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方佳人時李言把這件事說了一下，方佳人問李言，“你弟弟平時揮金如土嗎？”
“怎么可能，不會，我和他同學都見過。”
“難道他開的是超跑？”
“不是。你問這么多是覺得有什么問題嗎？”
方佳人搖搖頭，“按照你弟弟的情況就算他借別人都未必會放這么一大筆賭債，讓他欠債也得知道他能還才有意義。”
“你意思我表弟是被人設計了？”李言抬起眉頭
“有這個可能，不過你舅舅那種人品得罪人也不奇怪，也許是哪路神仙借著你表弟給他添些堵。”
“那我讓我舅舅留心一下。”李言想了想畢竟還是血親，卻不知道是自己帶累了張寅。
方佳人輕輕一笑，“不用你提醒，你舅舅那個人精肯定想把這個人挖出來，不過挖出來也沒用。”
“為什么？”
“你覺得一出手就是300萬還敢砍你表弟手的是一般人嗎？你舅舅手里能有幾個三百萬？”
李言撫著額頭，這事看來不是表面那么簡單，但說到底都是張寅那個家伙好賭，不然就不會生出這么多事。
“不想這些了，好不容易見一面。”
“元旦后你就搬過來了，到時天天見，不知道哪一天就厭倦了。”
方佳人的面容還維持在年輕了幾歲的狀態(tài)，她推了李言一下，好似撒嬌一般。
李言重新把她摟在懷里，親了一下她的額發(fā)，“我就希望天天看到你。”
兩個人正你儂我儂時李言的手機響了，是林牧打來的。
“什么事？”
“麗麗不見了，你知道哪里能找到她嗎？”
“什么叫不見了，她不見了你找我干嘛，你不會給她打話嗎？”
瞥了一眼方佳人，李言有點心虛。
“她要是接電話我找你干什么？你不是去過她家嗎，給我地址。”電話那一頭的林牧一點也不客氣。
“那個地方七拐八拐的，哪說得清楚。”
“那你現(xiàn)在出來，帶我去。”
“我現(xiàn)在不方便，明天帶你去吧，就這樣，掛了。”
“你去過麗麗家？怎么沒聽你說過？”方佳人的面色看不出喜怒。
“就是我和林牧打架那次，她家有個裁縫鋪，我就去換了一套衣服，你記得嗎？”
“我想起來了，就是第一次為了麗麗打林牧那次，那套質(zhì)地一般的衣服，是不是？”
“不是為了她，是我磅礴的正義感發(fā)作了，好嗎！？”
李言必須解釋清楚這個問題。
“你要不然現(xiàn)在就帶林牧去吧，我聽他口氣挺著急的。”
“不去！說不定人家麗麗就是因為躲他才辭職的，可能換別家干了。”李言覺得很有可能，林牧那個變態(tài)不知道又對人家干什么了。
“我覺得不一定，其實我對麗麗的印象還可以，但就是一想到你們以前那個過我心里確實不大舒服。其實以前我真的不介意。”
“證明你比你以前在乎我了。”李言得意的揚起嘴角。
“得意什么呀你！以后你敢越界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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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李言安排好工作，抽了個空帶林牧去麗麗
上次去麗麗家的裁縫鋪，都是快一年前的事了，而且那天晚上燈光很暈暗，他只是憑感覺麗麗的家應該在裁縫鋪后間。
現(xiàn)在回憶起來，自己當時的觀察力和思考能力是有多差，一個出臺女住在這么差的環(huán)境，自己以前居然還以為她是享樂型的坐臺女。
因為擔心麗麗真的是換了一家夜總會，晚上不在家，兩個人才選白天去。
林牧到了地方才知道李言沒有騙他，麗麗家這條小巷沒有七拐八拐，五拐六拐也是有了。
下了車李言指著其中一家說，“就是這家。”
這鋪子上合著門板，林牧上前拍著門板，“麗麗，你在嗎，麗麗？”
李言一把拽住林牧，“你干什么，小點聲。”
“小點聲她能聽見嗎？”
“麗麗是人家化名，你這么喊讓周圍人聽見人家還怎么在這里生活！”
林牧只好使勁敲門不吭聲，門板都快被他拍散架了。
“你不是記錯了吧？”林牧有些急燥。
“你自己抬頭看。”李言指著頭頂?shù)臐M布灰塵的舊招牌。
“馮記裁縫鋪，她姓馮？”林牧默默的念著。
正在兩個人毫無頭緒時，一個大媽走到他們面前，“你們是麗麗的朋友嗎？”
兩人愣住了，麗麗居然是她的真名。
“對。”李言先回過神點了點頭。
“你們來晚了，殯儀館的車早就走了。”
“什么殯儀館？”
“你們不是來吊唁的？”
“誰死了？”林牧緊張的問。
“馮麗麗的爸爸呀，你們不是她朋友嗎，她沒通知你們啊？”
說完大媽轉(zhuǎn)身就走了。
“怎么辦？”林牧問李言。
“什么怎么辦，你在這里等著她，我走了。”李言嘆了氣，這姑娘命真苦，連自己都賣了都還沒保住父親的命。
林牧一把拽住李言，“你陪我一起等。”
李言看著林牧皺起的眉心，又嘆了口氣，“行吧，我陪你等。”
兩人從天亮等到天黑。
一輛出租車停到在了他們面前，車上下來三個人，一個四十多的婦女，盡管路燈昏暗，那一頭刺目的花白發(fā)依然隱藏不住，一個少年瘦瘦的身量，還有一個身形窈窕的姑娘。
那姑娘扶著婦女朝馮記裁縫鋪走去。
三個人都帶著黑色的孝紗。
“麗麗？”
馮麗麗回頭看到了昏黃的路燈下兩個一米八多身高的男人，“你們怎么來了？”
“我們看沒你沒去上班就來看看你。”
林牧脫口而出，少年立刻回頭狠狠地盯著兩人。
李言真想一腳踹林牧身上，不會說話就閉嘴，估計麗麗家人也知道她做的什么工作，這怎么可能瞞得住。
“小林，你扶媽媽回后屋。”
“你們兩個跟我來吧。”
馮麗麗把李言林牧二人引到裁縫鋪里，讓他們坐下，給他們一人倒了一杯水，以前沒留意，麗麗的教養(yǎng)其實很好。
“你們來找我有事嗎？”
“打電話你不接，王宮又見不到你的人，我擔心。”看著麗麗臂上的黑紗，林牧還哪有心情喝水。
麗麗點點頭，“那個號碼我不會再用了，王宮我也不會再回去。”
麗麗低著頭笑了一下，“我爸爸不在了，我再也不用去上班了。”
緊接著大顆大顆的淚滴掉了下來。
李言看著不忍，“你節(jié)哀。”
林牧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覺得心里有如捶鼓。
“其實我很后悔，我后悔沒有早點下定決心去上班，如果我早點去上班，我爸爸就能早點透析，就不會這么早就走了。”
沒有弟弟和媽媽在眼前，馮麗麗突然忍不了了，撐不住了，奔涌的淚水決堤般的流下。
李言踢了林牧一腳，使了個眼色。
林牧會意地走到麗麗身旁，輕輕抱住了麗麗，讓這個傷心的女孩有個依靠。
可這個想法只持續(xù)了一秒鐘就被一個少年喝止了，“你放開我姐姐。”
馮麗麗驚到了，站了起來擦干眼淚，
“你們都給我滾！”馮林激動地喊道。
“馮林你干什么？”
“爸爸不在了，你叫這些人來干什么，還是你天生就是賤！”
林牧一把火蹭地點燃了，“媽的，你個臭小子，老子今天非教育你不可，看你以后還敢不敢亂說話！”
馮麗麗一把抱住林牧，“不要，求求你，他還是個孩子不懂事的。”
林牧看著麗麗一下子心就軟了下來。
李言也過來拉住林牧，“人家家里在辦白事，你還鬧事！一個小孩子你計較什么？”
“你沒聽他怎么說麗麗嗎？”
“那是她親弟弟，她都不計較，你這么火大干嘛？”
感覺到林牧繃緊的身體松了下來，馮麗麗也松了手，“你們走吧。”
林牧看了麗麗一眼把錢包里的錢都拿出來塞到麗麗手里，“換號碼了也要告訴我，不然我就來找你。”
“我不能再要你的錢了！”
“借的，以后掙到錢了再還我。”林牧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沒這么溫情過。
“把錢還給他，我就是再也不讀書了，也不要你掙這種臟錢。”
“他媽的老子真他媽的忍不了了。”
李言拉著林牧往外面走，“麗麗我們先走了，有事你給林牧打電話。”
回去的路上林牧心里不是滋味，雖然他也聽李言提過麗麗家里的情況，但其實他并沒放在心上。
這么多年睡過的小姐自己都記不清數(shù)量，人人都有一本苦難史，剛開始他還心生同情，能多給一點就多給一點。
后發(fā)現(xiàn)他媽的劇本都全一個模版，全他媽的有個弟弟，自己居然信了，真他媽的是傻X。
今天到裁縫鋪見到麗麗那張清淡哭泣的小臉，再聽到他弟弟的話，林牧覺得自己以前和他那個混賬弟弟有什么區(qū)別。
“你說麗麗是不是很可憐。”林牧看著窗外。
“她這樣不是可憐，難道你和我可憐啊？”
“我覺得我也挺可憐的，像你這種父母雙全的人不懂我們單親家庭的痛苦。”
“你單親你就可以變態(tài)啊？”林言真覺得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
林牧坐直身體，“我怎么就變態(tài)了了？”
“你去王宮打聽打聽，有誰愿意陪你的臺，愿意出臺的你不要，偏要勉強不愿意出臺的拉人下海，你干的是人事嗎？”
李言說著就感覺到一陣氣憤，“還有，你專門撬別人墻角，你要真喜歡人家姑娘撬就撬了。可是你呢？撬完了你就把人丟一邊，你喜歡的不是人，是撬墻角的過程。”
“行了，別說了。”林牧把臉別到一側(cè)，他以前干這些的時候都沒覺心虛氣短，怎么李言一說覺得這要不是因為說的是自己，他都會覺得這人是混蛋。
“那現(xiàn)在怎么辦？”
“現(xiàn)在去吃飯，我都餓死了，被她弟弟一整，連口水都沒喝上。”李言真是餓得不行。
兩人隨便在路邊找了一個飯店，點菜時李言是什么上菜快就點什么。
“你至于嘛，晚吃一會兒飯餓成這樣？”
“我現(xiàn)在是一個生活很有規(guī)律的人。”
“切。”林牧不屑的翻了個白眼。
“你最近工作有這么忙嗎？約你都沒空。”
李言看了看林牧，“我和姐姐重新在一起了。”
林牧盯著李言有點難以置信，“你居然把天宇的付一鳴干趴下了？”
雖然李言知道林牧肯定猜不到他是真的把付一鳴干趴在地上，但聽著這句還是很受用。
“你真是人才，說說怎么辦到的。”林牧很少八卦但這事他真的很好奇。
真實情況肯定是不能說的，但李言得意道，“他除了比我有錢，哪一樣比得過我，再說了，我這么年輕，將來誰更有錢還不一定呢。”
林牧吃著花生聽得津津有味，“我很少佩服別人，我是真服你了，既然重歸于好了約出來吃頓飯慶祝一下。”
“年底我們都很忙，等過完元旦吧。”
“行，那這頓你請，下次叫上章俊，我請你和姐姐吃飯。”林牧嚼著花生吃得沒心沒肺的樣子。
“為什么我請，今天我是陪你來辦事的。”李言挑著眉問道。
“我剛才把錢都給麗麗了。”
“現(xiàn)在可以手機支付，你沒帶手機？”
“我不會用那個玩意兒，一頓飯你計較個屁。”林牧剝著花生根本不搭李言那一茬。
“認識你真是我三生有幸。”李言算是服了，干活不給飯吃就算了，還得倒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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