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剎女找到了嗎?”妻子一夜未歸,黎百應(yīng)在籠子中等待的甚是焦灼不安,一來怕她剛剛小產(chǎn)身子不適卻徹夜奔波壞了身子,二來怕她尋找殺手的消息會被丐幫的眼線注意到,從而傳到皇甫
云的耳朵里以至于更加難以下手。“她實(shí)在是行蹤不定,我派了整個(gè)唐門的人出動也沒有找到她,又不敢明目張膽放出殺死鳳綾羅的消息,怕是她現(xiàn)在未必會在巴蜀,等到找到她時(shí),已經(jīng)不知道事情會發(fā)展
到何種地步了!”焦紅菱除去夜行衣,臉色煞白,被黎百應(yīng)扶去床邊后,才像是泄了氣一般的癱倒在床上,頭發(fā)凌亂的散落,眼神空洞。
黎百應(yīng)握著焦紅菱冰涼的手,心疼的說道:“真是苦了你了,娘子,這一夜,定是不好過吧!”
焦紅菱的眼神終于有了焦距,疲累的面容露出一絲溫柔的笑意:“相公,我不過是一夜奔波,你卻日夜只能待在籠子里,不見天日!”
“我是男人,不比你,你的身子……”黎百應(yīng)嘆了口氣,眼神涌出一股怒意,“現(xiàn)在鳳綾羅被趕出桃花山莊的消息已經(jīng)傳遍江湖,再找不到羅剎女,事情就難辦了。”
“哼,皇甫青天這個(gè)老奸賊,先我們一步把消息散播出去,讓我們無話可說。既然如此,就別怪我們來陰的了!”焦紅菱握緊拳頭,恨聲道。黎百應(yīng)說道:“皇甫青天這是明著告訴我們與鳳綾羅撇清關(guān)系,保住皇甫云!實(shí)際上,是操縱各大門派及各路武林人士把注意力都集中到那個(gè)所謂的神秘人身上,來確保鳳綾羅的清白!日后我們再也無法明目張膽的去找鳳綾羅報(bào)仇,第一次我們的原諒是在八大門派的勸說下,這一次,怕是同樣如此,皇甫云的話應(yīng)該不會有假,可即便殺了
那個(gè)真正下毒的神秘人,也難解我心頭之恨!”焦紅菱想要起身,卻十分艱難,黎百應(yīng)急忙扶她坐起身來:“皇甫青天倒是幫了我們一把,既然鳳綾羅害死我們的孩子的事已傳遍江湖,羅剎女就一定會出現(xiàn),倒省了我們
的力氣了。”
“殺手對于消息是最敏銳的,她既然沒有出現(xiàn),就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她自知根本不是鳳綾羅的對手。”“難道全天下的殺手,真的唯鬼再生獨(dú)尊嗎?”焦紅菱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黎百應(yīng)的反應(yīng),緩緩說道,“天無絕人之路,我雖然沒有找到羅剎女,但卻求尋到了殺手界的另一
高人,她已經(jīng)在出發(fā)的路上了!”黎百應(yīng)疑聲道:“羅剎女都不是鳳綾羅的對手,其他人更不可能出現(xiàn)的。陰鬼太上為人神秘,影子閻魔已經(jīng)退隱,幽冥童子更是行蹤難尋,除了這四大殺手,其他人根本連
鳳綾羅的身都近不得!娘子,你到底委托了哪一位高人?”
焦紅菱神秘一笑:“說來你一定不信,這位高人,可是自己找上門來的。”
“他若是跟鳳綾羅有仇,大可不必找上唐門,既不合作里應(yīng)外合,又要獨(dú)來獨(dú)往神秘行動,他到底有何目的?”黎百應(yīng)眼神里充滿了擔(dān)憂和警惕。
焦紅菱眼底閃過一絲慌亂,隨后笑道:“她到底是想一步登天,還是另有所圖,我也不知,但有人相助,便是好事!”
“鳳綾羅已經(jīng)被趕出桃花山莊了,那人能否找到她的行蹤?”
“我昨夜派去監(jiān)視桃莊的探子來報(bào),鳳綾羅今天早上回了桃花山莊。她的行蹤一旦暴露,自會被那高人盯了上,那高人也是殺手,定自有主張,相公不必?fù)?dān)心!”
黎百應(yīng)陰沉的說道:“看來皇甫青天表面上與她撇清關(guān)系,但是礙于她是一世葬最合適的人選也不會讓我們真的把她殺了。他為了自己的兒子,也要暫時(shí)保住鳳綾羅!”“如果鳳綾羅執(zhí)意尋仇,等除掉了白之宜,皇甫青天便也不會再留她,為了大局,我們倒可以忍,可以等,可萬一鳳綾羅放棄了報(bào)仇,我們就白等了!我這一生,都不會忘
記八大門派為了保住皇甫云,而勸說我們放下仇恨的場面。”“我也自是難忘!武當(dāng)賀掌門的二女兒賀無暇的話到今日我還記得,斷魂笑使從來都是笑著殺人,不管是好人壞人,該殺的不該殺的,凡是招惹到他的人就各安天命!可這樣的人,卻為了鳳綾羅甘愿受辱,他本可以滅我們滿門,除之后快,我們又為何不得饒人處且饒人!”黎百應(yīng)忍不住笑了起來,“呵呵,小丫頭涉世未深,善良天真,豪爽
灑脫,所以她才能說出希望活著的人不必活在仇恨當(dāng)中這樣的話!”“她說的不無道理,我們放下仇恨的那段日子,的確很平靜,還有星印那個(gè)和尚所說的放下之后才能走向新生!可結(jié)果呢?佛并不慈悲,他并沒有保佑我們,我們的寬容和
釋懷,換來的是更深的傷害。說什么化干戈為玉帛,不一定非要以命抵命,哼!時(shí)至今日,這筆賬,該一起算了!”
“鳳綾羅此行回去,必定是為了皇甫云口中的“神秘人”。紅菱,你覺得皇甫云說的話是真的嗎?”
焦紅菱沉聲道:“容不得我不信,他不會說謊,所以我們才必須要先下手為強(qiáng),否則,我們再也無法明目張膽的報(bào)仇了。”
黎百應(yīng)皺了皺眉,滿是擔(dān)憂:“如果皇甫云說的話是真的,那這一次鳳綾羅的確有些無辜。我擔(dān)心殺了她,會惹人話柄!”“龍吟碎玉如此珍貴,什么人會送給鳳綾羅呢?她獨(dú)來獨(dú)往,沒有朋友,若是不熟的人送玉,她會接受嗎?她可是殺手,要比一個(gè)行走江湖的人更加警惕。鳳綾羅自從加入除魔同盟,就暫時(shí)停止了殺手的勾當(dāng),更不會有人送玉委托。也許她根本就知道這玉有毒,所以才會轉(zhuǎn)送。不管她無不無辜,我們的第一個(gè)孩子,第二個(gè)孩子,都是因她
而死,這個(gè)仇,不報(bào)不休!”
“那位高人,會成功嗎?”“她成不成功,都不是最重要的,此人不過……”焦紅菱眼底閃過一絲慌亂,急忙將話鋒一轉(zhuǎn),“此人若是沒有成功,我們依然可以等到羅剎女的現(xiàn)身,這樣反而,我們更可
以撇得干干凈凈。這一次我學(xué)乖了,我不會再像上一次一樣咄咄逼人,最后被八大門派合力勸阻落得一個(gè)毫無氣度的下場!”
“這個(gè)殺手出現(xiàn)的如此巧合,會不會惹人懷疑?”“事情敗露前,我早已利用江湖傳聞,令輿論偏向我們了,到那時(shí),自會有人傳揚(yáng)這是桃花山莊為了保住鳳綾羅而自導(dǎo)自演的一場戲,畢竟殺手界的行規(guī)大家都清楚!就讓
那些正義使者去討伐他們吧,而我,只需要幾滴眼淚,就可以打一場勝仗!”焦紅菱陰狠的笑道,眼神中滿是痛快。
黎百應(yīng)忍不住嘆了口氣:“但愿那高人能在神秘人現(xiàn)身后就除掉鳳綾羅,也省的你再操勞了!”
桃花山莊,北廂苑。
鳳綾羅端莊的坐在琴臺前,輕輕的撫著鳳琴,阿阮坐在桌邊,手中擺弄著放在桌子上的鳳游翆臺,眼睛盯著彈琴的鳳綾羅,心里正在琢磨自己的師弟為什么要?dú)⑺?br />
隨著一聲門開的吱呀聲響,阿阮回過頭,見是皇甫雷,有些驚訝的站起身來:“雷少俠你怎么來了?不是通知下去了任何人都不能進(jìn)來嗎?”
皇甫雷一邊優(yōu)雅的走進(jìn),一邊露出曖昧的笑意:“當(dāng)然,是來看看我的二嫂!”
“他不是皇甫雷,他就是我們要等的客人!”鳳綾羅的纖纖玉指在他進(jìn)來的瞬間,已由雅曲轉(zhuǎn)為攻擊曲,一道無形之刃隨之襲擊而去。
“皇甫雷”閃身而過,那音波化成的刃擊在門邊,留下一道斜著的弧形缺口。
那人一邊摘下臉上的人皮面具,一邊笑道:“三分功力,看來,綾羅你還是不舍得殺我!”
那人將皇甫雷的人皮面具塞進(jìn)衣襟,露出一張對于鳳綾羅和阿阮來說同樣的陌生面容。
鳳綾羅眼底有著毫不掩飾的憤怒和憎恨,她站起身來,指著桌子旁邊的木椅:“坐啊,沒有機(jī)關(guān)!”
夜月毫不猶豫的就坐了下去,背對著鳳綾羅,絲毫沒有戒備,順手把鳳游翆臺拿在手中把玩:“這就是你珍貴的寶物?”
阿阮上下打量著他:這就是白銀嗎?
但她知道這張臉并不是他真正的臉,而他的身形、聲音、性格比起還在山上的時(shí)候相差太大了,若不是鳳綾羅引他來,也許這一生,他們都不會再認(rèn)出彼此。
“這算得上是最珍貴的寶物嗎?”鳳綾羅冷聲道。
“它已經(jīng)是一塊不值錢的翡翠了,自然不算!所以這一次,不是你找我做交易,而是我來找你,你知道我因何而來。”
鳳綾羅俯下身一把揪住夜月的衣襟,狠聲道:“你為什么要害我?”
夜月挑了挑眉,不答反問:“我是曼陀羅宮的人,你明知道我接近你自然是有目的的,卻為何還要接受?”
“因?yàn)槲沂菤⑹郑瑳]有殺手會拒絕這么值錢的寶玉!”“那我們還真是般配啊!可一個(gè)小偷肯把如此珍貴的寶玉相送,是會讓人摸不清頭腦的!人,都是貪婪的,但我知道你接受龍吟碎玉并非是貪婪,你是為了引誘我對你卸下
防備,步步靠近,最后摸清我的目的,然后威脅我,拉攏我!”夜月靠近鳳綾羅的臉,“你這么做,不是為了你自己,是為了皇甫云吧!”
鳳綾羅皺了皺眉,一把推開夜月,直起腰身,冷聲道:“你來找我,是想幫我洗清冤屈呢,還是另有它意?”
夜月對鳳綾羅冰冷的態(tài)度沒有一絲不快,他一邊笑著起身,一邊說道:“黎百應(yīng)和焦紅菱的孩子是因你而死的,沒人會知道我的存在!”
鳳綾羅冷笑一聲:“夜月,我該向你介紹一個(gè)老熟人,或許,你會改變你的想法!”
“老熟人?就是她嗎?”夜月看了一眼鳳綾羅邊上的陌生女人,從他進(jìn)來到現(xiàn)在,就感覺到這個(gè)女人一直在打量他,但是此人感受不到任何敵意,便一直沒有搭理。
阿阮緩緩站起身來,低聲道:“白銀,好久不見!”
夜月大驚,腦海里迅速閃過他的過往,父親,師父,師兄,師姐,而如今這世上,只有她知道自己的名字,更是疑惑:“你是?”
愛的男人不愛自己,又被師弟侮辱,導(dǎo)致她開始愈發(fā)的輕視自己,更不敢舍求得到師兄的愛。
這份自卑,這份屈辱,讓她不愿意再看到自己的臉,所以她一直戴著各種各樣的人皮面具,過著各種各樣人的人生。
但是現(xiàn)在,她知道了真相。
原來自己心心念念找了一輩子的師兄,竟然是一個(gè)偽君子。他不僅對師弟百般糾纏威脅,還叫師弟侮辱自己只是為了斷掉自己對他的念想。
我愛的男人寧可讓他愛的人來侮辱自己,也不會愛上我!
阿阮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便知道自己仍然是那個(gè)最可悲的人。師兄不把自己當(dāng)人看,師弟為了自己也不把她當(dāng)人看,而自己因?yàn)樗麄儯詈笠膊话炎约寒?dāng)人看。
走過千山萬水,她從來沒有再看到過自己真正的臉是什么模樣,以至于后來,竟以為自己的臉也是一張人皮面具了。
阿阮猶豫再三,遲疑著要不要摘下人皮面具。師弟已是自己在這世上最后的親人了,而他當(dāng)年對自己所做的事,也不過是為了自己能夠活下去,這世上,又有多少大義之人?多的,不都是自私之人么!況且,他為了
自己最后還是殺死了師兄,也算是明確了自己在他心中還是占據(jù)一席之地的。
所以阿阮最終還是摘下了人皮面具,露出了真正的面容:“是我,阮飛河!”
眉眼帶著一絲幽怨,即便眼角染上了淡淡的歲月痕跡,卻仍然帶著一些溫婉和少女時(shí)期的嬌俏,只是當(dāng)年眉眼中的靈氣無邪都變作了沉穩(wěn)和幽暗。
“師……師姐?”夜月眼里五味雜陳,但是那份欣喜是不會騙人的。
“我什么都知道了!”
夜月微微一愣:“你知道什么?”
“師兄為什么會杳無音訊,而你又為什么會殺了他,我都知道了!”夜月驚訝的說不出話,他看了一眼鳳綾羅,如果不是自己戴著一張人皮面具,他真的很想找一個(gè)地縫鉆進(jìn)去,隨后他的面容嚴(yán)肅低沉起來:“你知道了真相,還留在桃花山
莊,難道……”
阿阮輕點(diǎn)了一下頭:“是的,白銀,桃花山莊的人也都知道了。”一想到整個(gè)桃花山莊的人都知道了自己的過去,夜月就憤怒無比,他握緊拳頭:“普天之下,只有一個(gè)人知道,定是殺流幻干的好事,可恨我殺不了他!”隨即又看向鳳綾
羅,“千面妖姬就是我?guī)熃惆⑷睿P綾羅,你居然留了一手。”
鳳綾羅冷聲道:“如果不是你害我再先,我不會讓你和阿阮在這樣的時(shí)機(jī)相認(rèn)!”
夜月輕嘆一聲:“我倒是相信你的為人!”“白銀,如果我早點(diǎn)知道,曾經(jīng)我愛的男人是這樣的卑鄙,我不會為了他,直到今日還在流浪漂泊,還在尋找他。也是我錯(cuò)怪了你。”阿阮輕輕的摸著夜月的頭發(fā),“曾經(jīng),
我把你當(dāng)成親弟弟那般對待,可惜天意弄人,我雖然不會再憎恨你,但是我也沒辦法原諒你。”阿阮知道自己和夜月已經(jīng)再也回不到從前的師姐弟的感情了。夜月被迫侮辱過阿阮,一直都心存愧疚,現(xiàn)在面對自己最愛的師姐,竟然也不知道說什么了,既然師姐放下過去,那么他也該坦誠相待,于是夜月摘下面具,也露出了自
己真正的面容:“對不起,師姐!”
原來,這才是夜月真正的模樣。面容白皙,十分清秀,薄情的薄唇卻有著一雙溫柔的眼睛,也許是在阿阮的身上看到了過去的時(shí)光,平日里的夜月,目光向來帶著把別人都玩弄于鼓掌之中的得意和戲謔
。
這也是鳳綾羅第一次看到千面妖姬阿阮和飛賊夜月的真面目。
“你是為了活下去,我不怪你。如果一開始我知道你的秘密,哪怕需要獻(xiàn)出我的命,我也會救你!”夜月知道阿阮說出這樣的話,并不是為了拉攏自己,他清楚過去的阿阮對自己有多好,可自己還是做出了對不起她的事,眼神中滿是愧疚:“師姐,我不會奢求你的原諒,
我只希望你別再為了那個(gè)男人四處漂泊了,你的余生該為你自己而活了!”
阿阮苦澀的笑了笑:“雖然真相遲到了這么多年,但有生之年,我們還能相見,還能看到彼此活在這世間,我真的很開心。”夜月有些激動的想要去抱住阿阮,但他還是克制住了,雖然這個(gè)真相讓他們冰釋前嫌,但即便阿阮自知誤會夜月,可那一層肉體關(guān)系還是成為了一個(gè)解不開的結(jié),但夜月的眼中還是有著掩飾不住的開心:“我也沒再奢望過,會與師姐你重逢!”隨后他有些嚴(yán)肅的看向鳳綾羅,“你既然知道我送你龍吟碎玉就是為了要害死你,為什么你還不計(jì)
前嫌,讓我與師姐相認(rèn)?”
“我可沒這么好心!你大概也猜到了,我特意引你出來與阿阮相認(rèn),一來是為了弄清楚你害我的緣由再為我解除冤情,二來也是為了借阿阮來拉攏你!”鳳綾羅說道。阿阮說道:“若不是綾羅姑娘引你我相見,我們又豈會解除誤會?況且,白銀,你不僅讓綾羅她惹了麻煩,還讓整個(gè)桃莊都陷入了輿論危機(jī),到時(shí)候整個(gè)除魔同盟瓦解,受
益的只能是白之宜。”夜月最虧欠的人就是阿阮,既然她開了口,夜月就不得不賣她這個(gè)面子,便將緣由娓娓道來:“你也知道我修煉錯(cuò)誤的武功導(dǎo)致走火入魔,每逢月圓之夜就會內(nèi)力盡失,這個(gè)致命的弱點(diǎn),讓我每日都活在擔(dān)驚受怕之中,即便我偽裝的再好,也難免會有麻煩找上來,我需要不滅曼陀羅以毒攻毒,但還需要一顆鮮活的心臟入藥,心尖血加不滅
花一同入藥才能治療我的反噬,所以我才找上了白之宜,即便她在利用我,我也不想放棄這一線希望。可我沒想到,白之宜答應(yīng)給我不滅曼陀羅的條件是入藥的心臟,必須是鳳綾羅的,這也是為什么我會接近你的原因。我知道我不是鬼鳳凰的對手,所以,我才想出了贈玉的辦法。我先以喜歡你的理由來接近你,再為你帶來很多曼陀羅的消息來贏得你的信任,讓你猜不透我真正的用意,時(shí)機(jī)到了,再贈你天下至寶,普天之下,沒有人能拒
絕龍吟碎玉這個(gè)無價(jià)之寶的誘惑。我將一種慢性劇毒下在了龍吟碎玉上,我想即便你沒有接受,也不會舍得把玉毀掉。因?yàn)槭俏蚁嗨停阌峙禄矢υ浦溃?dāng)然,也怕桃花山莊的其他人知道我們有所聯(lián)絡(luò),所以你自然會藏起來,藏在哪里才不會被皇甫云發(fā)現(xiàn)呢?自然就是你的身上!可我沒想到,你竟然舍得把它送給焦紅菱!所以我聽說此事后,才會冒著你會殺我、會生擒我去唐門的風(fēng)險(xiǎn)來找你。我真不想承認(rèn),我竟然被一個(gè)本該冷血無情的殺手這個(gè)小
小的舉動而感動到了。”鳳綾羅對于白之宜的條件并不驚訝,即便自己沒有跟白婠婠爭同一個(gè)男人,她也不會留著自己的命,誰讓自己是宇文千秋和鳳盈盈的孩子呢!想罷,便問道:“如果你想殺
我,為何要下慢性劇毒?你斷定我會為了探清你的用意和為了除魔同盟而拉攏你,一定會收下,且貼身藏好,又為何不下劇毒,讓我迅速致命?”“如果你一開始就因?yàn)榇擞裰旅矢υ埔欢〞䦶夭榈降祝卸稳缢唾愸勎淘冢@塊玉必定會成為證據(jù),而為我引來殺身之禍!但一年之后,你死于慢性劇毒,而龍吟碎
玉上的劇毒也就隨之消失無痕無跡,白之宜想讓你死,未定真的想要你的心臟,你死了,是不是你的心臟,白之宜就都不會在意了!”夜月說道。
“白銀,這種反噬,一定要用不滅曼陀羅以毒攻毒嗎?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夜月輕輕地?fù)u了搖頭:“你忘了?你修武功,我修易容,師兄修醫(yī)術(shù),他若活著,勢必會代替醫(yī)魔冥嬰成為五大醫(yī)生之一,他告訴我的,不會有錯(cuò)!這種花極其珍貴,有“
練功者吃下武功大成,重病者吃下起死回生”之傳言,所以我需要這種花!”
“你不必再給白之宜賣命,我們可以一起培育這種花!”阿阮說道。夜月苦笑道:“它無水無土亦無根,用毒物和人血飼養(yǎng),又需要在最毒的地方生長,最后又未必能夠存活,師姐,只怕我們還沒培育成功,自己就已經(jīng)被毒死了,況且,培
育這花也有違人道!”
阿阮凝眉擔(dān)憂,輕聲嘆道:“白銀,既然它可以提升功力,白之宜自己留下一朵,另外一朵又怎會給你治病?她寧可毀掉不讓別人得到武功大成,也不會給你的!”“只要有一線希望,我也不想放棄。我只是想活著,有一天不必再東躲西藏,也不必再戴著別人的人皮面具,我想活在陽光之下,活在人群之中,讓別人叫我真正的名字,
而不是飛賊夜月!”夜月情緒有些激動,眼神露出悲傷和不甘。鳳綾羅原本對他的怒氣也淡了些許,語氣中也略帶同情:“我可以理解你想要活命的心情,其實(shí)我們很像,你不想死,我不能死,你想以楚白銀的名字活在陽光下,我也想以鳳綾羅的身份為自己而活,而不是鬼再生!夜月,只要你能答應(yīng),成為除魔同盟的人,我會把心臟給你,就算我練不成《玄音煞》,甚至要去唐門以死謝罪,但能換你
入同盟,讓你自此活在陽光下,人群中,也值了!”
夜月有些受寵若驚額看著鳳綾羅,隨后他低沉的笑道:“鳳綾羅,害死焦紅菱腹中胎兒的兇手,是我!你和皇甫云都是不知情的,所以我不會讓你獨(dú)自承擔(dān)后果。”“就算你為我分擔(dān)了一部分罪責(zé),可終究那玉是我贈送焦紅菱的,無論我是無心還是有意,她最恨的人也只是我!皇甫云拼死護(hù)我,她內(nèi)心對他也早已恨之入骨,只是不敢
明目張膽的害他,這一次更是加深了她對我們的恨意。我想過了,無論你道出真相,還是選擇沉默,她都不會只找一個(gè)人報(bào)仇,你明白嗎?”“我是原罪,你和皇甫云皆是無心之罪,我不會讓你一個(gè)人承擔(dān)的……”夜月溫柔的說道,卻在一絲驚慌后,露出幾分訕笑,很快又轉(zhuǎn)變了目光,帶著幾分堅(jiān)定,“看在我?guī)熃愕拿孀由希@一次,桃花山莊和皇甫云保不住你,我楚白銀也會保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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