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汐靜靜的站在外面,不時左右看一看,替杜婉把風。
她不知道的是,封鈺早已將重獄周遭的獄卒全部撤離了。
在重獄一邊的另一間獄牢中,封鈺和林木各帶著一個簡易版聽筒,里面?zhèn)鱽碇逦穆曇簟?br />
林木看著封鈺的背影,眸中的震撼驚訝還是久久不能停歇。
不過就這樣一個小小的東西,居然比他們的內(nèi)力外放還要厲害,聲音清醒的仿佛就是站在一旁聽,主子是從哪兒得來這寶貝的。
忍了很久,林木還是沒忍住的問出了口:“主子,這東西實在是太神奇了,您是從哪兒得來的這等寶貝?”
封鈺放下了聽筒,扭頭看向了林木,倒是不曾想這一天到晚沒幾句話的林木居然也有這般好奇的時候,“這東西,本王也不知道從哪兒來的!
只是在不久前,他的腦海中又出現(xiàn)了一個畫面,那是在歸去酒館的暗室中,就擺著這東西,還有一個琉璃銅鏡,至于是做什么用的,他還沒想明白,就只摸索清楚了這東西,效果倒是還不錯。
拿起聽筒又放到了耳邊,卻是沒了聲音,眉頭就微微皺了起來,不等心中的擔憂情緒生出,便被外面兩道輕巧的腳步聲打斷。
杜婉和藍汐悄然的離開了,除了封鈺和林木,沒有人知道她們來過。
封鈺便放下聽筒走了出去,林木也放下聽筒跟上了,兩人走的是另外一條廊道,與杜婉她們不會碰面。
杜婉和藍汐回到將軍府已經(jīng)快到五更天了,杜婉一走進內(nèi)室便直接趴倒在了床榻上,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了,這夜貓子的生活她真是越來越不適應了,沒過片刻便呼呼大睡了。
藍汐杜婉她擦了臉和手,退了她的衣裙讓她睡好,便回了她自己的房間,如今的她雖有術法支撐,但終究也是身子太小了,堅持不了太久。
封鈺還是翻墻而入,看著沒多久便睡的這么熟的杜婉,捏了下她微微發(fā)紅的小臉蛋。
“小東西,本王不來看你,你便不去找本王,你是篤定了本王縱使再氣,也不會真的惱了你,
還是你又一次的試探你在本王心中的位置,亦或者說,其實你根本就沒有你所表現(xiàn)出的那般在乎本王。”
喃呢著,封鈺就又捏了下杜婉的小臉蛋,杜婉便唔了一聲,嚇的他立刻縮回了手,躲在了床榻側,見杜婉沒有醒來,只是翻了個小身子,便松口一口氣。
這個可惡的小東西,他真是越來越看不明白了,是她一直在算計華樸,到最后卻是撒手不管了,扔給了他,她就這么篤定他一定會按照她的路子走下去。
忽然,封鈺的黑眸之中猛的一亮,這小東西撒手不管,不會是相信他吧!知道他是不會讓她失望的。
心中剛升起了一點雀躍,不過一瞬又沒了,她若相信他,就不會制造那些傳言了,她是在逼著他一步步的走她畫好的路線。
眸中便閃現(xiàn)了低落,轉身悄然的離開了將軍府,一個人慢步走在寂靜烏黑的街道上,冷風瑟瑟的從衣領處灌進去,封鈺卻好像沒一點的感覺。
說好了要給那小東西一個深刻的教訓,現(xiàn)在倒好,那小東西沒被教訓了,他倒是把自己給狠狠地教訓了一頓,不過才多久,他便忍不住的又去翻墻了,
想來真是有些好笑,他是什么時候開始居然有了這種梁上君子的行徑,都變的不像他了,以前的他何曾會去翻墻,還是別人家的墻。
回到宸王府便走進了書房,書房的桌案上仍是擺著一副畫作,畫的是他與杜婉在紫宸殿前彈奏‘十面埋伏’的那幕溫馨情景。
重新拿出一張紙,又開始作畫,他的這個毛病好像也是那小東西生辰那天之后才出現(xiàn)了,如今他是完全可以肯定了,他就是未來回歸的,
或許是因為那小東西回來的比他早了一瞬,所以那場前世沒有的大火一出,便讓他的心路發(fā)生了混亂,才會不時出現(xiàn)殘片記憶,卻無法完整串聯(lián)。
……
糧草之事尚未明晰,京城中就因為華樸的一個舉動而再次震動了。
自入獄那日起便口口聲聲喊著自己是被人陷害的華將軍居然在大理寺的公堂之上幡然醒悟了,
將自己的罪證一一的供述了出來,早在多年前他就與西羌有所聯(lián)系,他想要權勢地位,西羌想要糧草吃食,所以他們便一拍即合,他讓西羌助他拿下鎮(zhèn)國大將軍的位置,他給他們糧草。
于是便連同西羌制造陷害鎮(zhèn)國大將軍高旭之罪證,想要給高家按上一個通敵叛國之罪。
只可惜他手底下副將私心里想要拿一個頭等功,便擅自做了主,要燒死高家小姐,畢竟高家小姐是高旭的心頭肉,若是她死了,高旭必然會慌亂了,他們就能更加的好辦事了。
華樸的陰謀因為他那副將的愚蠢,因為宸王殿下的睿智,付諸東流,眼看著就要到手的鎮(zhèn)國大將軍之位就那么溜走,他如何能甘心,于是便打起了糧草的主意。
糧草若是被盜,首先被懷疑的便是高旭和他,他再暗中操作一番,將矛頭直指高旭,到時誰會再去懷疑他,他也是受害人,畢竟沒有人會蠢的將自己拉進那樣一個漩渦,一不小心就會引火燒身。
只是他沒有想到,他的心腹居然會背叛他,暗中將他所做之事全部告知了宸王殿下,讓他輸?shù)靡粩⊥康亍?br />
在牢獄中的這一月多,他日日夜夜不得安寧,宸王殿下多次給他機會,他終是反思己過。
就在眾人以為華樸真的幡然悔悟時,他竟然在公堂之上刺殺了宸王殿下,原來是他心知宸王殿下最是痛恨叛國之人,他知他必然活不了,所以便準備拉了宸王殿下一起,給他陪葬。
這事一出,整個京都便嘩然了,宸王殿下負傷心脈,陷入昏迷,皇帝大怒,直接將華家一家滿門抄斬。
而消失將近四個多月的糧草在邊城的地下暗道中被找到,只是缺少了一半,想來是被暗中運出了邊城,如今十有八九已經(jīng)進入了西羌蠻夷的腰包。
此事再一出,皇帝直接就憤怒的差點掀了泰和殿的御案,還不等他下令做些什么,邊疆便傳來了急報,
西羌聯(lián)合各小國部落發(fā)動了戰(zhàn)爭,意圖趁邊城糧草空虛之際一舉拿下邊城,朝堂再次嘩然震驚,皇帝大怒沖天,著令高旭官復原職,討伐西羌。
一個好好的新年,就以宸王殿下陷入昏迷,華家滿門被滅,高旭帶領大軍直跋邊城而結束。
……
華家被滅的那一天,飄著紛紛的鵝毛大雪,皚皚一層,杜婉靜靜的站在燕月樓的六樓之上,看著刑場那被白雪也遮不住的殷紅,滴落了淚水。
周身彌漫了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似喜悅,似哀傷,似釋然,似悲戚,整個六樓仿佛都染上了這種復雜交織的濃稠。
“潔兒,哭什么?”一個清雅的聲音自身后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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