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鈺走出了房門,視線直直的看向京城的方向,負手而背,沉默的安靜著,不知在想什么。
“主子,高二公子先一步去了邊城。”一個白衣使的聲音阻斷了封鈺的沉默。
封鈺收回視線仰頭看了眼高空,星月閃耀著光輝,點點星河恍若了他的眸子,忽然,眸中閃現(xiàn)了一抹艷麗的亮彩,周身環(huán)繞的寒涼和層層壓沉就那么消失不見了。
小東西,帝王霸業(yè)與你,在陌離未出現(xiàn)之前,我想要兼得,與你一起踏馬山河,君臨天下,可現(xiàn)在,若你想要自由,我便給你自由,惟愿你眼角的那抹歡愉從不消失。
封鈺心明了,轉(zhuǎn)身闊步走出了別院,他想見他的小東西了,所以…
……
時間總是在不經(jīng)意間就會溜走,杜婉回到京城已經(jīng)一月有余了。
杜鴻鳴在暗室昏睡,待得醒來已是過了七天,他昏睡之日,封固派得太醫(yī)來檢查,只道杜相是因為精力疲勞造成了昏迷,無甚大礙,待得自然睡醒便可。
馬歆蕊高懸的心才落了下去。
在此期間杜婉日日前來探看,蕭皇后也派了宮女前來問候,只道杜相身為天啟丞相,必得要保重身子,才能為皇上分憂,為天啟效力。
聽得這樣的言辭,杜婉只想呵呵兩句,若非她知其中愛恨緣由,都要覺得那老太婆果然是一國之母,皇后氣度是盡顯無疑。
今日是一個瓢潑大雨天,進入五月,天氣便驟然暖和了,便是下著大雨,也是一點都不冷。
磚瓦臺階上發(fā)出著滴答答的擊打聲,大雨順著瓦檐滑下滴落在臺階下,在青石板的地面上激起著點點的水花。
杜婉窩在閨閣之中再次悠閑了,如今她這小不點的身子,做什么都不方便,想要出去,身邊還跟著一大撥的人,
以往還能拿慧持大師和封鈺做借口,如今慧持大師游歷離了普濟寺,封鈺又去了邊疆,她便沒得借口可找了,只得窩在家里做起大家小姐來。
院中,藍汐打著花傘走了進來,走上臺階便抖了抖衣裙,將裙擺的水漬雨滴擺落后,便將花傘遞給守門的丫鬟,然后走進了閨閣。
“小姐,杜相夫婦又來了。”一進去,藍汐便說了這樣一句話,杜婉的視線便從手中的話本子上移開看向了她。
“娘親還在裝病。”隨意的開了口,杜婉眉頭卻是微微擰起著。
自從丞相爹爹醒來后便來見了將軍娘親,可將軍娘親卻是避而不見,為此還裝了病,她的病不過短短幾日便已經(jīng)好了,如今為了躲著丞相爹爹不見,竟是裝了起來。
“此時丞相夫人陪著她。”藍汐點了點頭,猶豫了一下,又道:“小姐,奴婢總覺得丞相夫人好像知道杜相和…”
“藍汐,我的姨母娘親不傻。”杜婉緩緩的開了口,打斷了藍汐的話,從小榻上走下來,看著手中的話本子,勾了下唇角,“俗話說得好,解鈴還需系鈴人,走,咱們?nèi)プ鲆幌逻@解鈴與細鈴的牽路人。”
藍汐就疑惑了一下,不過一瞬便明白了,拿過一件碎花披風(fēng)給杜婉披上,便跟著她走了出去。
不久前小姐讓她去準備一個話本子,她還以為是小姐無聊的打發(fā)時間,原來是這個作用,沒有什么是比真實知道而來的深刻的,
杜相已經(jīng)在小姐的虛幻中知道了緣由,那么小姐將未來之事以話本的方式寫出來,杜相會是什么反應(yīng)?她還真有些期待。
“對了小姐,白宿已經(jīng)查出是誰將將軍受傷之事傳出來了。”想到今早收到的消息,藍汐壓低著聲音。
杜婉便頓了下腳步,又慢步走了,“是誰?”
同樣的蚊子音,要不是藍汐聽力好,都要聽不見。
“蕭皇后,東宮有一條暗道,直通宮外,消息便是從那里傳進蕭皇后耳中的。”
杜婉一愣,原來如此,她一開始也不是沒有想過會是那老太婆,但她畢竟在后宮,皇帝老兒都收不到消息,她怎么可能會收到,賊宸帝的龍衛(wèi)和白衣使可不是蓋的。
“是誰將消息傳給她的,以龍衛(wèi)的辦事能力,這點小事要是都辦不好…”
杜婉沒有在問下去,藍汐卻是明白,龍衛(wèi)可是精挑萬選的,若是連一個那般的消息都阻攔不了,那要來何用。
“小姐,軍營中有蕭家的人。”
杜婉就又頓了下腳步,是蕭太師?不應(yīng)該啊!此人雖然曾在那老太婆的攛掇下在她高家覆滅之事上加過一把小火,卻也只是沒用的一把小火,不然賊宸帝也不可能放過他,只是讓他辭官。
此人與丞相爹爹都是看的透徹,只是丞相爹爹被情愛迷了眼。
藍汐一看便知杜婉是想到了蕭太師,便低聲又道:“小姐,不是蕭太師,他從來都是安分守己的,是蕭家給蕭皇后的私衛(wèi)。”
私衛(wèi)?杜婉就看了一眼藍汐,歷朝歷代的高門官家都會暗中私養(yǎng)死士,已為他們做一些見不到人的私利勾當(dāng),這些死士沒有自由,比之奴仆更加低憐。
那老太婆做為皇后,蕭家確實是會給她留下一兩個死士的,這一兩個死士便是只聽命于自己的主子,就是私衛(wèi)。
大意了。
“讓白宿盯緊了正陽宮,那老太婆,我要讓阿鈺親自動手。”說這話時,杜婉的眸中閃現(xiàn)了層層的犀利寒涼。
她的手哪里有賊宸帝的手來的好,本是打算耗盡賊宸帝與那老太婆的母子情,她便親自送她下地獄,如今她改變主意了,被自己養(yǎng)大的兒子再次送入地獄,該是很美妙的一種滋味。
兩人談話間已走到了正院,藍汐將杜婉送到正廳就去做她安排的事了。
杜鴻鳴仍是如以往那般正襟危坐在上首位置,見杜婉走進來,便起身快步迎了過去,然后自然的蹲身摸上杜婉的臉蛋。
“這么大的雨,茵茵怎么過來了?”問著,杜鴻鳴一邊解下了杜婉的披風(fēng)。
杜婉便甜甜一笑,“聽說丞相爹爹和娘親來了,所以茵茵就過來了。”
杜鴻鳴便揉了下杜婉的額頭,拉著她走到桌前倒了一本白水喂給她。
這時,又一個身影走進了正廳,看到這般的杜婉和杜鴻鳴,就笑了一下,然后便嚴肅了面容,“出了這么大的事,你們也敢瞞著我。”
來人是辭官回鄉(xiāng)的馬仲。
杜婉和杜鴻鳴看了過去,杜婉便悄然的將手中的話本子藏到了杜鴻鳴的衣袖中,杜鴻鳴就微微一愣,然后好笑的輕勾了一下嘴角。
杜婉便甜甜一笑,悄然的眨了下眼睛,心中卻是苦悶了,這人算是不是總是要被天算給破壞,外公早不出現(xiàn)晚不出現(xiàn),偏偏這個時候出現(xiàn),他可最是嚴謹古板的,要是知道她看話本子,不得一頓說教。
“小婿見過岳父,岳父安好。”
“心兒給外公問安。”
馬仲走到上首坐下,杜鴻鳴和杜婉便趕忙行禮問安。
仆從將茶水糕點擺上了桌,馬仲拿了茶杯就抿了茶,沒有理會杜鴻鳴和杜婉,兩人便訕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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