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春風林里，更是人來人往，這偌大的京城，去春風林里喝過酒茶，看過曲舞的，那幾日都數不完
五皇子穩了穩心神，沉聲道：“如今京城之中，何人不知春風林。只是春風林里，怎么會有知曉往事的姑娘？只怕也是聽旁人說的，多半是來喝酒胡言的客人。找不到也正常，說了不該說的話，自有人處置了她。”
云相點點頭，覺得五皇子說得也有道理。
“只是究竟是誰，竟然知道當年的隱秘……”五皇子暗暗咬牙。
當年做得那么干凈，若不是靈芝，而被旁人知曉，又怎么會憋到今日。
只是如今已經被別人知曉了，那定不是好事。
在春風林喝酒的客人，酒后胡言敢說這樣的話，還被春風林的姑娘拿出來給旁的客人說了。
即便春風林時候處置了這個多嘴的賤人，那也是攔不住消息擴散。
五皇子越想越頭疼，這樣的時候，都不必真憑實據，但凡一點風言風語傳開去，對自己就沒有好處。
“不知殿下是否方便，說說當年的情況，”云相說道，“如此一來，我們也好坐好應對的準備。至于那個靈芝，無論他是否如傳言所說，準備復仇。殿下如今是決不能出現此等丑聞的。”
五皇子的臉色難看得很，心中亦是復雜不已。
幾年前，棠梨閣被他一把燒光，靈芝是他故意帶出來的。
可誰曾想，竟然從他手里逃脫了。
五皇子自然知道靈芝還活著，可是卻不曾想過，一個小小的戲子，舉目無親，還有膽子敢來撼動自己一個皇子的地位。
報仇？
他拿什么報仇？
五皇子哼笑一聲，回答道：“當年之事不必再提，這個靈芝，還是要找到他。”
五皇子說到這兒，頓了頓道：“如果找到活的，也別下死手，我倒是想看看，他究竟有誰做靠山，還有膽子生出報仇的念頭來。”
云相一愣，想了想也覺得有理，點頭道：“殿下說的是，敢與您抗衡，必不是曾經那個小小的戲子了。這才幾年的功夫，他若是背后無人相助，難道還是唱戲唱出本事來了嗎？”
云相隨口一言，說者無心，落到五皇子的耳中，卻是撥動了一根弦般，叮地一聲。
見五皇子怔愣的表情，云相有些意外：“怎么了殿下，您可是想到了什么？”
五皇子眨了眨眼，回過神來，問道：“外祖父方才是不是說，靈芝改頭換面，易容成了另一個人的樣子？”
云相點頭應道：“臣的屬下傳話之中，確實是那個姑娘的原話。”
五皇子沉思了一番，易容……
他倒是想到了一個人。
當時在街上，遙遙看去，便覺得那人是他……
雖然見到正臉之時，確實不是靈芝，但是舉手投足，一顰一笑，怎么都有往昔的影子。
靈芝，靈芝，寧梳……靈芝……寧梳……
這兩個名字如此之像，人又如此之像，偏偏春風林的姑娘還能說出當年的
五皇子心中狐疑愈發強烈心中，惱怒與懷疑交織著，怎么都坐不住了。
想著想著，五皇子突然站起了身來。
云相一愣，忙起身問道：“殿下怎么了？”
五皇子沉吟了片刻，冷靜道：“外祖父先回去吧，我有些事兒要去處理一下。”
云相欲言又止，終究沒有說什么，行了一禮道：“那殿下先忙，臣告退了。”
五皇子點了點頭，由著云相出去了。
云相前腳才走，后腳長英便進來了。
“殿下？”長英見五皇子臉色不佳，小心翼翼試探道，“可是出什么事兒了，長英看您面色不是很好。”
自上次的事后，長英倒是老實了不少，也不想著掙五皇子的獨寵了。
他算是想明白了，那個寧梳再怎么著，那也不過是青樓里的下賤貨色，難道還能進來皇子府不成。
而長英他雖然是個下人，卻是時時刻刻可以呆在五皇子身邊的。
既然如此，長英又何必執拗。
長英懂事不少，五皇子自然也就不會記著他當時告密的事兒。
罰也罰過了，記性也長了，便沒必要揪著不放了。
“替我換身常服。”五皇子吩咐道。
說著，他便轉身往內室走去了。
長英心中咯噔一下，換件常服，那只能是五皇子要去春風林了。
這些日子以來，五皇子幾乎一有空便會去春風林。
寧梳并不知道五皇子的真實身份，五皇子不曾說，寧梳自然也不會問。
五皇子換好常服，便獨自出門了。
春風林。
這大白天的，寧梳自然是不見客的。
五皇子也屬常客，進去的時候，見著一個眼生的女子在迎客，并不是墨弦。
“這位公子，”迎客的女子笑盈盈地走上前來，“這邊請。”
五皇子擺了擺手，問道：“墨弦不在嗎？”
那女子一愣，轉而便笑道：“今日墨弦休息，丁香見過公子。”
丁香盈盈一拜，禮數周全。
五皇子嘆了口氣道：“罷了，我也不是來找墨弦的，我來見寧梳。”
丁香一怔，隨即淺笑著解釋道：“回公子的話，寧梳姑娘白日不見客。”
五皇子有些不耐煩了：“我并非一般的客人，墨弦知道，我與寧梳相交甚深，我也不是來聽曲喝茶，只是找他有事。”
丁香露出了一絲為難的神色，帶著歉意道：“公子恕罪，寧梳姑娘晚上要見客，如今想來正在休息，只怕沒有工夫見您了。”
五皇子皺了皺眉，不想再與這個女子多費唇舌。
她沒見過自己，那是她的錯，有什么資格在自己面前說三道四的。
五皇子斜了他一眼，大跨步地便徑直朝著寧梳的房門而去。
“哎！公子不可！”丁香一驚，忙跟了上去。
可她卻也不敢真的伸手去拉五皇子，只得在一旁疾步跟著，小心小聲地快語勸說道：“公子，寧梳姑娘此刻想是睡著呢，您去當真不方便……”
五皇子理都不理他，沒一會兒就到了寧梳的屋門前。
春風林中的姑娘，都是各自有自己的房間。
外間用來陪單獨的客人喝茶作樂，內間便是自己的臥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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