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潔兒想問什么?”宸帝坐正了身子。
杜婉就揉了揉臉頰,略微思考了一瞬,便嘟著嘴問道:“杜家和高家有什么仇怨?”
滅門之仇。
“滅門之仇。”宸帝回道。
杜婉便點了點頭,猶豫了一瞬,還是又問道:“父親是主謀,還是從犯?”
主謀。
杜婉問的很平靜,宸帝便微蹙了一下眉頭,卻是一刻沒停留的回道:“主謀。”
杜婉頓時就坐直了身子,握緊了纖手,果然,奢望就是奢望,她就不該為了娘親而心軟,他將她送入皇宮就是為了他自己,她又一次被親人利用了,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都逃不開,
前世是親叔伯,為了得到公司利用她,今生是親生父親,為了地位保命利用她,前世她能親手將那些親叔伯送上法庭送進監獄,那么今生她便能親手讓親生父親一無所有,人性薄涼,從古至今不變的真理,只是怕又要讓爺爺失望了。
甩了心中突如其來的思緒,沉吟一瞬,又問道:“這三年來阿鈺以寵我之名肅清朝堂,是利用我?”
不是。
宸帝沒有回答,只是直直的看著杜婉的眼睛,壞東西不相信他,她終是不相信他的,他竟因為今日她的相信,就迷了方向,失了判斷。
“潔兒,你不信我,你若信我,就不會問出這個問題。”宸帝的聲音中帶上了一瞬的失落,還夾雜了一種杜婉不明白的傷痛。
突然,他直接掀了床幾,撲倒了杜婉,床幾落地發出了哐啷的聲響,糕點果蔬滾落了一地毯。
外面的趙德勝藍汐等人卻是淡定的守著門,顯然這種聲音他們已經是見怪不怪了。
杜婉便是一愣,她只是想要搞清楚她心中的胡思亂想,沒想到會讓賊宸帝生出這般的想法。
杜婉很想握住宸帝的手告訴他,她是相信他的,可是現在不能,她的疑問還沒有完,不能被他打斷,等問完了她再好好的安慰他吧!“我們跳過這個問題,我…”
宸帝立刻抬手堵住了杜婉的嘴,不能跳過,一旦跳過了,也許在今后的某一天里,這個問題會成為壞東西愛他的隔閡,“正大光明。”
杜婉拉下了宸帝的手,疑惑的看向著他,正大光明?什么意思?利用她利用的正大光明。
杜婉你真相了,雖然只對了一半。
宸帝在杜婉沒反應過來時,吻上了她的唇,與其說吻,倒不如說咬,他咬了口她的唇瓣,沙啞道:“小東西,朕再明確的說一遍,也是最后一遍,朕不會利用你,永遠都不會。”
抱起杜婉就彈了下她的額頭,才又道:“這三年來朕所做的一切,小東西可都是參與其中的,那個搜羅各部大臣后院之事的損招就是小東西出的,所以是小東西你自己正大光明的利用了你自己,不關朕的事。”
杜婉頓時就瞪大了眼,一臉的不敢相信宸帝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這倒打一耙用的也太自如了吧!那事兒明明就是他硬纏著她,她才出的主意,
至于其他的,是他自己非要拉著她參與的,她是不情愿的,雖然心中有些小興奮,咳咳,但她絕不承認。
杜婉本想硬氣的將心中的想法說出來,可看著宸帝眼中的戲謔深意,她頓時就慫了。
如今想來還真是她自己利用了她自己,不對,應該是她傻的把自己給送上門去,讓人家利用了。
輕咳一聲,故作很困的就掩嘴打了個哈欠,“好困,不回去了,就在這兒睡吧!”
話落便閉上眼睛趴倒在床榻上,拉起被子包住了自己,看來今晚是沒辦法問完所有的疑問了,以后再說吧!先逃了現在這種尷尬的局面。
看著又如此耍賴的她,宸帝就直接連人帶被的給抱了起來,闊步向浴室走去,杜婉頓時就啊了一聲,抱緊了他的脖子,“阿鈺,你又來。”
“你這不梳洗就睡的臭毛病真是改不了了。”宸帝有些無奈。
杜婉便蠕了蠕嘴,默默地把頭埋在了被窩里,這大冷的天,雖然是溫泉,可還是很冷的啊!而且現在她又不需要卸妝,這嫩白嬌潤的肌膚也不用一天洗兩次吧!再說了,每次都是藍汐她們幫她的,這種奢侈的生活都讓她變得懶惰了。
……
第二天一大早。
宸帝去上朝了,杜婉包在被窩里又睡了一個回籠覺,期間她又迷迷糊糊的做起了斷斷續續的夢,一個一個的聲音不停地在她腦海中出現。
“不要,子林,我求你了,放過心兒,我求你了。”
他是誰?為什么他的聲音這么熟悉?
杜婉滿頭大汗的抖動了身子。
“從今日起,你不再是高沫心,至于叫什么?你自己決定。”
好溫柔的聲音,為什么她覺得他好面熟,銀色半面具,公子,他是誰?是他?
杜婉握緊了手指,身子緊緊的蜷縮了起來。
她這是怎么了?為什么她大腦很清醒,卻醒不過來,她是被夢魘了嗎?這些聲音是什么?這是哪里?剛才的聲音都去哪兒了?
杜婉站在了一個紅漆高門前,看著左右兩個雄偉的大石獅子,她捂住了心口,為什么她看到這兩頭石獅子就知道這里有兩個小孩在嬉戲打鬧?女孩追著男孩,然后互相掐住了對方的臉。
杜婉只覺得她的頭好痛,好像要炸裂了一般,她猛然就閉上了眼睛,當她在睜開時,她進到了高墻大宅里,亭臺樓閣,假山池水,廊道回墻,好熟悉的地方,這是哪里?他們是誰?
院中有五男兩女七個小孩,其中一個小女孩不時的看一眼不遠處亭臺中的另一個小男孩,小男孩的周身彌漫著濃濃的冷冽,小女孩就抖了身子,然后快速收回目光,眸中閃現著害怕。
可杜婉卻感覺小女孩是故意裝的,故意的裝出害怕那個小男孩的模樣,腦中就嗡嗡作響了,她的頭好痛,她要出去,她要出去。
杜婉不停的扭動著身子,踢掉了身上的被子,可是卻怎么也醒不過來,她一定是被夢魘了,誰來拉她一把,阿鈺,藍汐,粉菱。
她是誰?她又到了哪里?這是誰的屋子?
杜婉來到了一個粉色的閨閣中,閨閣的中央擺放著一個小搖籃,搖籃里有一個小嬰兒。
杜婉一眼便認出了這個小嬰兒,是院中的那個小女孩,眉頭就緊緊的皺了起來。
為什么這么小的嬰兒眼中竟然會有不似小孩的靈動,像是能看透她,這樣的一雙眼,不應該是小嬰兒的。
正當杜婉想要仔細觀察時,那個溫柔的聲音又出現在了腦海中,“從今日起,你不再是高沫心,至于叫什么?你自己決定。”
“我不再是高沫心,我本來就不是高沫心,我叫…”
杜婉還沒有聽完這最后的話,只覺得周身好冷,她渾身一抖,被凍醒了。
呆滯的拉過被她踢掉的被子蓋在身上,呆呆的看著床頂,又像是沒看著床頂,眼中沒有一絲的聚焦,像是一個失了光明的瞎子。
杜婉睜了半響,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這一次她安靜了,沒有再被夢魘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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