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我一程?去哪?上西天嗎?”紀云冷笑。
“西天?那有點遠,送起來太費油錢了。”徐值周說道,“不過你要是真想去,我可以幫你定個機票。”
紀云想到兜里沒電的手機,抿抿嘴,坐上了徐值周的車子,“走吧,送我去楊和星的家。”
坐在后排,紀云快速地報上了楊和星的地址。
“好吧,不過你不先回家一趟嗎?”徐值周打開車門坐在駕駛座上,“事情鬧的這么大,你不回家報個平安?”
“不需要,你開你的車。”紀云冷淡地說道,“我只想要確認我學生的安全。”
反正老媽現在還在上班,應該沒什么問題,除非……
“你沒對我媽做什么吧?”紀云突然問道。
“無仇無怨的,我為什么要對阿姨下手?”徐值周開著車,眉眼帶笑。
“但愿你沒騙我。”
紀云說了一句后就沒說話了,只是微微側著頭看著窗外不斷閃過的景色。
……
四個小時前——
楊和星慢慢睜開眼,頭腦依然暈暈沉沉的,有些難受。
他這是在哪?
楊和星發現自己坐在一輛車子里,前面開車的人正是博士。
“醒了?”博士抬抬眼皮問道。
“博、博士,我們這是要去哪兒?”楊和星晃晃不清楚的腦袋,虛弱的問道。
“你想去哪兒?”博士反問道。
“我,”楊和星張張嘴,腦子里突然閃過一些零碎的畫面,那是——
楊和星臉一白,他攻擊紀老師了?還把老師的手劃傷了?
“博士,那瓶藥劑?”楊和星想到似乎有人在他的腦海里下了命令,藥劑是博士給的,可博士為什么要那么做?
瞥了一眼博士冷漠的側臉,楊和星抖了抖身子,牙齒打著顫:“博士,我想回家。”
他以后該怎么跟紀老師解釋?
他不想再當試驗品了,太可怕了。
至于錢,他以后會賺的,他會賺很多很多的錢治好媽媽的病的,所以,他不能再吃藥劑了,不然,自己遲早會出事的。
楊和星緊緊捏著衣角,結結巴巴地問道:“博士,我想、我想退、退出。”
“退出?”博士換了個方向,快速地開向楊和星的家,“你不想錢治媽媽的病了?”
博士的語氣冷冷淡淡的,聽不出他有沒有生氣。
“錢,我自己會想辦法的。”楊和星低下頭,膽怯的問道,“所以,我可以退出嗎?”
楊和星盯著褲腳的線頭,手心漸漸出了汗。
“你想退出就退出啰,我從來不喜歡逼迫,那樣可沒意思。”博士嘴彎了彎。
不知為什么,楊和星打了個寒顫,有種不好的預感迎上心頭。
“那,謝謝博士。”
看著后視鏡里毛茸茸的頭頂,博士露出了不明意味的笑容。
真是個天真的小家伙,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有點進步。
車子快速的行駛著,很快就到了一座破舊的樓底下。
然而平時冷冷清清的貧民窟今日卻十分熱鬧,專屬于救護車的笛聲不斷響著,一群人圍在一起似乎在看熱鬧。
這是發生什么事了?
楊和星趕緊打開門跳下車。
“這是你今日的報酬。”博士也從車里走下來了,扔給他一個厚厚的信封。
楊和星手忙腳亂地接住了,長長的劉海遮住了他的眼睛。
這是傷害了紀老師才得到的錢。
楊和星想到紀云平時對他的照顧,下意識地攥緊信封。
“謝謝博士。”楊和星快速地謝過了,然后拔腳沖進人群,就好像后面有什么怪物在追趕著他。
“就看看你會做出什么選擇了。”博士斜靠在車邊,戒了許久的煙癮突然犯了,博士從褲兜里掏出一盒煙和一個打火機。
“啪嗒”
專門定制的打火機冒出了火光,博士從煙盒里拿出一支煙點燃,但是并沒有放在嘴里抽,只是夾在手指間任由它燃燒。
“對不起,讓一讓。”楊和星低著頭往前擠。
這是又出什么事了?人好多啊。
“和星,你今天怎么放學這么早?”躲在人群里的肖肖瞥見低頭往前沖的楊和星,趕緊拉住了他,但又擺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這里發生什么事了?又是打架斗毆嗎?”楊和星問道,但是肖肖的臉上流露出了同情和不忍的神色。
楊和星停下腳步,心不安的劇烈跳動起來。
“到底發生什么事了?難道是我家,”楊和星抓住肖肖的肩膀,不斷的逼問著。
走之前博士神秘的微笑在腦子里不斷浮現著。
“你說啊!”
“兄弟,你,節哀。”肖肖別過頭,不敢再看楊和星的臉色。
“不可能的,我家怎么會出事?!”
楊和星似是受到了巨大的打擊,松開抓著肖肖的手,難以置信地后退了幾步,但是卻撞到了后面人的身上。
“長沒長眼睛啊!”
“不,不可能!”楊和星突然拼命的往前擠,想要看看躺在擔架上的人。
外婆!媽媽!她們不會出事的!
楊和星緊緊咬著唇,眼眶都紅了,但是硬憋著沒有落下一滴淚。
“誰啊,瞎擠什么?”
“哪個王八蛋踩到我的腳了。”
抱怨的聲音一道接著一道。
楊和星憋著一口氣終于擠到了人群中心,此時一群醫護人員正好抬著一個擔架,那上面躺著的人正是外婆。
楊和星的腳一軟,摔在了一個醫護人員的腳前。
“小朋友,你沒事吧?”男人趕緊把楊和星扶起來。
楊和星甩開男人的手,撲到擔架邊,想要看清楚上面躺著的人。
“小朋友,她是你的親人嗎?”醫護人員問道,眼里是滿滿的憐憫與同情。
另外一輛車里還有一個擔架,上面躺著的人的身份顯而易見。
“媽媽!外婆!”楊和星恐懼地喊道,“你們這是怎么了,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小朋友,上來,我們得趕緊去醫院。”
醫護人員把楊和星抱進車里,然后對昏迷不醒的兩個人進行一些緊急措施。
在站上車的那一瞬間,楊和星察覺到靠在車邊的博士,從他這個方向根本看不清博士的表情,但是他能想象到博士是什么表情。
冷漠但又帶著諷刺的微笑,這是他常擺出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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