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二章  雙燕歸來，虛情假意

    早上醒來，香燕只感覺到身旁有一股熟悉的溫暖，側面一瞧，正是還未醒來的無燕。

    香燕輕輕的翻了個身，卻不小心驚醒了無燕，她有些害怕和期待的看著無燕。

    無燕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睛，然后溫柔的咧開了嘴角：“妹妹！”

    香燕驚訝了一下，隨后她紅著眼眶鉆進了無燕的懷中：“姐姐，你終于認得我了！”

    無燕有些奇怪的說道：“你再說什么胡話？什么叫我終于認得你了？我們一直都在一起，難道發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嗎？”

    香燕的心里已經猜出了大概，她笑著搖了搖頭：“沒有，姐姐，我做了個噩夢而已！”

    無燕笑著撫摸著香燕的后背：“我們快起來吧，我一定要帶你去見一個人！”

    香燕第一次住進桃花山莊，也是第一次看到桃花山莊的清晨，她不會覺得自己做一個好人會有多么的舒坦，而是覺得從前的腥風血雨，卻不及此時此刻的溫馨平靜。

    我追求的是與姐姐同在，不知道現在姐姐的心里，又在追求著什么。

    趁著無燕在房里換衣服的空檔，香燕去找了云細細。

    “香燕，就你一個人？”云細細打開了門，只看到香燕一個人站在門口。

    香燕點了點頭：“今早一覺醒來，發現我與姐姐躺在一張床上，而且姐姐還認得我了，是云谷主把記憶還給了我姐姐？”

    “進來說吧！”云細細拉著香燕進來，順手將門關了上，柔聲道，“我只是把有關你的記憶還給了她，但她不會記得所有的事，包括與你在曼陀羅宮里所發生的一切，這對無燕有好處，對你也有好處！想必，你不會怪我沒有把你的姐姐完完整整的還給你吧！”

    “我明白，多謝云谷主！”香燕笑道。

    “我并非江湖中人，只是殘夢谷谷主，我也并不知道，你們曾經傷害過多少武林中人，我只知道，是我給了無燕新生，她現在能夠做一個好人，而不是做一個服從命令的殺手，我讓她喚我云姨，如果你不介意，也可以這般叫我，我不會在意你們的過去！”

    香燕或許除了無燕之外，并不知道什么叫做感情，不過她還是點了點頭：“雖然這種感覺有些奇怪，不過我愿意這般叫你，因為姐姐這樣叫你，我不想讓她覺得奇怪！”

    “香燕，我有一事感到很奇怪，對于你們爹娘的死，可否告知一二？”

    香燕有些疑惑的說道：“我不明白，云谷主到底是想知道什么？”

    “昨夜我將記憶還給無燕的時候，為了確保你們記憶相同，就私自偷看了你的記憶，可我發現，你們的記憶卻大不相同，無燕說過，她曾殺母弒父，可在你的記憶里，娘是爹殺的，爹是死于一場意外，我很好奇，為什么你們對于爹娘的記憶會如此大相徑庭！”

    “其實，我的記憶是錯的！如果你看過姐姐的記憶，就該知道，我們是活在一個罐子里的，我與姐姐是雙生，但性格卻迥異，我向來逆來順受，她向來在逆境中求生。我爹娘都是研究毒的，只不過，爹是為了揚名天下，娘卻是為了讓我們自此百毒不侵。而一開始提出要把我們這對雙生子做成毒人的決定，是我娘。但卻不知，這讓我們九死一生，我姐姐求我娘，把我們從罐子里放出去，但是我娘卻說，以后百毒不侵，就沒人會傷害你們了，可是我的身體開始疼痛難忍，我姐姐便誘騙我娘，咬了她一口，我娘毒發身亡，可我爹非但沒有怪罪，反而興奮起來，他變本加厲的在我們的罐子里放各種毒藥，我承受不住，險些喪命，我姐姐便用同樣的方法殺了我爹。大病一場后，我又活了過來，但我寧愿相信爹要研究我們的時候，娘在阻止，而不是做一個幫兇。如果，你看了她的夢境，也看了我的夢境，就會知道，我們是雙生子，我們共同殺母弒父，所以我們落在了白之宜的手里，所以我們經歷生死離別，自此不能分離！”

    “你們這對姐妹都是可憐的孩子，現在好了，你們不用再活在罐子里，也不用再給白之宜賣命，你們自由了！”云細細嘆道。

    香燕說道：“可這不是真正的自由，姐姐加入了你們，其實也是在給皇甫青天賣命，不是嗎？”

    “給皇甫青天賣命，至少失敗了不用死，可是給白之宜賣命，不是死在她的手里，就是死在每一次的殺戮里！”

    香燕笑道：“很多正派人士，不過是些偽君子罷了！”

    “偽君子也好過活在血腥里，正派人士追尋的，是秩序，魔宮的存在，擾亂了江湖秩序，所以它注定要毀滅。我雖然改變了無燕的記憶，也逼迫你歸順，但是你們至少不用再踩在刀尖上過日子了，就像我，我也不喜歡江湖，但是為了我女兒，我愿意留下來！”

    香燕這才看到床上果然躺著一個少女，睡得很安穩：“她怎么了？”

    “嗜睡癥，不知何時會醒，就算醒了，也會很快再睡過去！”云細細笑道，“等她醒了，發現多了兩個姐姐，一定很開心！”

    這時，無燕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云姨，香燕在您這嗎？”

    “在呢！”云細細說道，“你們好不容易可以團聚了，珍惜彼此吧，我要給千楚洗臉擦身了！”

    香燕點了點頭，出了云細細的房間。

    段如霜和文珠兒一起去了無敵山寨，不出所料，金瑤果然回了無敵山寨。

    不過接見他們的卻是金猛：“你們來了就好，二妹一回來就把自己關在房里，誰叫都不出來！”

    “金猛大哥放心，就交給我們吧！”文珠兒笑道，便同段如霜一起去了金瑤的房間。

    起初文珠兒敲門，金瑤只是在里面說道：“別敲了，吵死了，我不想吃飯，也不想說話！”

    “那你想不想見我啊！”文珠兒捏著嗓子故意用很粗獷的聲音說道。

    哪知門卻很快的被打開了，幾乎同一時間金瑤說道：“你怎么來了？”

    再一瞧，不僅文珠兒來了，段如霜也站在她身后呢！便一時紅了臉，覺得有些尷尬。

    文珠兒笑著拉住了金瑤的手：“我知道你已經不生我的氣了，不然的話，怎么會一下子就聽出了我的聲音，還毫不猶豫的開了門！”

    金瑤有些委屈的咬了咬唇：“我生你的氣干什么，我是生我自己的氣，怎么就因為我，讓你弄什么比武招親了！”

    文珠兒笑道：“你還糾結這個呢？你問段如霜，我的未來夫婿，是怎樣的一個人！”

    段如霜說道：“劍下醉秦絡繹，一表人才，雖然鮮少出入江湖，醉心于比劍，但名聲也不小，雖然是大戶人家的繼子，不過好在自身正氣，為自己和母親奪得一席之地！珠兒要是嫁了過去，更是不敢怠慢了！”

    金瑤有些半信半疑：“真的？珠兒，你真的甘心要嫁給這個人了？”

    “比武招親，愿賭服輸，雖然秦絡繹打敗了我，我不得不嫁給他，但你要是見過他，一定也會滿意的，秦絡繹不比段如霜差！我會慢慢的移情別戀，以后你們兩個人，就不用躲躲藏藏，偷偷摸摸的了！”

    金瑤有些窘迫的說道：“什么叫躲躲藏藏，偷偷摸摸的……”

    “我說錯了話，怪我！雖然話不中聽，但是心意在這呢！”文珠兒笑道，“金瑤，你知道我的心意就夠了！”

    金瑤吸了吸鼻子：“還是這身衣服順眼！”

    文珠兒無奈的笑道：“難道我穿嫁衣的樣子不好看嗎？”

    “不知道，反正很刺眼！”

    “你該不會喜歡的人是我，看我嫁給別人你不開心吧！”文珠兒說笑道。

    金瑤笑著捏了捏文珠兒的臉蛋：“如果真是這樣，你比武招親的時候，我就搶親了！別忘了，我可是山賊窩的二當家！”

    “你還知道自己是二當家啊，那還讓金猛大哥和無敵山寨的百姓為你擔心！”文珠兒笑道。

    “我這不是心情不好嘛！”金瑤撇了撇嘴，笑道。

    看到金瑤和文珠兒的關系恢復如初，段如霜也放了心，說道：“跟我們回去吧，我們也好認識認識珠兒未來的夫婿！”

    “好啊，看看能不能入了我的眼！”金瑤笑道。

    “能入得我的眼，就能入得你的眼！”文珠兒低聲笑道，不過這句話也只有她自己能聽得清楚了。

    原本無燕打算帶著香燕去一趟丐幫總舵，去找聞且鬧一鬧，不過皇甫青天臨時召喚她們二人前去盟主堂。

    跟無燕不同，擁有完整記憶的香燕，第一次進入傳說中的盟主堂，見證了所有名門正派人士聚在一起的場景，頗為震驚和感嘆。

    要說壯觀，比不得曼陀羅宮的弟子聚在一起時壯觀，要說威嚴，皇甫青天未必就比白之宜強到哪里去，但偏偏就覺得緊張，跟在曼陀羅宮里時候的緊張不同，這里讓她感到自慚形穢。

    香燕和無燕共同出現在盟主堂里，可不是驚訝了眾武林豪杰，不過今日的主角也是她們，曾經的曼陀羅宮護法雙飛燕，儼然已經成了武林正道中的雙飛燕，雙飛燕重現江湖，但身份卻早已不同。

    當皇甫青天宣布完雙飛燕成為除魔同盟中的一員時，有人震驚，有人不解，有人卻高興。

    但是沒有人不接受和反對，因為大家都是見識過無燕的變化的，就算香燕的性格與以往并無不同，但是她已經反水了，這是不可更改的事實。

    而盟主堂也從今日開始，更改了女流之輩不能進入盟主堂的規矩，凡是除魔同盟的女子都可以進入盟主堂。

    細數那些曾經為數不多的能出入盟主堂的女英雄，當屬金簪子百麗嫣，和峨眉掌門惠覺師太。

    爾后便有了無敵旋風狼金瑤，到現在的雙飛燕，云細細，還有唐門焦紅菱，武當賀無暇，星天戰長女星沫初雪。

    而在數日后，進入盟主堂的花碧傾再一次掀起武林狂潮，不過那是后話。

    金瑤和段如霜彼此相視一眼，又都看向那座金碧輝煌的閣樓，天享客棧，洛陽城最大最富貴的客棧。

    “看來這個秦絡繹很有錢了！”金瑤笑道。

    “秦家也是個大戶人家了，我們進去吧，珠兒和他在里面等著我們呢！”

    段如霜和金瑤雙雙進入天享客棧，徑直來到二號雅間。

    掀開鵝黃色的紗簾，穿著青色勁裝的文珠兒，和一身黑色勁衣的秦絡繹，正坐在里面有說有笑，看到二人進來，雙雙站了起來。

    文珠兒直接過去把金瑤拉到了自己身邊坐下：“等你們好久了，酒都喝一壺了！”

    “有個案子耽擱了一下，現在都轉交到了任捕頭的手上，我們兩個才得空來！”金瑤說道。

    秦絡繹十分君子的擺了擺手：“段捕頭，請入座！”

    段如霜過去坐下，笑道：“別客氣，秦少俠！”

    “雖然我也是洛陽人，不過與幾位還是初次見面，聽聞段捕頭和金姑娘是珠兒最好的朋友，這里秦某人先敬兩位一杯！”秦絡繹舉起酒杯，對著金瑤和段如霜一飲而盡。

    段如霜說道：“秦少俠看起來是個豪爽人，如霜也先干為敬！”

    金瑤也不差禮數，自然也是說了些客套話，喝了杯酒。

    文珠兒見狀，也給自己倒了杯酒：“到我了吧！”

    還未等金瑤和段如霜說話，只見秦絡繹一把將文珠兒手中的酒杯奪走：“你不能喝酒，我來代你！”

    金瑤和段如霜彼此對視一眼，相視一笑，是啊，連文珠兒不能喝酒的毛病，秦絡繹也知道了，可見文珠兒還是很滿意秦絡繹的。

    文珠兒笑道：“好啊，我未來的夫君！”

    “還有兩日，珠兒就要嫁給我了，就快成夫妻了，這杯酒，我代為敬，也符合規矩，承蒙段捕頭和金姑娘對珠兒的照顧和包容！”

    客套一番后，幾人也算是熟絡了起來。

    “雖說是第一次與秦少俠相處，但是日后成了我們珠兒的夫君，也就是我金瑤的朋友了，有什么事，我和段如霜一定盡犬馬之力！”

    “客氣客氣，金姑娘哪里的話，我和珠兒才該是呢！大家都是朋友了，朋友之間，自然是不拘小節，客套話，以后我們之間大可以不必再說！”秦絡繹笑道，“其實今日秦某人也很愧疚，原本該訂下一號雅間，來招待珠兒最好的兩個朋友，可惜，秦家人始終不是官宦人家，一號雅間便被改給了江府！”

    段如霜一聽江府，冷聲道：“又是那個江夫人，秦兄不必介懷，都說不拘小節了，一號雅間和二號雅間沒什么差別！其實我和金瑤更喜歡我們大家一起聚在衙門后院呢！”

    文珠兒笑著將秦絡繹拉到自己身邊，在他耳邊親昵的說著話，說到動情之處，還有些臉紅，到最后，所幸直接坐在了秦絡繹的大腿上，拿起酒壺給他：“本來我想跟金瑤和段如霜不醉不歸的，但你是我的未來夫君，你來代我！他們是我這輩子最好的朋友，我這輩子都不想失去他們！”

    這一見，幾人沒少喝酒，喝到最后，金瑤有些暈眩，直嚷著想出去大吐一場，段如霜便急忙起身扶著她走了出去。

    剛掀開鵝黃色紗簾，就直面撞見了江夫人身邊的丫鬟，這個丫鬟面生，顯然靜兒之后的丫鬟也已經不知去向，而這個丫鬟正一面忍受著江夫人的大罵，一邊跌跌撞撞的出來，去找店小二了。

    “我演的還可以吧！”秦絡繹笑道。

    文珠兒聳了聳肩：“可以跟一品紅姑娘同臺了！”

    原來，他們假裝很恩愛的樣子，就是為了讓段如霜和金瑤徹底放心。

    “其實，你有必要裝成這樣嗎？生怕別人不信似得，反倒讓人覺得奇怪，你不是這種女人，想必你也看出來，那個金姑娘心情很不好了！”

    “你有這么了解我和金瑤嗎？”

    秦絡繹笑道：“不知道，就是覺得很了解你！而且我發現，金姑娘跟你是一樣的人，你們都不想傷害對方，但又有很多時候傷害到了對方！這感覺一定很不好受吧！”

    “秦絡繹，謝謝你！”

    “我們之間本就有交易，你要是謝我，我就得謝你。謝來謝去的，你文珠兒不覺得麻煩嗎？”

    文珠兒笑道：“一會段如霜和金瑤回來，我們趁他們喝醉的時候，鼓動他們成親吧！”

    “雖然我不愛做這種事，但如果你想，我可以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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