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青教總舵很陰森。
一看那建筑風格，我就知道它很符合魔教這二字。
比較陰暗，看不到綠色，全是壓抑的灰色。
這個我需要說說，你們魔教的建筑風格為什么這么灰暗啊，就不會用點暖色調的裝飾嗎？
最先出現在我面前的是一個似乎高高的臺階，一級一級的，盡頭似乎延伸到黑暗之中。
我聽到夜無歡的聲音，“走。”
盡頭隱沒于霧氣彌漫的臺階兩旁似乎站著人，可是沒有人都沒有說話，似乎也沒有人呼吸，周圍安靜得讓人覺得不詳與恐懼。
也許他們并不是人，只是夜無歡煉制的毒尸之類的東西。
居然把那么多毒尸搬來看家護院，媽啊，這夜無歡家的建筑風格這特么刺激！
走到大殿。
夜無歡笑了，坐在椅子上，斜睨我一眼，道：“你害怕嗎？”
說不怕是假的。
夜無歡此人如此變！態，怎么能不怕？
我感覺自己似乎長大了，不再是那個被姜流師父庇護的小孩子了。
我要獨自面對夜無歡這種危險的人。
“害怕也沒有用。那么，我來猜猜您讓我來的目的？”
夜無歡的笑容漸漸止住，嘆息一聲，道：“讓一個孩子陷入成年人權利追逐的勾心斗角游戲中，對于孩子來說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
秦臻木然站著。
我也明白，我很可悲。
“可是，這不是我能選擇的事情。您是想用我來對付我的姜流師父嗎？把我煉成毒尸，讓師父親手殺了我？或者用我要挾威逼師父？”
夜無歡的笑容如霧氣般彌漫開來，說不出的詭異，“別亂猜，猜對了可是很危險的。”
我不敢猜。
看來我猜的都不對。
夜無歡又笑了，說：“我只是想讓你看看，你那可敬的師父是不是有什么東西瞞著你。”
我笑瞇瞇的說：“我比較想知道君離和你們是什么關系？他做過什么喪心病狂的事情？我們一直要找的煉毒尸的人是不是他？”
夜無歡坐在琉璃座椅上，寂寞琉璃，荒城繁心。
“他只是一個沉浸在自己美夢中的可憐之人。可惜夢始終不會長久。妙妙姑娘，這段時間就委屈你留在這里了。”
我為難的問：“我可以不留嗎？”
夜無歡神色悠閑地走到我的面前，他高高在上地看著的我，聲音卻溫柔的詭異，“大半年，你們師徒之間多了一個君離。你那可敬的師父像是愛護自己弟弟一樣愛護君離。難道你不想知道在你師父心中，是你這個徒弟重要一點，還是那個君離重要一點？”
被關押的日子，見到的人最多的就是秦臻。
我問他，“君離是不是和你們一伙的？你們只是為了害我師父？”
秦臻不說話。
我接著自言自語，“半年前在并州我見過你，被抓之前還見過你，我來猜猜你在并州做什么？查我師父？對不對？怪不得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師父就要帶我離開并州呢。可惜最后還是沒有離開并州。”
秦臻猶豫一下，道：“可是我沒有查你。”
我點頭，“嗯，因為夜無歡不可能只派你一個人查，指不定有多少人呢。”
秦臻默默地看著我。
我接著問：“夜無歡是你什么人？”
秦臻的眸子在陰暗處越發幽暗，“他是我義父。他對于我來說，就相對于姜流對于你。”
“我們不一樣。”我強調道，總感覺他這么說是在侮辱姜流師父……
我心中似乎有一處火，隔著牢房的柵欄，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他抬頭，問我：“你做什么？”
我干笑兩聲，目光卻冷了下來，抬頭問秦臻：“你的手很冷。”
秦臻沒有抽回自己的手，他正倚在木柱閉目養神，沒搭理我。
我接著笑嘻嘻的說：“那么讓我來猜一猜，你不是人，是一種介于僵尸和毒尸之間的東西。是誰把你變成這樣的？君離還是夜無歡？”
我盯著他，可他卻一直閉目不語，面上神色更是有些蕭索，明顯不是想說，這么一來我的心里不禁有些納悶，到底怎么回事呢？
哦，明白了，要是君離把他變成這種怪物的話，他面上不會這么蕭瑟，不確定君離有沒有參一腳，但夜無歡肯定參一腳了，所以他臉上才會露出這種表情！
我冷冷道：“你的義父對你真好，把一個活生生的人變成你這具會動的尸體。那么怎么定義你呢？僵尸還是毒尸還是藥人？”
秦臻聽到這里明顯的不能忍受了，他雙目猛地睜開，眼中凜冽之色暴漲，盯著我低聲厲喝道：“你不知道就不要胡說！”
我一怔，原來這家伙還真的生氣了。
秦臻說：“你會為救過你養過你的師父做到這個程度，我也會為我義父做到這個程度。不過是變成現在這樣而已。”
我忽地輕笑了一聲，冷冷道：“可惜你現在不喜歡自己這個樣子，沒有心跳，沒有脈搏。”
秦臻沒說話，只冷冷地看著我。
我們兩個人俱都沒有應聲，仍“深情”地互相望著。
一時之間，氣氛略微有點怪異。
我心中稍微有點歉意，道：“對不起，我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卻還對你們指手畫腳，這樣很討厭。”
秦臻有些驚愕地看著我，聽了這話，面色緩和一點，道：“也是我不好，剛才有點激動。”
我笑笑，“可能我們兩個都有不好吧。”
秦臻過了很久才說：“我有一個哥哥。小時候，我們總是一起玩，一起吃飯，偶爾有點小摩擦，但很快就好了。后來，來了一個云游道士，道士說我哥哥有根骨，要收他為徒。哥哥要走了，我娘親舍不得，我阿爹也舍不得，我也舍不得。但我知道我哥哥很想跟著那道士。”
我轉向秦臻，問：“那后來呢？”
“看著哥哥那雙眼睛，我就知道他要走了。那位云游道士說我哥哥根骨奇佳，資質上乘，以后必是道家出色的弟子。我聽人說道士要斬斷塵俗，不問俗世，我想我哥哥不會變成那樣。我十二歲那年，父母生病去世，他們臨死前想要見見哥哥，我笑著說放心吧我一定把哥哥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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