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刻天色便暗了下來,似乎有一場雨好下。
若華抬頭看了看眼前幾乎成了烏黑一片的天空,眉頭不禁緊鎖。她是時候得回去了,這著實(shí)是不早了,萬一走的遲了,怕是要被雨淋個濕透。
一陣寒風(fēng)吹來,若華打了個戰(zhàn)栗,這著實(shí)是有些寒風(fēng)刺骨的味道,她偏偏又是個怕冷的。
曲玉跟在她后頭,看著她打了個戰(zhàn)栗,便下意識解了披風(fēng)給若華披上。若華一愣,隨即避了開來,說實(shí)話她并不介意和男子交友,卻也不習(xí)慣這樣子的接觸。
若華的動作讓曲玉有些尷尬,他只好笑笑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把披風(fēng)收了回去,關(guān)切的問了一句,“沒記錯的話,你應(yīng)該是有些怕冷的。”
“是有點(diǎn),但是也還成,今日穿的衣物也夠多,不叨擾了,我是時候回府了,還請你若有新的發(fā)現(xiàn)務(wù)必告訴我。”若華朝他嫣然一笑,雖說還有面具隔著,但曲玉仍然不難想象,那面具下該是如何一副傾城容貌。
“好,早些回去休息也好,若有什么需要的找我便是,至于這個案子我自然會查下去,畢竟都和你上了一條賊船了。”曲玉說著,最后一句甚至帶了些半開玩笑的意味,似乎心情還算不錯。
若華聽了這話,有些無奈,“你倒是有趣了,這話說的,倒好像是我逼迫你跟著我一起查的,明明是你自己首肯的,這罪狀我可不敢坐實(shí)了。”
曲玉點(diǎn)了點(diǎn)頭,轉(zhuǎn)移開話題,“不說這個了,話說回來你可有人來接?要不我送你一程?”
“我馬車在那處。”若華下意識的就要推辭,畢竟她不像曲玉,她得顧忌的事情太多了。
“無礙,陪你走一段就成,你一個人出來的,身為長輩,我可得好好督促你。”曲玉不知怎的突然端起了輩分,他是真的不放心若華,再怎么說她也是他們絳閣的少閣主,就算若華不把自己當(dāng)做少閣主,那他也會是把她當(dāng)做少閣主的那個人。
也許就是因?yàn)閼z惜吧,在這樣一個環(huán)境下成長起來的女孩,就讓他有種看到自己已故妹妹的感覺,忍不住的想做她的哥哥,想去保護(hù)她。
“……好吧。”若華見他說的認(rèn)真,也不再推辭,只是稍微顯得有些牽強(qiáng)。曲玉見她同意了,二話不說便跟了過來。
待到了若華之前下車的那處,那車夫卻未在那處等著。若華頓時才想起來自己讓他先回去了,還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你的馬車是回去了?要不順路我送你回去?”曲玉看著若華臉上的窘迫,忍不住道。
“那也太麻煩你了。”若華有些不好意思,“你若是肯就搭我一程,或者我再等等也成。”
曲玉笑了笑,“無礙,你就搭我的車吧,反正也沒人接你,不如順路?或者我也順便去你府上拜訪拜訪,也算是禮尚往來。”
“好,走吧。”若華跟著他上了不遠(yuǎn)處一輛看起來普通的馬車,若是仔細(xì)看也沒什么破綻,但是里頭卻是另一番洞天。
曲玉再上馬車的前一刻突然頓了頓,回頭看了看后方。他分明覺得那處有人,但是又似乎看不出來。若華!見了,由不得問道,“怎么了?”
“沒什么,走吧。”曲玉回過神來,沖著若華一笑,估摸著是讓若華安心的意思。
馬車漸行漸遠(yuǎn),另外一輛馬車放才從暗處行駛了出來,遠(yuǎn)遠(yuǎn)的跟著。
窗外的景色依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換著,若華看著外頭的景色,心里頭頗有感觸。就像這風(fēng)景,有些事情只能看上一遍,便沒有機(jī)會再次欣賞了。
畢竟所有事情只能來一回,她都是體會過生死一線的人了,又怎么可能不會把命看得格外重要。
若華只想好好的,瀟灑肆意的活一回,雖然她惜命,但她絕對不怕死。若華笑了笑,臉上帶了些許的苦澀。
曲玉看著她的一舉一動,從原本的平靜到有了略微的變化,就像是原本恬靜的水丟入一塊石子,激起千層浪來。
他并沒有去猜若華的心思,而是自顧自的想起了自己的事情。他頭一會兒除了自己的妹妹之外,這么在意一個人,也許若華眼底的平靜,越發(fā)會讓他想起妹妹臨死前那平靜的雙瞳。
“這世界上怕是沒有多少人能圓夢的。”若華看著窗外,一字一頓的道,雖然說的聲音很輕,但是足以表明此刻她的心情。
曲玉不作聲。
“我想怕是每個人都有過……生命中在乎的人吧?”若華豪無厘頭的道,似乎曲玉根本不存在,“你說說看,到底為什么,總有些人會有不公的對待?”
“你在說什么?”曲玉有些無奈,他真的愈發(fā)看不透若華了,眼前的姑娘小了自己五六歲的樣子,卻又格外的成熟穩(wěn)重,和她的年齡儼然不符。
“哦,沒什么。”若華回過神來,剛剛一瞬間她就思緒飄遠(yuǎn)了,現(xiàn)在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方才在自言自語。
“你有什么在乎的嗎?”曲玉問道。
“有。”
“什么?”
“一切。”
……
若華真的想要珍惜上天給自己重活一回的機(jī)會,那她變真的在意氣了這里的一切,所有她所想要保護(hù)的東西。
她害怕,一瞬間失去一個世界。
“一切嗎?”曲玉聞言,有些疑惑,“我本以為一折你的性子,再怎么說也要答一個無所謂的,這'一切'該怎么說?”
“這人來到這世上走一遭,說白了就是來去無牽掛。來時一無所有,走時也帶不走一片云彩,所以這當(dāng)下能享受的一切,我都不想錯過。”若華說到這兒,深吸一口氣。
“原來是如此,你倒是看得開。”曲玉被她這一番言論所說,頓時覺得眼前一亮,似乎有了明確的方向一般。
若華笑了笑,然后不回答了。
窗外的景色甚是熱鬧,但是馬車?yán)镱^顛簸著也算是較為清凈。如今二十七日已過,若華還真的沒有到這市集上來過,頓時也不知道是哪來的興趣,“曲玉,這集市你可去過?有意思嗎?”
“你想去?”曲玉瞬間聽出來了若華的意思,頓時感覺有點(diǎn)意外,但轉(zhuǎn)念一想,若華在深宮里頭生活了這么些年,還當(dāng)真說不準(zhǔn)沒來過此處。
若華點(diǎn)了點(diǎn)頭,話語里帶了些許撒嬌,就像是像一個妹妹在和哥哥撒嬌的意味,“那我可以去嗎?我想去看看。”
“想去那就去,你跟在我身邊,跟緊了,可別給我跟丟了。”曲玉自然是答應(yīng)了,講真她也沒有拒絕的機(jī)會和習(xí)慣。
若華連忙開口答應(yīng)下來。
馬車隨后便在一家店鋪前頭停了下來,她和曲玉一起下了車,映入眼簾的是一副略帶喜氣的新年景象。
“老板,這冰糖葫蘆怎么賣?”若華下了車,突然看到一樣熟悉的東西映入眼簾,連忙上去問道。
那個賣冰糖葫蘆老板,看起來年紀(jì)挺大了,穿著干凈的衣服,若華只覺得看起來蠻舒服的。
她剛想付錢,手里頭接過那冰糖葫蘆的時候,曲玉已經(jīng)是搶先一步替她付了錢。若華有些詫異的看向曲玉,卻不能從曲玉的臉上看出半點(diǎn)不對,便扭過頭去自己自顧自看了起來。
冰糖葫蘆在自己嘴里頭又酸又甜的味道交織著,顯得別具風(fēng)味。若華有好些年頭沒嘗過這冰糖葫蘆了,以前總是嫌甜,里頭又太酸,就沒吃夠過。
現(xiàn)在倒好,里頭山楂還算沒有特別酸,而那糖衣也沒那么厚,咬的也輕松不少。
“你喜歡吃糕點(diǎn)小吃什么的吧?我?guī)闳コ酝朊妫俊鼻窨粗羧A買了個冰糖葫蘆,再聯(lián)系之前的習(xí)慣 推出了這條結(jié)論,頓時就能知道該如何帶著若華晃悠了。
“好,但我說不準(zhǔn)好不好吃,去一次也可以,也就當(dāng)嘗嘗鮮。”若華笑了笑,她對這的集市幾乎是一無所知,現(xiàn)在有曲玉帶著她也放心。
兩個人一個跟在另一個的身后,向一家面館走去。此刻天色漸漸難看下來,可能很快就要下一場暴雨,終于究竟是要不要去也是糾結(jié)了很久的。
人逐漸少了,去那家面館的人也少了,若華和曲玉這回算是走的蠻順利的,沒有之前那么牽強(qiáng),人多冗雜。
“今日你是客,我請。”曲玉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連忙朝著若華道“你只管嘗就是了,至于錢財這些身外之物,回頭你只要請回來就是了。”
“那我還是欠了你一個人情。”若華此刻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她只想著自己怕是欠曲玉的人情要越發(fā)的多了,還真的讓她難受的打緊。
“沒事,這是我自愿請的,你不還也行。”曲玉見她眉頭又一次蹙了蹙,笑道,“你出來的急,我看你也應(yīng)當(dāng)沒帶多少銀子。我們是朋友?這點(diǎn)事情怎么糾結(jié)起這些有的沒的的東西。”
“你說是這樣說,但我還是有些在意,心里頭有點(diǎn)像是被打了個疙瘩。”若華無奈的答道。
“面館到了,你還是先看看有沒有什么要吃的。”曲玉開始熟絡(luò)起來,“老板娘,蠻久沒過來還記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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