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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球上的完美家園 159 大嫂

作者/土星喵嗚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女三隊共有百人,十人為一組,每組配一個帶訓(xùn)士官。第四組的帶訓(xùn)長官姓徐,第一次帶小組跑操時,見面先介紹自己:“各位大嫂,我姓徐,叫徐進才。是你們考拉奇集訓(xùn)期間的帶訓(xùn)官。”然后,徐進才環(huán)視了組里每一個人,伸出手指頭點向緋縭:“這位大嫂,你做小組長吧。”

    這段時間,大家的稱呼都有點亂。

    絕大部分被征召家庭都是年輕無孩夫妻,初相識時,先生太太地用敬稱,同事鄰居做熟絡(luò)了便開始親切地直呼名字。他們和士兵軍官的年齡不相上下,在行營內(nèi)走動相遇,含笑致意也就過去了,遇到非要說話的時候,男人們還好說,招呼一聲兄弟就可以說事,女士們有些為難,按外頭世俗的稱呼,把官兵叫做先生,肯定是不妥的,也不知是誰起了個頭,把大兵們叫小哥,后來瞧人家冷眉冷眼氣質(zhì)嚴肅,就流行叫了戰(zhàn)士哥,見到服裝上有銜的,不論大小都呼長官,官兵們則統(tǒng)一把這批家眷稱為女士。

    不過集訓(xùn)規(guī)定,征召團所有人每天上午要跑操,跑操時都有軍官來帶訓(xùn),這么著抬頭不見低頭見地,情誼日漸多漲些。帶訓(xùn)官對自己麾下隊員用女士這種稱呼肯定不能啊,顯得太生硬,便叫了大嫂。這一股風(fēng)潮傳開去,官兵們對行營內(nèi)所有女眷通通喊作大嫂。

    現(xiàn)在,這大嫂是時髦語,連同征召團的那些男士見到別人家的女眷,也不再像前些日子那樣,彬彬有禮稱某夫人某太太,全都改為大嫂。

    新星開發(fā)史這本聯(lián)盟巨著里,記錄了一些參與者私人感悟。有一段是這么寫的:

    去往一個全新的地方,我們漸漸有預(yù)感,并且這種預(yù)感越來越清晰,所有的過往都好像在路上戛然而止,不管你是什么人,準備做什么人。我們像被抄起的流沙一樣,不由自主匯聚,和天南海北根本不認識的人認識、打交道、打造自己,也打造自己的新世界。

    緋縭覺得這段寫得挺好。確實,行前集訓(xùn)就已經(jīng)像一次洗沙行動,大家有志一同,穿一樣的衣服,住一樣的地方,逢人不出三句必交流相互的工作,湊想以后在羅望的生活,并不太深聊過去。洗沙行動將男人們都洗成了兄弟,女人們都洗成了大嫂,概無例外。

    剛被叫大嫂時,緋縭還沒習(xí)慣,那會子對帶訓(xùn)的徐士官一眼望去,人比較木,因為她幾乎不說笑,在一眾女眷中便顯得十分穩(wěn)重沉靜。這是徐士官中意她的主要原因,要知道,大部分女眷比士兵們愛說話,偶爾有幾個文靜的,通常性格羞澀軟綿或者身體素質(zhì)要虛弱一些。緋縭這種不太說話也不體弱的女子,比其他人契合軍隊的氣場,被徐士官憑外表就相中了。

    緋縭老爹曾經(jīng)和她說過,出去混集體,有公事能擔(dān)點就擔(dān)點,特?zé)┝瞬趴梢跃芙^,不要顯得太冷清太無情,所以她以前讀書時,對同學(xué)的小圈子活動沒大興趣,但是班集體有啥義務(wù)工作叫她參與,她是肯的。那時候被徐士官一點名,聽說做小組長只要每天排在最前面領(lǐng)跑,她思忖這活不為難,便接了任命。

    這天是兵荒馬亂撤退到河谷的第一天,她按著徐士官的指示,領(lǐng)著大家從河谷的一角邊喊羅望邊跑上了山間小路。徐士官人不錯,大概體諒她們昨天半夜拉練辛苦,早先交代過她速度可適度緩一點,緋縭便喘著氣沒有拼命提速。

    山間陽光出來,鳥語花香。尚有余力的女眷忍不住開始抽隙說話:“徐長官,昨天夜里你也陪我們演習(xí)了嗎?”

    “嗯。”

    “哎呀,沒看見你呀。”

    “徐長官,你昨晚都負責(zé)什么呀?你們那些來催趕的士兵太兇了,真嚇死人了。”

    “我隔壁帳篷的太太,就好巧在路上碰到了她的帶訓(xùn)官,看到她家東西多,還好心幫她提了一個包。”

    “哇,真好。”

    女眷們真是不嫌累,一邊氣喘吁吁一邊還聊得起勁,徐進才蹙緊眉,又不能對這幫女眷真呵斥,便提起嗓子朝前喊:“小組長,口號拉一句。”

    “羅望,羅望。”緋縭立即配合道,跟機械八哥似地溜順。

    過不多時,徐進才在隊尾高喊:“小組長,前面岔路口調(diào)轉(zhuǎn)方向,全體返回。”

    全組歡呼雀躍:“徐長官,我們今天跑好了?太棒了。”

    “河谷集合,進行下一個訓(xùn)練。”徐士官不茍言笑道。越接近河谷大本營,越往人多的地方去,就越是色厲內(nèi)荏,“小組長,口號呢?”

    “羅望,羅望。”緋縭敞開嗓。

    她便是這樣板著臉,高喊著羅望羅望,領(lǐng)著她四組大嫂們,和女三隊其他姐妹組聚成了一個大方陣,一路跑進了射擊訓(xùn)練館。

    商檀安打完一輪退下,換另一組上去練習(xí),他耳聽得女子的口號聲,下意識側(cè)頭望去,見遠遠地來了好些女眷。

    “家屬也要練射擊?”隊友小聲驚奇道。大家紛紛往邊上靠,將過道讓開給女隊過。

    一組又一組,源源不斷地經(jīng)過,商檀安無可無不可地瞅著,待要移眸,目光一頓,新過來這組的領(lǐng)頭人咋那么眼熟,再定睛一看,可不是他家晏大小姐么。

    盡管剛經(jīng)過運動臉頰脹得微紅,緋縭的神情一貫冷清,挺直腰桿,目不斜視,馬上就要經(jīng)過,商檀安輕咳一聲,便見她肅著臉朝兩邊睨,又慢一拍才對上他的視線。

    商檀安微微揚眉,以目征詢。

    緋縭也驚訝,瞟一眼,微不可查地點點頭,腳下不停,繼續(xù)走去。

    “檀安,莫非是商大嫂?”同組的人見狀問道。

    “……是。”商檀安瞅著緋縭的背影,被隊友的這聲稱呼弄得險些岔了神。

    徐進才一聲令下:“全體立定,報數(shù)。”

    嘩地齊刷刷靴子頓地,再嘩地齊刷刷旋轉(zhuǎn)身,緋縭高聲起頭:“一。”

    商檀安自眾多尖細的女聲中捕捉到同樣又脆又利的喝聲,不由有種啼笑皆非的怪異。

    “完了,她們變成這樣,以后我們誰還敢吵架?”隊友們咕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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