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奔著死也要死在隊友手里的想法閉上了眼睛。
張妮深吸一口氣，緩緩閉上了眼睛。緊接著再次睜眼之后，瞳孔立刻變成了藍色。她將手握拳朝前伸出，不一會兒，手指下方便出現了一根長長的冰柱子——這一切莉莉當然看不見。
張妮輕輕低喝一聲，掌心一用力，那冰柱便徑直插入了莉莉的胸腔。
一下秒，冰柱直直地穿透過身軀，“砰”地一聲插.進墻壁。
“怎么回事？”張妮低頭看看手，醞釀著又發了一次力——還是沒用。
“怎么了？”莉莉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居然還活著。
“是不是隊友的攻擊無效啊，要不找個別的鬼魂試試看。”說著莉莉跨出了大門，重新走上那條小路。
張妮緩緩地漂浮在半空中，眼神卻沒停著。“左邊草坪里有一個屋頭小鬼，你走過去試試。對，往前一步，對，就是那里！”
莉莉一邊聽著張妮的指示，一邊小心地朝小鬼的位置移去。然而下一秒，張妮卻吃驚地張大了嘴巴。
——以莉莉的視野當然看不見，然而已經變成鬼魂形態的張妮和賈齊藤卻是看的一清二楚。
草坪里那只無頭小鬼露出臭氣熏天的獠牙，一口朝著莉莉的小腿撲去。然而卻撲了個空——一個前滾翻落到了馬路對面。緊接著，無頭小鬼轉了個身繼續回來撕咬，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撲空了。
“這是什么情況？”半空中緩緩飄來張妮和賈齊藤異口同聲的疑問。莉莉好奇地再一次開口了：“我怎么還沒死啊！”
這年頭，想死可真難。
“那小鬼直接從你身上穿過去了……也就是說，我們根本沒辦法殺死你……”下一秒，莉莉就要差點以為自己獲得不死之身，擁有神仙屬性的加成了……
——然而仔細一想，不對勁！
“會不會你們的死還有別的條件……”莉莉腦海中什么東西突然一閃而過，“比如觸發了什么游戲規則……”
剛才的投籃，以及現如今無法被鬼魂殺死的肉.體……這一切的一切一定還有某個必須滿足的條件。
“你們回憶回憶，有什么是你們三個都做過了，而我卻沒有做過的事情？”莉莉抬起頭，冷不丁朝半空中喊了一句。
“我們做了……但是你沒做的事情……”張妮和賈齊藤對視一眼，一臉茫然。
“鬼還記得誰和誰都做了什么啊——不對，我們就是鬼……”賈齊藤撓撓腦袋，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這難度也太大了吧。”
“你們下來一點，我們一起合計合計。”話音剛落，兩只半透明的鬼魂便慢悠悠地飄了下來。
莉莉撿起一根枯樹枝，捏著一頭，找了一塊泥地開始寫寫畫畫。
“盡可能把我們三個人說了什么，做了什么都記錄下來。好了，現在從走出休息室開始回憶……”
“我們走到這條小路上，起初看不清楚路的盡頭有沒有人，于是我喊了一句‘有人嗎——劉瑞’，我其實只是想嚇唬嚇唬他，然后我們就進了教室。劉瑞不知道什么時候偷偷摸摸地拆開包裝袋，吃了半包薯片，然后就死了……”
莉莉順著張妮一連串的話記了幾個關鍵字：看不清——喊名字——嚇唬。
“好了，接下去。”
“……接著張妮差點碰到墻壁上的血漬，劉瑞提醒她，然后我們就發現了鬼魂才能看到血漬的秘密。”
“說清楚點，把劉瑞的動作，說的話都重復一遍。”
“好的……劉瑞尖叫一聲，張妮站住不敢動了。然后劉瑞說‘我沒開玩笑’，大家這才發現了血漬的秘密。”
“說下去。”莉莉頭也沒抬，手下一直在寫寫畫畫。
“……然后劉瑞就自告奮勇地帶路，我們又踏上了這條小路……”
很好，有一個共同點了——這條路。應該是在這條路上觸發了某個條件。
賈齊藤的聲音再次緩緩響起，莉莉手下不停：“劉瑞說，路燈上有一只骷髏，旁邊草坪里有一只小鬼，然后說了一句‘張妮’你的身邊有一只老色鬼，讓張妮趕緊走開之類的話……再然后就碰到中級鬼魂了。”
莉莉握著樹枝的手在地上寫下：報告鬼魂位置——喊名字——快走開。緊接著抬起的手緩緩在半空移動著，好像有哪里不對勁。
“然后呢？”
“然后，你用氣氮探路，緊接著我們拐進了通往宿舍的小路。看到宿舍上種植了奇怪的花之后，我們就上樓了。進入到你們的房間之后，我們發現少了鏡子。哦，對了！張妮還坐過你的床，不對，劉瑞沒坐過啊！排除排除！再后來，張妮發現了鏡子照了一下之后就死了……”
莉莉緩緩滑動樹枝，寫上：探路——花——照鏡子。
好像都沒有什么聯系啊！
“繼續。”
“……緊接著我們進入了男生宿舍，也就是我的房間……”
“你忘了，你還踢了一下門！”
“對，我是踢了一下門，但是你倆沒踢過呀，所以也不能算共性……”
“這倒也是。”
“……進入我的房間之后，發現沒有鏡子，于是很快就出來了。接著我們又走上了那條小路，順著其中的支路一直走到了籃球場。”
“等等，我們為什么會走到支路上去？”
“為什么會走到支路上去？”賈齊藤緊緊皺起眉頭，想了一會兒，說道，“還不是你讓我去的，提醒我地上有肉瘤。”
“再然后，我們就來到了籃球場開始投籃，你先投的空心球，隔了幾秒之后我才投的，結果系統判定我死亡了……真是不公平！”賈齊藤一說到這個話題，心里便憤憤不平起來。
莉莉一邊聽著，一邊在松軟的泥土上寫寫畫畫：提醒——空心球。
事情到這里就差不多了。莉莉將每行字對照起來比了比，統計事件出現的瓶頻率：喊名字以及提醒各兩次。
忽然一個想法闖入了腦海中，莉莉趕緊抬頭看向張妮：“你提醒他地上有肉瘤的時候有沒有喊他的名字？”
“名字？我想想……”
“有！我記得，喊過的！”賈齊藤開了口，緩緩說道，“我記得原話是‘賈齊藤，你的左腳邊有個肉瘤，小心別踩到’，所以我才走到支路去的……”
這么一下全都清楚了。莉莉將“提醒”兩個字重重地劃去，松軟的泥土地上就只剩下了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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