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柒知道眼前的這兩個人是易容假扮的,他們易容成了自己和姐姐月蓉,定是想要接近云少爺,可現在云少爺又動不了,他們若是來刺殺云少爺的那該怎么辦?
到底怎么辦?月柒焦急的咬了舌頭,血順著嘴角流了下來,卻還是不能說話不能動彈,但她清楚,若是換作會武功的人,這會兒早就已經強行沖破了穴道,可自己就算半點內力都沒有
,就算會傷到內臟,她也不想坐以待斃,放任著他們接近皇甫云。
二人把月柒拖到偏房的角落,易容成月柒的人輕輕的拭去月柒嘴角的鮮血,低聲說道:“我不會傷害你的云少爺,等你的穴道解開時,我們就會離開!”
月柒看著眼前的人那雙紫色瞳眸,暗自焦急的心情卻忽然緩和了下來,對于這個易容成自己的人到底是誰,月柒的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白婠婠輕輕的走到床邊,皇甫云卻忽然睜開眼睛看向她,她慌亂之中低下了頭,假裝為皇甫云整理著被子,再一抬眼,皇甫云已經安心睡去。
她這才看出來皇甫云此刻是不能動的,而皇甫云看到站在旁邊的月蓉,便以為敲門的人是月蓉,這才安心入睡。
為了保險起見,易容成月蓉的阿市撫去皇甫云的疑惑后,便留在真正的月柒身旁,一來可以看著月柒,二來防止真正的月蓉進來。
月柒小心翼翼的在床邊坐下,直到確認皇甫云已經睡下,她才敢將手輕輕的覆在皇甫云的臉上,溫柔貪戀的撫摩著。
一時之間,所有的愛恨情仇像是四方敵軍兵戎相見,橫沖直撞亂作一團,擾得她無法平靜,無法喘息。我腦海里的記憶告訴我,你負了我,所以我也要讓你生不如死,可是我的心告訴我,我對你的愛,遠遠的超越了恨,它告訴我,讓我不要傷你,害你,否則終有一日我會
后悔對你做的一切。
可是我娘告訴我,天下男人皆薄幸!
白婠婠看到皇甫云的枕邊,正放著那個裝有鳳綾羅人頭的錦盒,她的眼眶瞬間泛了紅,也涌出復雜的幽怨。
但你,卻對鳳綾羅這樣癡情,難道是我錯了嗎?是我的記憶欺騙了我,還是我的心欺騙了我?
一顆丑陋泛著惡臭的人頭,你竟然還放在枕邊當成珍貴的寶物,而我,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你卻不屑一顧。
所以,云少啊云少,你根本沒有愛過我,也從未愛過我!
白婠婠俯下身,輕輕的親吻住皇甫云的雙唇,以解相思之苦,再解心中仇怨。
“無魚,你就讓我見見你吧!”流星敲了好半晌的門,費了好些口舌,無魚這才打開了門。
他穿著平時常穿的黑色勁衣,戴著黑色眼罩,區別也就是多了面罩,還有那雙手也被黑布密不透風的包裹了起來。
果然,屋子里的香味都不見了,只是看到無魚那僅剩的右眼也變得毫無生氣,流星還是很心疼。流星走進房間回身將門關上,一瞬間的難受再看向無魚的時候又恢復了那爽朗的生機:“今天赤行魅姬又出現了,但是,我沒有追她!不過你放心,我會發動天下豪杰密切
注意著赤行魅姬的動向,總有一日,我會替你報仇的。”
“赤行魅姬并沒有想過要害我,是我自己沒聽她的勸告,強行沖破了留香渡,你不必找她報仇。”無魚淡聲道,“她是我們惹不起的人物。”
流星皺了皺眉:“云少爺也說過我們都不是她的對手,她到底是何方神圣?竟連我們都不知道這號人物的存在!”
“天下之大,武林之大,不知道有多少高手中的高手是我們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只是直覺告訴我,赤行魅姬虞適離并非只是殺手那么簡單!”無魚說道。
“管她是哪號人物,連白之宜那妖婦都有一世葬這樣的克星,赤行魅姬也不會天下無敵!”
北廂苑。一個時辰即將過去,這期間除了真正的月蓉來過一次,也沒人再來,而皇甫云雖在睡夢之中,卻一個翻身將手搭在了枕邊的錦盒之上,嘴中呢喃著鳳綾羅的名字,眼角流
下一滴眼淚。
這個男人再為他真正愛的女人流淚。
白婠婠的心已經涼了半截,而剩下的半截已經是千瘡百孔再無知覺。
她知道皇甫云已經能動了,而月柒身上的穴道也即將解除,白婠婠知道自己該是離開的時候了。
雖然這一個時辰的陪伴還是沒能讓她找到內心所尋的答案,但至少,她弄清楚了一件事,皇甫云對鳳綾羅的癡情是真的,而自己愛皇甫云的心也絕對沒有減少半分。
白婠婠離開之際,走到月柒面前,在她耳邊說道:“我來看他的事,沒必要讓他知道,反正他也不會感動,也不會在乎,你說對嗎?”
隨著房間的門被關上,月柒的穴道也徹底解除,她揉了揉自己酸痛的手臂,急忙跑到皇甫云的床邊,而他正摟著錦盒,似是陷在了甜美的夢境中,
流星正在無魚房間陪他喝茶說話,飛盾卻也在這個時候趕了過來。
看到飛盾,流星感嘆道:“你能動了?我都沒注意到,已經過了一個時辰了!”
“方才那不能動的一個時辰里,我一直在想一件事,猶豫著要不要告訴無魚!”
流星側過身,示意飛盾進來:“你人都來了,想必是已經決定要告訴他了!”
飛盾點了點頭:“洗髓經!”看著無魚和流星同樣疑惑的眼神,飛盾繼續說道,“赤行魅姬說,無論是閉氣還是封住嗅覺,都無法破解留香渡,除非練過洗髓經。”
“傳聞中那是達摩禪師遺傳下來的上乘內功,至今已經失傳,所以她才敢放心的告訴你留香渡的克星便是洗髓經!”無魚說道。
“失傳不代表銷毀,如果找到它,無魚你就有救了!”流星興奮的說道。“洗髓經練成之後,可以把五臟六腑四肢百胲的滓穢一一洗凈,對區區留香渡,自然也可以消解于無形。但是眼下找尋洗髓經洗髓經,卻是比登天還難,但卻也不
失為一個希望!”
“連星印方丈都未必會有,但是走一趟少林寺,就算沒有求到,也當是見見星印大師敘敘舊了!”流星說道。
洗髓經的確是一個希望,但卻極為渺茫,若是它沒有失傳,洗髓經也必定會成為千尋七獠的克星,可是一世葬的出現,不正是代表洗髓經的消失嗎
曼陀羅宮,湖心小筑。從桃花山莊安然無恙的回來以后,阿市就開始整理堆在房間里的禮物,若是那些奇珍異石的擺件,就當即找個合適的地方擺放起來,若是一些首飾和胭脂水粉,就放在梳
妝臺上,看著阿市忙活來忙活去,白婠婠則一言不發的坐在桌子前看著她,不知道為什么,這樣的場景有些似曾相識。
是不是曾經,也有一個姑娘,為她清理過房間,拆開過那些堆成山的禮盒,也是像現在這樣不辭辛勞的忙活著。
想到這,白婠婠開始有些頭疼起來。這些禮物,就算用三天也未必都拆得完,但是阿市還是盡可能在最短的時間內都拆開,從桃花山莊回來,白婠婠就一直很沉默,也許會有一件稱心的禮物能讓她暫時忘卻
煩擾。
看到有一個禮盒上沒有寫名字,沒有祝詞,只有一封寫著“風月親啟”的信,阿市不敢妄自打開看,便請示白婠婠。
風月親啟四個字引起了白婠婠的興趣,自從叫回白婠婠這個自己真正的名字以后,便很少有人再叫自己過去在煙雨閣時的花名了,看來送禮的人定是個熟人。與你共處十四年,卻是第一次得知今日才是你真正的生辰,我十分想念你,更是想念從前的你。我知你向來喜愛不俗之物,這盒香粉乃是御用香師葉禮的手筆,愿你洗盡
鉛華,香溢潔身。
“哼!”白婠婠冷笑一聲,將信撕個粉碎。
什么洗盡鉛華,香溢潔身,花碧傾,不過是你一廂情愿自我感動的屁話罷了。
看到白婠婠變了表情,阿市問道:“是何人來信?又寫了什么?”
“沒什么!把香粉拿給我。”
“哦!”阿市見她不愿意說,也便沒有再追問,爾后將盒子里的香粉拿出遞給了白婠婠。
白婠婠接過香粉,打開盒子,淡黃色的粉末,溫柔的像是一段泛黃卻又極其珍貴的回憶,她深深地嗅上了一口,這香味中,不僅有花香,果香,還有回憶的苦澀和甜美。
蒼茫青山云煙裊,縹緲仙域懿昭昭。
一座高聳入云的青山石壁上,掛著一排在風中搖擺的紅色燈籠,妖異而又唯美。
花藤垂蔓,數百只白色的鳥兒落在那上面,點綴的如同一朵朵白色的花,又像是白色的精靈,靈巧的發出清脆的叫聲。一個紅衣女子正坐在石壁窗前,她倚靠著打磨圓潤的石壁,雙膝拱起,裙角落在萬丈深淵隨風輕搖,長發凌亂的在臉畔間飛舞,幾十只白色的飛鳥在她身旁盤旋,偶有三
兩只會落在她的肩膀上和膝蓋上,輕啄幾下又無趣的飛走。
紅衣女子的眼睛映著萬里山脈,云霧縹緲,思緒已不知飄向了何處。
為什么還沒有來找我?
兩只體型稍大的白色狐貍正趴在角落睡覺,有三只體型較小的白狐貍正調皮的爬著峭壁想要把掛著的紅色燈籠打掉。
一顆石子打在石壁上,驚得那三只調皮的狐貍瞬間爬下,不知隱匿在了哪里。
“離兒,你回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
用石子擾走調皮的狐貍的婢女又急忙攙扶住了這個年邁蒼老的老婦人。
“奶奶!”紅衣女子回過神來,輕笑著將凌亂的秀發捋到耳后,隨即跳下石窗子,大步的走到老婦人面前,與婢女一同將老婦人攙扶著入座。
方才調皮的三只白狐貍便又現了身,在老婦人腳下爬著,老婦人順勢將一只抱在懷里,輕輕的撫摩著:“我以為你今日出去,又要好些天才會回來。”
紅衣女子閃躲著眼神,回身去逗弄正在籠子上喝水的白色飛鳥:“因為遇到了一些突發狀況,我便回來了。”
白色飛鳥身體通白,只有眼睛是淡淡的紅色,尾巴是輕柔狹長的絨羽,輕啄了紅衣女子兩下手指后,便撲打著翅膀飛走了。
這個房間里吊著上上下下數百只紅色無門的鳥籠子,用來飼養著這些名為白羽鵲的飛鳥。
“離兒,你要做什么,奶奶管不了你,但是,你莫要忘祖!”老婦人沉聲道。
紅衣女子回身笑道:“您不是說過,我們是無根的人?”
“這世間,豈會有無根的人?自從奶奶到了年紀離開巫族以后,自以為沒了根,可是我永遠都無法改變我身體里流著的是巫族的血,就算身在天涯,心也在巫族。”
“您是巫族的人,可我不是,我不過是您收養的孤兒罷了,我無父無母,亦是無家無根。”
“無家無根?那你可還記得,我們所住之處?”
“混元山引仙樓,我找到的地方,我命的名,我當然不會忘記了!”這座名為混元山的半山腰上有一處窯洞,進過精心雕琢修建,已成了可以居住的地方,這里便是紅衣女子的房間,她不僅飼養白羽鵲,還養了一對白狐貍,去年他們剛生
下三個狐貍寶寶,又添了不少熱鬧。
“我收養你的那一刻起,就已經知道你不是個平凡的孩子,自從有了現在這座引仙樓,有了疼愛的孫女,我只想平平淡淡的度過余生,你莫要再招惹是非了!”“我的命是您救的,就算我沒有巫族的血,但您永遠是我唯一的親人!”紅衣女子笑著跪在老婦人的膝旁,將臉貼在那骨肉如柴的手臂上,“我會記住這里是我的家,家里還
有最疼愛我的奶奶在等著我!”老婦人瘦骨嶙峋,年邁蒼老,但卻有著看透一切的毫無雜質的眼睛,她愛憐的撫摸著紅衣女子的頭:“你見不到他的,傻孩子,奶奶昨夜為你占卜,看到了不好的異象,現
在收手可還來得及!”“您是巫族的人,無論我做什么,想隱瞞什么,都是沒用的。但是奶奶,您是巫族的人,謹記巫族的規矩是您的使命,但我不是,我可以因為一件事而不擇手段,也可以在
一條看不到終點的路上義無反顧的走下去,但請您放心,我不會濫殺無辜,不會惹禍及身的!”一想到無魚,虞適離嘆了口氣,“可總是會有一些不聽話的人!”
“離兒,你記住,你每一次傷及無辜,都是奶奶在損耗壽命為你贖罪。”
紅衣女子紅著眼眶抬起頭:“奶奶,我記著呢,我永遠都記著!可我現在只想知道他在哪里,他到底會不會見我,您就幫幫我吧!”
老婦人搖了搖頭:“你要知道,預知未來是要付出代價的。若是有緣,何須預知未來呢?若是無緣,即便逆改天命也會遭受代價!”
紅衣女子輕嘆一聲:“我飼養白羽鵲,我偽裝真正的自己去做一個不惹人注目的殺手,都是為了他,我破壞規矩,也不過是為了見他一面,我有錯嗎?”
“聽奶奶一句勸,情愛總是讓人痛苦,何不超脫世俗紅塵,做到真正的六根清凈,無欲無求呢?”
“無欲無求,也要吃喝拉撒睡啊!”紅衣女子苦笑一聲。老婦人無奈的拍了拍紅衣女子的臉蛋,話鋒一轉:“不知為何,天下第一莊這兩日并沒有送銀子過來,存食已經不夠育鳥洞里的那批白羽鵲吃食了,你該傳信去催一催的!
”
“他們向來準時,一定是有什么事耽擱了,奶奶不用擔心!”正說著話,一只白羽鵲自石窗外飛進,落在紅衣女子的掌心間,她方才的惆悵瞬間變作驚喜,她站起身子,撫摩著這只白羽鵲的頭,直到白羽鵲自口中吐出一張紙條,便
撲打著翅膀,飛到籠子上吃起了食物喝起了水。
速回!
紙條上只有這兩個字,卻讓紅衣女子欣喜若狂,她將紙條緊緊地握在手中:“你終于找我了。”
紙條上沒有一點白羽鵲的口水,這種鳥的口腔有一個囊袋,可以用來存儲食物,而紅衣女子利用這一點,為她所愛的人飼養了大批白羽鵲。
老婦人看到紅衣女子走去床邊,背對著自己拾起床上的一件紅袍,嘆道:“他又交給你新的任務了?”
紅衣女子披上紅袍,戴上帽子,只露出一雙輕輕勾起的鮮紅雙唇,赫然就是赤行魅姬虞適離:“不,是他想見我了!”
洛陽城內。
“聞思,我們為什么要在這等?”白狐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道,十分警惕。
“有人暗中給我消息,他說今日我要殺的人會來這里。”東方聞思淡聲道。白狐抱著雙臂,依靠在墻壁上,他抬頭看了一眼街的對面,正是月下堂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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