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震山這話讓現(xiàn)場變得死寂,甚至連張元勝的假笑都消失不見。
只聽張元勝一字一句道“那我這百戶的位置讓給你來做,是不是就合適了?”
這話可是誅心之言,雖然張震山心里是這么想的,但此時也只能惶恐道“卑職不敢!”
張元勝再也沒有好臉色,厲聲訓(xùn)斥道“退下!”
見張震山再次被訓(xùn),一旁的趙永明笑開了花,接下來兩天他又可以開心兩天了。
“陳小旗……你也要違抗本官命令?”此時,張元勝語氣越發(fā)不善。
第一天就撕破臉皮,這樣嚴(yán)酷的斗爭環(huán)境,陳嘯庭真不知道張震山是怎么堅持過來的。
此事已成定局,陳嘯庭不可能拒絕得了此事。
所謂船到橋頭自然直,辦法總是人想出來的,陳嘯庭如是安慰自己道。
在百戶所諸位旗官們的注視小,陳嘯庭平靜道“卑職遵命!”
這個回答讓張元勝頗有些失望,暗罵沈岳調(diào)上來的,怎會都是這樣的鐵腦袋,他其實(shí)更希望陳嘯庭能認(rèn)慫。
因?yàn)樗吘共贿^是個十七歲的少年,即便把事情辦砸了,也可以說是勇氣可嘉……到時候沈岳還可以說是他張元勝咄咄逼人。
但要是陳嘯庭不接任務(wù),那就就證明他連最基本的勇氣的都沒有,這才是張元勝想要看到的。
既然此事陳嘯庭已經(jīng)接下,張元勝便只能期望,安陽王府能夠狠狠的教訓(xùn)他一通。
“記住,必須要入府查證,才能探聽真實(shí)情況!”張元勝再加了一層難度。
陳嘯庭答道“卑職明白!”
事情到了這里也該告一段落,張元勝對眾人道“都辦差去吧!”
提刑百戶所的人,可沒下面百戶所那么閑,每個人都是安排了固定任務(wù)的。
除了最基礎(chǔ)的巡街坐堂,還有便是如陳嘯庭這種臨時指派的任務(wù),下面密探隔三差五就會上報事情。
張元勝臉色陰沉轉(zhuǎn)身離開,他在百戶所里可以隨便發(fā)火,但下午的千戶所大堂議事,又到了他被上面大佬摩擦的時候。
張元勝都離開了,諸位小旗官才跟著自己總旗散去,最后留在張震山身邊的除了陳嘯庭,還有另兩名小旗官。
于是張震山分別為他介紹道“這位是杜云杜小旗,這位是丁忠丁小旗!”
在說丁忠的名字時,張震山加重了自己的語氣,陳嘯庭知道此人跟自己這邊不是一條心。
此時,杜云則道“陳小旗,久聞大名!”
丁忠接著道“百戶大人派給你差事,你可得悉心辦好!”
兩個人都想表達(dá)善意,但在陳嘯庭先入為主的印象下,聽出來的味道卻不一樣。
這時候張震山則道“行了,都別廢話了,你們也都辦差去!”
但緊接著張震山道“丁忠,盧陽城這么大哪兒都可以喝酒就差直接,不要再到趙永明的地盤上去了!”
“不然到時候再惹出麻煩,本官也保不了你,別忘了高老三前車之鑒!”
這話威脅的味道很濃,就差直接對丁忠說,再惹麻煩把他一塊兒廢了。
張震山最后提到的高老三,就是被陳嘯庭接任的那位,他就是因?yàn)椴宦犜挷疟簧蛟澜o廢了。
丁忠此時面色如常,緩緩道“多謝大人告誡,卑職定不再犯!”
然后丁忠轉(zhuǎn)身離開,但心里卻已經(jīng)罵道“衙門里還沒到沈岳一手遮天的地步,想要廢掉自己的位置,那得先看看韓大人答不答應(yīng)!”
杜云對此視若無睹,對張震山恭謹(jǐn)?shù)馈按笕耍奥氁踩フ泻羰窒氯肆!?br />
張震山點(diǎn)了點(diǎn)頭,待杜云走遠(yuǎn)后,才指著他的背影對陳嘯庭道“他想要獨(dú)善其身,難吶!”
獨(dú)善其身難,自己這些斗爭核心之人豈不更難?
但高風(fēng)險有高回報,陳嘯庭用這個道理說服了自己,反正現(xiàn)在他都得面對現(xiàn)實(shí)。
緊接著張震山便道“下面的校尉都等著你,出了院門往左第三個門進(jìn)去,就是你的值房!”
抬頭看了一眼天空,張震山不由嘆息道:“今日之事,本官也得稟告給沈大人,下午也讓張元勝這廝沒好日子過!”
今天下午的千戶大堂議事,想來也將充滿刀光劍影。
張震山離開了,陳嘯庭扭了扭脖子,接下來將是他和手下校尉的見面會。
提刑和掌刑百戶所,除了小旗官以上的招有差役,下面的校尉都是一個人。
畢竟盧陽的消費(fèi)這么高,校尉們維持一家人的生計都不堪重負(fù),手下如何還養(yǎng)得起差役。
在千戶所當(dāng)差的校尉們,三十五歲左右就會主動退下去,衙門里需要的都是年富力強(qiáng)之人。
正因?yàn)槭窒氯四贻p,所以很可能會有桀驁不馴之人,對這位比他們更年輕的小旗官不服。
來到值房門外,陳嘯庭正了正自己的官帽,手按佩刀踏進(jìn)了房門。
里面滿當(dāng)當(dāng)十名校尉,談笑之聲戛然而止,皆把目光掃向了門口的小旗官。
眾人就這么看著,乃至于都忘了禮數(shù),或者說看見陳嘯庭這么年輕,跪拜他眾人有些羞恥。
正如張元勝拿他立威,陳嘯庭新官上任也是要立威的,于是他開口道:“錦衣衛(wèi)的上下尊卑,你們都忘了?”
人們從不缺乏善于逢迎者,被陳嘯庭這么一提醒后,立馬便有兩人單膝跪地道:“屬下劉建平、王維棟,參見大人!”
可能是因?yàn)檫@兩人最年輕的緣故,他們才表現(xiàn)得很識趣,陳嘯庭記住了他們的名字,這是屬于能重用的。
而剩下的校尉們,這才一個個參拜下去,口稱“參見大人”。
陳嘯庭沒有立即叫他們起來,而是徐徐往值房上首走去。
土紅色官服的下拜晃在眾校尉面前,此時陳嘯庭一句話都沒說,但眾人已感心頭沉重。
這種沉重讓他們不敢抬頭,眼睛只盯著陳嘯庭的官靴,等待著他腳步的停止。
官威這個東西是有彈性的,就看為官的人會不會用,會用的人就能將手下壓得服服帖帖,否則就免不了被架空。
來到值房大堂上首,這里擺了一張椅子在,距離椅子最近的是劉建平和王維棟。
值房左側(cè)偏廳是小旗官私人辦公場所,右側(cè)偏廳則是一間會客室,總體來說比廣德百戶所寬敞多了。
解下佩刀,陳嘯庭緩緩落座于椅子上,將佩刀“砰”的一聲杵在地上。
這聲音仿佛砸在眾人心頭,讓房間內(nèi)的氣氛不由更為凝重,有些心理素質(zhì)稍差的甚至額頭冒出了細(xì)汗。
看著下方跪著的十個人,陳嘯庭緩緩開口道:“千戶所校尉千余人,加上差役人數(shù)更多,上下井然有序靠的就是鐵一般的規(guī)矩!”
說道這里,陳嘯庭聲音陡然拉高,將佩刀再度往地上一杵,厲聲問道:“你們就是這般守規(guī)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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