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山,山之大別于他山。
別山,山之圣以尖名山。
山脈連綿數百里,山北之水,往北流注入淮河,山南之水,往南注入長江。別山峰頂北可望中原,南可眺荊楚,巍巍群山盡收眼底。
而南北的氣候環境也截然不同,山之南山花爛漫,山之北白雪皚皚。
三月季節的南山下,有一喚作天堂的地方,四季如春。
盛開正艷的桃花林邊,凌空而下的別山水直下潭中的巨石上,濺起無數的水花,水花向四面八方落入潭中,形成大片的噴霧,如薄云似輕煙。
一陣清風拂過,霧氣騰騰的潭面,青霧舞動,悠然散去,水面上不知為何竟漂浮著無數的桃花瓣,粉白相間,桃花瓣上一位白衫飄飄的女子,猶如仙子下凡一般。
她十六七歲的樣子,身形婀娜,清秀絕俗,她微閉著雙眼,張開的雙手緩慢的舞動著,只見水面上,五顏六色的魚兒向她游來,爭奪著她玉足下的桃花瓣,一片片,一瓣瓣……
這時,空中傳來了悠揚的琴聲,琴聲過后,一個空靈而悠揚的女聲響起:“衫衫,喂完魚兒,上趟多云寺,師父在神墨亭等你。”
白衫女子緩慢地睜開雙眼,目若這龍溪潭水般清澈,微微頷首答了句:“是,三師姐!”
之后蓮步輕挪,行走于潭水之上去了岸邊。
上了岸,進了桃花林,被喚作衫衫的女子突然急速奔跑起來,口中不停的喊道:“小五哥,小五哥……”
……
……
多云寺修于前朝,相傳前朝時期有高僧為了宣揚佛法,就選中了距離別山最高主峰白馬尖八百米的多云尖,建古寺取名多云寺,后因山路高險,香客難抵,這座寺廟就慢慢的衰落。
衰落后這座古寺歷經數百年,竟完好如初,更奇怪的是這座古寺尋常人遠看山有寺,近觀山是山。
而修行者遠看山有寺,靜觀寺是寺,多年來,竟無一人能入得寺中……
又過了數年,后來神墨亭的前祖游歷路過此地,機緣巧合下,竟入了寺門,卻依舊無法入得寺內。
為了這份機緣,前祖便留了下來,在寺廟旁東西兩側修建了庭院,庭院后的山崖上建了座亭子,取名神墨亭。
至于創建者本人的身世到如今也是個迷,只相傳在很久前有位渾身泛著貴族氣息的公子路過此地便留了下來。
傳說,總是越傳越神,有說是當今圣上的不知哪位祖宗,也有人說是仙人看此圣地留此清修,還有人說是墨家的祖輩,反正越傳越妙,越傳越神。
至于是不是傳說或許只有現在神墨亭的主人才知,據說歷代皇帝也知,但都不曾考證,也無法考證。
只知道歷代歷朝有明文禁令:盛世之年,永不入別山圣地。
就連別山腳下的平坦村,村口都立著一塊巨石,巨石上寫道:“行至別山平坦處,來去過往不留宿。”
至于為何不留宿,外面的傳聞是,深山氣候多變,易生寒疾,猛獸成群,外人地形不熟,恐遭了生命。
誰信?誰也不信,然傳久了,也就信了。
再加上皇家的禁令,就甭管你是常人或異于常人,從沒人敢違抗,何況神墨亭的歷代亭主相傳都是神人。不僅亭主本人,就連坐下弟子也都是高深莫測之輩,且永遠只收六人的規矩也數年未變,還須亭主本人親自挑選有緣之人。
并且這六人未達知命,未經師傅許可,都不得輕易下山,只每年派出一人,下山行走于大唐帝國與鄰國之間,再將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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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聞回山分享。下山之人也不可顯山露水,輕易動手,即便施以援手也不可留名留姓。
倒是有一個人例外,年年下山,此時正跪在神墨亭外,接受著師父的教誨。
而亭中除了一個老者,還有個年輕俏麗的女子,二十二三歲的樣子,她一身紫衣,烏黑的發絲被高高的盤起,彎彎的柳葉眉下,眼神柔美而安靜,如同月圓之夜的月光,讓人看上一眼便會愛上,瓊鼻俏嘴尖尖的下顎,好不精致。她跪坐在老者的身旁,姿勢優雅,安靜如畫的煮茶,目光卻時不時飄向跪在亭外年輕人的身上,眼神中滿是關切。
老者低著頭端起茶,飲了口,說道:“這神墨亭下便是暖陽三春,而這里依舊臘月寒冬,白雪不錯,姊靜的茶也不錯,你以為如何?”
老者說完抬起頭將目光看向了亭外年輕人的身上。
原是洛陽城那老者諸葛文武。
想必亭外的應該是跟著他的年輕人墨影無錯了。
年輕人抬起頭說道:“三師姐茶藝獨步天下,自是一流。只是……”
果真是哪個在洛陽城外,雪地上留下無數腳印的年輕人墨影。
“只是,你為何要跪在亭外,而不能一品是否?”諸葛文武的聲音突然間變得冰冷了起來。
墨影點點頭,不敢說話,雖然他還不知道自己又犯了什么錯。但他從不敢忤逆師父的意思。既然師父讓跪著,那便跪著就是……
這也是神墨亭的規矩,門下弟子不可忤逆造次,須尊師重道,弟子之間除切磋以外,相互之間不可仇斗廝殺。
“實力不是言語多就大,如同姊靜煮茶,從不語不言。”諸葛文武的聲音不大,但話語變得沒有了一絲溫度。
墨影知道,師父是責怪自己在洛陽城對那個光頭男子多說了幾句話。
不就是幾句話而已么?有什么大驚小怪的,墨影還在心中想道。
誰料剛滋生的想法就迎來了師父的一頓痛斥。
“沒有不透風的墻,只有管不住的嘴。時隔五年又怎樣?玄野怎會無緣無故出現在那里?”
諸葛文武說完,繼續喝茶。
墨影跪在原地,不敢接話,將解圍的目光投向了三師姐姊靜。
三師姐望著墨影淺淺一笑,貝齒輕啟說道:“師父,小五也是心急了些,這二泡水的茶,相比一泡水少了太多苦澀,多了份幽香。”
諸葛文武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嘴中說道:“靜兒是在提醒為師,世間萬物總是講究個循序有度吧?不錯,不錯!”
點點頭接著又說道:“為師也是心急了些,我一直在等著小五長大,足足等了五年。這五年中我想盡了所有辦法,也只能將他從一個將死之人變成這樣,雖然他已經很好,很努力了,可是對于他的血海深仇來說,不能修行就如同是一個廢人。就連你三師叔云游四方,至今未歸,想必也是不得其法。”
諸葛文武說到這里,抬了抬手,示意墨影起來。
墨影入亭跪坐一旁,思緒卻飄向了五年前的那個風雪交加的晚上……
父親死了,娘親死了,大哥也死了,就連常做好吃的廚娘也死了……哀嚎聲充斥著整個斷山崖,鮮血染紅了整塊雪地。那一群黑衣人將他的全家殺的殺,剮的剮,有的甚至直接逼著跳下萬丈山崖。卻將他的手腳筋挑斷,狂笑著看著自己,就像是在看一幅作品,一副充滿了血腥味的作品。
他永遠不會忘記那個人的眼睛,還有那眼角一顆紅色的痣……
那刺鼻的血腥味道,應該是吸引了附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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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群,當狼王那幽曠深遠,凄涼徹骨的嚎叫聲響起,這群人才離去,留下了自己。
狼群在不斷的靠近,無法動彈的他,那微弱的心跳聲和還能轉動的眼珠,讓他看到了絕望和螻蟻一般的生命,死亡的那種訊息直接蔓延開來。
看著狼群一步步靠近,那琥珀色的眼睛下,鼻孔冒著白氣,它們走到一具血還未干的尸體前,張開長滿獠牙的嘴巴撕咬了下去。
他微弱的鼻息中發出一聲痛苦的哼叫,驚動了聽覺靈敏的狼王,它那琥珀色的眼睛瞪著自己,朝著自己就奔襲而來,驚恐中他昏死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躺在了一塊光滑石頭上,旁邊坐著一個小女孩,四周如雷般的水聲讓他暫時忘記了一切……
“小五哥,你回來了……”
一個銀鈴般的聲音將墨影從思緒中拉回,她話音剛落人已近身在亭前。
見師父在,三師姐也在,才趕忙駐足。雙掌交叉,掌心向內,齊于鼻尖,微微低頭行禮道:
“見過師父!”
“見過三師姐!”
“好了,你這丫頭,你小師哥影子就不用行禮了嗎?沒規沒矩的,來的正好,去傳話下其他師兄到別院敘話吧。”諸葛文武說道。
“是,師父!”說完她還不忘朝著墨影俏皮而溫柔的看上一眼,轉眼間一陣風似的跑開了。
耳后傳來了三師姐姊靜的聲音:“衫衫,你慢點兒……”
嫣衫衫沒有回答,她的動作極快,所過之處都留下幾道不同的殘影,沿著叢林間的小路,很快她就來到了多云尖頂一個巨型的石頭上。
這塊石頭中間有個很大的洞,往下看去,簡直就是黑暗的深淵。嫣衫衫竟縱身一躍就跳了下去。
輕靈的身體以極致的速度下降,穿過那黑暗的區域,眼前慢慢有了光亮,待徹底明亮后,嫣衫衫身子一扭,在空中連續旋轉了幾圈,才落在了地面上,然后朝著一個山洞跑去。
小嘴兒中不停得喊著:“二師兄,四師兄……”
“二師兄,四師兄……”
“這兒呢,這兒呢?這玄雨洞乃清修之地,與外界如同隔離,哪里經得了你如此喧嘩?喊塌了都……”
一個男人悄然間出現在嫣衫衫的身后說道。
“四師兄,我哪有你說的那么大聲呀!”說著嫣衫衫轉過身看著眼前這個個子不高還略胖的男子。
“你……”嫣衫衫瞪大了美目,眼前的男子個子不高,俊俏的娃娃臉上臟兮兮的,頭發都豎立著,還冒著黑氣,就跟剛被雷劈過了一般,上身還光著個膀子,露出與臉蛋極不匹配的結實肌肉。
“四師兄這里打雷了嗎?”嫣衫衫看著四師兄這奇怪的造型問道。
“沒呀,這里怎會打雷,外界的雷聲都聽不見。”四師兄一臉認真的說道。
嫣衫衫突然笑的前仰后合的說道;“那你還被劈成這樣?哈哈……咯咯……”
“好了,衫衫別鬧了,師父還等著咋們呢!”這個聲音沒有四師兄言語中的嬉鬧,有的只有嚴厲。
嫣衫衫立馬收起了笑臉,朝著聲音望去,二師兄的臉還是以往貫日里的冷冰冰,鬼斧神工的俊臉中沒有一絲微笑。手里還是握著那根永遠未曾離身過的“輪回槍”,搞得跟天庭的二郎神一樣,冰冷而驕傲。
嫣衫衫低著頭答了句“是,二師兄!”還不忘朝著四師兄拌了個鬼臉,然后三個人一起出了這玄雨洞。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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