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方佳人帶著鄧彬去了羅云觀。

    羅云觀在慈夢山的山頂，依山而建，走進道觀門先是一片緩坡而后是長梯。

    兩人走至后殿在三清觀拜過以后方佳人走到一位年青的道士面前，“道長好，麻煩通知一下觀主我們是羅豫先生的朋友，慕名前來。“

    跟著方佳人這幾天，對方佳人這種睜眼說瞎話的本事鄧彬已經見怪不怪了，他倒是好奇方佳人要怎么說服觀主，要知道這件事真是走鋼絲，一個不小心就是萬劫不復。

    不過一會兒一位長須道士走了出來，“兩位居士，我就是觀主，兩位前來有何事？“

    方坐人微笑，“觀主，我們尋一個安靜處說話吧。“

    觀主摸了下胡須，“兩位居士跟我來。“

    進房間之前方佳人對鄧彬說，“你在這里等著。“

    觀主和鄧彬都愣住了，方佳人微笑著，“觀主，我們進去吧。”

    鄧彬在門口等了半小多小時門打開后方佳人微笑著對觀主說道，“那一切就拜托觀主了。”

    觀主口氣平淡，“居士請放心，請信守諾言。”

    “那是自然，于我沒好處的事我從不插手。”

    “那就不送了。”說完觀主就回屋關上房門。

    方佳人微微一笑轉身離開。

    鄧彬跟在方佳人的身邊，出了道觀忍不住問道，“方總，您和觀主都說什么了？”

    方佳人冷著臉，“說什么你不必知道，抽簽應該沒問題了，不過這次你辦事太不利了，知道我為什么這幾天都帶著你嗎？“

    鄧彬沒答話，這女魔頭又要開始發飆。

    “我就是要讓你知道沒什么不可能的事，只有不努的人！”

    這話說得鄧彬好心塞，好歹自己也是區域銷售總經理，方佳人就像老師訓學生一樣，一點不給面子。

    “這個標參與的所有人獎金減半。”

    “方總，這是不是罰得有點狠？”挨幾句罵就是心塞一點，扣獎金可就是真割肉了。

    方佳人停下來看著鄧彬，冷笑了一聲，“難道你以為我會讓公司給你們付15萬嗎？我這里還要疏通觀主呢。“說完繼續下山。

    鄧彬看著這修長的背影只覺得恨得牙根癢癢，打死他都不相信觀主會接受金錢的賄賂。

    ………………………………

    到了月末羅豫照例去爬慈夢山。

    進了道觀輕車熟路進了觀主的房間，觀主也已經等在那里了。

    每個月羅豫都要來卜上一卦。

    搖完卦以后觀主掐指著不停算著什么，“你最近有女色近身。”

    羅豫認真聽著觀主解卦，觀主根據卦相說中他的事是常事。

    “這個女人你是很早就喜歡她了。”觀主搖搖頭，“這可不是一朵好桃花，接近多了可能會妨害到你。”

    羅豫皺起眉，觀主說的句句準確，他反駁不了。

    觀主摸了摸長須，“除了這個女人還有一件事，有人在盯著你。”

    羅豫額筋一跳，“是誰？”

    “這個看不出來。”

    “有什么辦法破除？”

    觀主看了羅豫一眼，“東南方紅楓市有土木工程，你要找名字里有木字的公司來建設，雙木結合成林，可擋一災。“

    這才剛年初，紅楓市土木工程他說得算的就只有那個學校。

    方佳人來找過自己以后羅豫特地看了一眼中標的三個單位，含木的公司就是方佳人的奧柏，這是天意嗎？

    羅豫不死心，“關于那個女人就沒辦法接近？說實話，真人，我對這個女人是有些動心的，到我們這個年紀難得喜歡一個人。”

    觀主搖搖主，“這個女人既妖且艷，亦柔亦剛，聰慧異常，我說的對嗎？“

    羅豫咽了一下口水，“是的，真人。“

    “這樣一個女人太惹眼，你覺得能放到身邊嗎？但是普通交往無事，你放心好了，喜歡沒事看看就好。“

    羅豫嘆了一口氣，“我知道了真人。“

    回去的路上羅豫盤算著到底是在誰盯著自己，巡視組剛走，現在真是草木皆兵，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回去就把奧柏的事跟紅楓市那個學校的校長敲定，讓各方人馬都撤了吧。

    4月1號當天抽簽結果是奧柏中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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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佳人坐在辦公室接到鄧彬報告的消息，并不意外，本來就該如此，但是，好險。

    鄧彬心里也松了一口，那天去完道觀以后再沒見方佳人有動作，其實他心里還是有疑慮的，現在想想要是沒方佳人這單子也拿不下來，不如當成自己是白得一半獎金，這么一想心里舒服多了。

    鄧彬就是好奇方佳人和觀主都談些了什么，要知道愚弄羅豫可是一件風險很大的事，絕對不是用錢就可以讓觀主答應的事，肯定也不是色誘，色誘直接找羅豫不是更好嗎？

    本來以為方佳人靠著臉蛋爬上這個位置，現在看，方佳人的手腕可真是厲害，幾招兒就盤活了單子，鄧彬長嘆一口氣，看來自己想再進一步遙遙無期了。

    方佳人想著那天羅云觀主的臉色那真是恨不得殺人滅口，可惜呀，她帶著鄧彬一起去，有鄧彬在外面候著她還怕什么？

    要說起來這還是自己在畢圓時從一個計生辦主任那里聽到的秘聞，有一天有人找他幫忙落一個超生戶口，那孩子的父親正是羅云觀主。

    為表答謝羅云觀主給計生辦主任卜了一卦，指點一二，結果樣樣都說中了，計生辦主任就告訴方佳人有機會一定找羅云觀主卜一卦。

    方佳人當時只是笑笑，想不到這樁秘聞居然在多年后幫到自己，重點是這個孩子不是婚內生子，而是一個私生子，觀主的操行如果有問題，那就是硬傷，等于斷了以后的前途。

    觀主就是擔心知道人太多才親自去辦這事，結果百密一疏，沒算出來這計生辦主任有一天會壞了自己的事。

    方佳人笑著想不知道羅云觀主會不會擺什么陣法咒自己，好在她不信這些東西所以也不介意。

    正得意時手機響了，是付一鳴。

    “怎么了付總？“

    “約你吃飯。“

    “你不是天天都把飯送到我家嗎？“

    “你意思去你家吃？“

    方佳人皺起眉想起那次的不愉快，想起來就真的再不想和付一鳴有任何瓜葛。

    電話里的沉默讓付一鳴意識到自己失言了，現在和方佳人是靠利益維持著脆弱的關系，是自己忘形了。

    “私房菜館吧。“方佳人調整好心態，為了工作，必須和付一鳴維持良好的互動，哪怕是表面的，也省得自己堵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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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私房菜館付一鳴站起來幫方佳人向后挪動了一下椅子，又者把椅子移回去。

    “我已經點好菜了，你看看還有什么想加的？“

    方佳人看了一眼明細，都是自己愛吃的，抬起長眸看著付一鳴，“付一鳴，你的控制欲這么強不累嗎？“

    付一鳴薄唇微彎，“還好，掌控不了我更累。“

    “你今天找我什么事？”

    付一鳴紳士的回答，“沒事就不能找你嗎？”

    “你說呢？”方佳人可沒閑功夫陪付一鳴閑聊。

    “我今天找你是想問你有沒有想過自己持股？”

    方佳人長眸閃了閃，“什么意思？”

    “我有一家子公司缺一個總經理，如果你肯來我給你10%的股份。”

    “不去。”

    “這么快就拒絕了？”

    方佳人淡淡的笑容有三分迷人，“我喜歡的是工作本身，又不是錢，持再多的股份也只是子公司，規模有限，難道你是指望我去幫你發展壯大？那更不可能了，我對開疆辟土沒興趣。”

    “明白了了，是我考慮得不夠全面。“

    方佳人瞥了付一鳴一眼，“你的問題不是考慮得不全面，是太心急，我就不明白了，你一天到晚總盯著我干嘛，找找20歲的小姑娘不好嗎？“

    付一鳴薄唇輕啟，“要是20歲的小姑娘有你的智慧也許我會考慮一下。“

    “我聽說紅楓市學校的那個項目你們拿下來了，你怎么做到的？“

    “那是我下屬的單子，我不清楚。“方佳人長眸里的琥珀色閃了閃。

    付一鳴輕嘆一聲，“你現在對我能有一句真話嗎？“

    方佳人抬眸盯著付一鳴，“我逼你聽我說話了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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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靜一禪茶的包廂，空氣里飄著淡淡的茶香。

    “現在約章俊出來一次是真麻煩，想不到他結婚后居然就成妻管嚴了。”

    李言輕輕一笑，“你結婚后還指不定什么樣呢。”

    “反正不會像他那樣。“

    正說著章俊就來了。

    林牧打趣的問章俊，“你老婆練得哪門功夫讓你怕成這樣？“

    章俊橫著看了一眼林牧，“要不怎么說你不懂生活呢？我哪里是怕她，我是怕兩家的老爺子，懂嗎你？”

    林牧不以為然，明明就是怕老婆，還不承認。

    章俊喝了口茶，心神定了定，咳了一聲，“李言，我有事和你說。”

    “說吧。”李言喝了茶淡淡地答道。

    “我前幾天看到方姐姐了。”

    李言擰起眉，沒有說話，他想問，又怕知道她的消息，這個狠心的女人真就這么拋下自己跑了。

    林牧好奇地問道，“你在哪兒見到她的？”

    “她約我去的金鼎盛世，去之前我不知道約我的人是她。”章俊解釋道。

    “她找你干什么？“這次李言不等林牧開口。

    “她想和我打聽一點我老丈人的事兒，她利誘，我沒忍住。“

    李言皺起眉，“她給了你多少錢？“

    章俊扭捏了一下，“15萬。”

    “我去，什么信息值這么多錢，你小子也太黑了，方姐姐的錢也收。”林牧橫了章俊一眼。

    “沒辦法，我缺錢，再說了，她是和同事一起約的我，這筆錢估計是他們公司付的。李言，我就是先和你知會一聲，免得以后有什么誤會。”章俊觀察著李言的臉色。

    李言拿起茶杯面無表情，“她的事知會我干嘛？”

    李言的這句話章俊是一個字也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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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輝約方佳人到自己家吃晚餐談公事。

    聽到敲門聲梁輝打開門，只見方佳人拎了一個水果籃，平底鞋，休閑裝，長發束起，讓梁輝想了大學時的方佳人。

    “有你這樣的主人嗎，把客人堵在門口。“

    梁輝回過神，“快進來，怎么那么客氣還帶了水果。”

    “上門做客自然要帶點禮物，還有，上次還沒謝謝你呢。”方佳人坐在沙發上打量著房子，上次自己喝醉梁輝把她帶回來，醒來以后的慌張，走的又匆忙，也沒好好看看這房子被梁輝布置成什么樣了。

    梁輝端了兩盤牛排上桌。

    “做好了，來吃吧。”

    方佳上到餐桌前，切了一塊肉放進嘴里，“煎的不錯，你今天找我什么事，公司里不能說嗎？“

    “我想把人事總監換掉。“梁輝口吻平淡的像在說我要喝水。

    方佳人長眸微瞇，“已經有人選了？“

    “嗯，“梁輝手沒有停，切著肉，”獵頭推薦的。“

    “因為他是上任總裁的嫡系？“方佳人有點疑惑，要說辦公室斗爭她經歷的多，最重要是上位者對你感觀。

    “不全是，我新上位不建一個自己的團隊，那成績不是等于是上一任的了嗎？“

    方佳人長眸里流露出憂慮，“這樣會不會太激進了。“

    “當然不會，你放心我自有安排。這件事我提前告訴你是怕你到時太驚訝。“

    方佳人明白梁輝這是希望取信于她。

    “你到奧柏以后業績不錯，整個東南區都比往年業績要高出一大截，但是佳人，我要提醒你，你是全國的總監，不能只把精力放在東南區。“

    方佳人點點頭，“我下周安排一下和各區銷售總經理開個視頻會議。”

    梁輝溫柔一笑，“你辦事，我很放心。“

    吃完牛排，梁輝收了餐盤又端上一盤水果，以前梁輝一直都很溫柔，但并不體貼，方佳人當年可不敢想讓梁輝給她端水果。

    “話說你變化這么大是不是因為你上一任老婆？“方佳人一口一顆提子。

    梁輝垂下眼簾，“我要說是因為你呢？“

    方佳人停了下來，“我們之間的事都過去多久了？你以為是釀酒啊，時間越久越好。”

    “沒事我就先回去了，謝謝招待。”方佳人站起身。

    梁輝拉住方佳人的手，“能不能別走。”

    方佳人抽回了自己的手，琥珀色眸子光亮沉著，“梁輝，我們就好好地做同事吧，除此之外的事你就不要多想了，我方佳人從來不吃回頭草。”

    門關上的那一刻梁輝目光陰沉起來，方佳人不再是當年那個小羊羔，但他也不是牧羊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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