zhǔn)時出現(xiàn)在走廊。
班主任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走上講臺。
“同學(xué)們好,第二節(jié)課我們來玩一場游戲,擊鼓傳花有人聽過嗎?”
一眾選手心里咯噔一聲。
第二節(jié)課聽起來不太妙啊……怎么想都不會是普通的游戲。
比起玩可能會死人的游戲,他們寧愿重溫一遍學(xué)校生活。
“老師,我們不正常上課嗎?”
陸離忽然站起說道。
身后一片驚異目光望來,其他選手當(dāng)然很想避開這個詭異游戲,但沒人敢提出。
宋紅芳流露笑容,如果不看她全白的瞳孔與鐵青色的皮膚,或許還能算得上是和藹:“今天是開學(xué)第一天,先讓大家彼此熟悉下,明天再講課。”
陸離回答持相反態(tài)度:“我覺得學(xué)習(xí)更能讓我們開心。”
宋紅芳瞬間笑容消失,鬼氣森然發(fā)出刺耳尖叫:“你是老師還是我是老師?坐下!”
陸離坐下,保持安靜。
“擊鼓傳花的游戲規(guī)則大家應(yīng)該清楚,接到花的同學(xué)需要回答問題或是表演才藝。”宋紅芳恢復(fù)和藹語氣,笑瞇瞇看向雷磊:“雷磊同學(xué),可以貢獻(xiàn)下你的腦袋跟同學(xué)們玩嗎?作為付出,老師可以讓你來敲鼓和讓接到花的同學(xué)做選擇。”
“可以!”
砍頭而死的雷磊興奮回答,“啵~”的一聲拔起腦袋,丟向班主任,又被班主任拋向陸離。
“陸離同學(xué),先從你開始。敲鼓后傳給同桌,同桌再往后傳。”
頭顱劃過拋物線,被陸離雙手接住。
“我敲桌之后你往后傳就好,注意別摳到我鼻孔。”雷磊囑咐。
陸離面無表情捧著這顆說話的人頭,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會的。”
咚——咚——咚——
雷磊無頭的軀干開始敲響課桌。
游戲開始。
這場游戲打從一開始就透著詭異怪誕。
陸離將腦袋遞給芬兒,芬兒接過,傳向后座……
難以言喻的惡心感中,有節(jié)奏在教室響徹的敲桌聲中,頭顱被一次一次向后傳去。
不止選手一臉厭惡的迅速遞走頭顱,大部分鬼物也不想讓這顆頭顱落在手里。因此僅僅十幾秒,靠墻一排傳完,腦袋被丟向第二排。
咚——咚——咚——
忽然間,敲桌聲戛然而止。
馬丁保持手臂遞向同桌的姿勢,那顆頭顱被他捧在手上。
燒焦鬼一動不動,沒有接過腦袋。
馬丁感覺自己被惡意針對了。
不然怎么解釋他接到了腦袋,以及身為男人的自己在幻陣?yán)锸桥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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