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沛琰的確很疼阿若公主。”驍陽這么跟殷絮他們說,這會兒他們已經(jīng)安頓妥當(dāng),坐在花園里等待親衛(wèi)們帶領(lǐng)他們前去神殿,王城禁地,總不適合亂走,所以四個人就坐在花圃邊的涼亭里聊天,他們波折許多日,甚少有這樣的閑暇安逸的小坐。
秦言先笑了,沒想到驍陽還挺八卦的:“我也覺得,不過他們每個人似乎都很疼阿若公主,不過想想也是啊,阿若公主聰明伶俐,又漂亮活潑,也沒什么理由不疼她吧?”
“一看你就是個色坯子。”顏歡撇著嘴嫌棄的看著秦言:“從一開始我就看出來了,你的眼睛都沒從阿若公主臉上離開過。”
“我不看她難道看你啊,”秦言的嘴都快撇到地上了:“古怪刁鉆,丑陋狡猾。”
顏歡捋起袖子就要上:“剛才風(fēng)太大我沒聽清,你再給我說一遍?”
“好話不說第二遍!”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像什么樣子。”驍陽無奈的把顏歡拉開:“說話就好好說話,你們怎么三兩句不和就要吵。”
“是她先動口的,我是君子,只是合理防衛(wèi)。”秦言哼了一聲。
“這次是我先,可是之前每次都是他。”顏歡也哼了一聲。
殷絮撲哧一聲笑了:“或許這就叫歡喜冤家?”
顏歡和秦言異口同聲的嚷嚷:“才不是!”
說話間阿彩走進(jìn)了園子,她正眼都不想看他們,假裝四處看風(fēng)景,不情不愿的說:“阿若公主讓我請你們來,她在王宮前面等著你們,然后會帶你們一起去神殿。”
“你不一起去嗎?”顏歡揚(yáng)了揚(yáng)眉。
阿彩沒好氣的看了她一眼,似乎在怨怪她哪壺不開提哪壺:“我們不被允準(zhǔn)靠近神殿,這么說你開心了?”
顏歡抿了抿嘴,看到阿彩那個一臉厭惡的樣子,笑了一聲:“就——有那么一點點吧。”
“哼!”阿彩拂袖先走一步,驍陽對她使了個嗔責(zé)的眼色,轉(zhuǎn)身跟著阿彩和阿若公主匯合。
“天氣很熱,是不是?”阿若公主看到他們便綻開了笑容:“是時候換身薄一點的衣裳了,不過今天倒是不用,神殿里總是很冷——阿彩,你在這里候著吧,我?guī)麄內(nèi)チ恕!?br />
阿彩躬身行禮:“是,公主。”
一路越過成蔭的高大灌木,這里的道路筆直肅穆,一條路直通神殿,愈發(fā)顯得幽謐深邃,這里甚至沒有蟲鳴鳥叫,望著神殿盡頭把守的那些黑袍長杖的巫祝使者們,讓人也不禁跟著提起了心,心底油然生出一種敬畏之意。
阿若公主似乎已經(jīng)得到了巫祝的首肯,待他們一行走近,那些巫祝使者紛紛把右手放在胸前躬身行禮,神殿的大門古樸粗獷,卻高大威嚴(yán),它似有感知,在他們靠近之后應(yīng)聲而開。
吱呀——
那是很悠長的聲音,聽起來就像一聲年邁的嘆息,寂寞而古老。
放眼望去,神殿有數(shù)重門,每一扇門都有兩根巨大的石柱支撐,柱子上雕刻著圖騰和銘文,象征著他們不可窺見的久遠(yuǎn)與神秘。
一行人不覺屏息,倒不是因為害怕,而是不約而同覺得到了這里,便應(yīng)該尊重別人的信仰,可以不信,卻不能不敬。
數(shù)重門次第而開,一直走到最后,一扇古舊的木門開啟之后,他們看到了神殿的深處。
這里沒有高高在上的王座,屋子很空曠,又因為窗戶都很高,整間屋子只有細(xì)微的光線透進(jìn)來,抬頭一望,屋頂高到不可觸及,卻有很多黑色的帷幔垂下來,窗戶外面的風(fēng)一吹,數(shù)重帷幔隨風(fēng)而動,光影投下細(xì)細(xì)微塵,這里顯得孤曠而寂寥。
那位狄熵大人就坐在大殿中心的一個蒲團(tuán)上,面前有一張桌子,桌子上面只有一張羊皮紙。他依舊是那日的黑袍,面上帶著獸骨面具,即便在這樣的地方,他也不愿輕易以真面目示人。
他身旁那個白衣女子垂手而立,顏歡注意到,她身上彌漫著強(qiáng)大的妖氣,面容姣好卻很是清冷,是一種讓人無法觸及的遙遠(yuǎn)。
是阿若先開口,她走到巫祝面前,雙手放在胸前向他躬身行禮:“狄熵大人,阿若來了。”
面具后面的巫祝開口時蒼老且溫和:“阿若,這就是你口中愿意幫你找回記憶的朋友們?”
“是啊,那天他們的本事大人也見到了,如果整個苗族都沒有人可以幫我,那他們不就是最好的選擇嗎?”阿若努了努嘴,卻不改她的虔誠:“您曾經(jīng)答應(yīng)過阿若,我找到了愿意幫忙的人,你就同意我找回記憶的。”
巫祝沉默片刻,側(cè)頭輕喚:“羽璃。”
白衣女子垂首默然,從袖中拿出一張羊皮紙卷雙手呈到狄熵大人手上,狄熵接過紙卷,抬眼望著面前的人:“阿若說過,她已經(jīng)答應(yīng)你們以尋回記憶跟你們想要的解毒之法做交換。修仙者,你們或許未必能夠達(dá)成阿若的心愿,前路艱險,如果現(xiàn)在想退卻還來得及。”
“如果不幫這個忙,你是不是也不肯將解毒之法告訴我們?”顏歡對他側(cè)側(cè)腦袋,有些無奈的笑了:“如果可以,誰也不愿意去涉險,可是眼下沒有別的辦法不是嗎?所以干脆就姑且一試,萬一呢?”
戴著面具的男人又是片刻的沉默,他淺淺嘆息,點了點頭:“好吧,既然你們執(zhí)意,我便也不再堅持。羽璃,你護(hù)送他們到雨林,為他們指明道路,之后便不要再前行了,回來復(fù)命,靜待結(jié)果便可。”
羽璃一點頭:“是。”
“狄熵大人,就不能換其他人嗎?我不信任羽璃,”她瞪了白衣女子一眼,毫不掩飾她的反感:“神殿里那么多人,又不止她一個知道該怎么走。”
“阿若。”狄熵抬手示意羽璃先退下,待羽璃走遠(yuǎn),他開口說話了:“我已經(jīng)跟你說過,羽璃不是壞人,請你善待她。”
“是狄熵大人受了蒙蔽,出事那天羽璃明明在場,可是她就好好的。”阿若一臉的不忿:“我和沛琰哥哥都失去了記憶,只有她好好的,可是她什么都不肯說,她是害怕,還是別的?我不信,我也不想聽,可是我看到她就討厭她,我從來沒有這么討厭過一個人,直覺告訴我,她一定有問題。”
狄熵的嘆息化為一聲無奈的笑:“這個問題,我們已經(jīng)爭論了許多次,如今想必也說不明白,可是我已經(jīng)下達(dá)了旨意,你信她也無妨。”
阿若哼了一聲,卻終是拗不過狄熵:“好吧好吧,反正我也去不了那邊,看不到她就好。”
“阿若年幼,讓諸位見笑。”狄熵略略垂首向他們表達(dá)歉意:“你們今日就在王城歇下吧,明日一早啟程。”
“很遠(yuǎn)嗎?”殷絮抱起手臂,微微皺了皺眉。
狄熵笑道:“不遠(yuǎn),羽璃引路,不出半日你們便可到大入口,可是那里與別處不同,他們不歡迎外人往來,我們也不愿輕易與之結(jié)仇,所以到了雨林,便要由你們獨自前往了。先前沒有說清楚,很是抱歉,”獸骨面具后面的那個人望著一行四人,語氣中帶了幾絲哀憫:“對方很強(qiáng),你們實在不必要做無謂犧牲,而如若你們還能歸來,無論如何,我會把解毒之法告訴你們。”
“巫祝大人,您還沒告訴我們究竟要去到哪里?”驍陽抱拳,向他問道。
“啊,是我一時疏忽,身體已經(jīng)年邁,我很難不被影響,最近越來越容易忘記事情,星盤也總是看不準(zhǔn)了。”狄熵嘆了一口氣,抬眼望著他們:“辛夷。拿走阿若記憶的,是那些辛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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