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的天氣變化多端,剛剛還是風和日麗,這會突然起了大風,那風刮在臉上有種被拍打的刺痛感,隨著日頭越來越往西去,山里的氣溫也明顯的低起來,游人們穿衣的穿衣,下山的下山,這時候的寧遠,卻是急的連外套也顧不得多穿,額頭直冒汗。
刑滿意也急的跺腳:“你說這兩孩子,非得跟那兩騙子較勁,這下怎么辦?”
“刑叔,要不我去找未來和崔清水,你就在這里等著,看能不能等到那兩兄妹,待會我們在這里匯合”還惦記著崔清水和未來的寧遠,心就像拔河一樣一邊一個被扯著,雖說不是很擔心這兩人,可他們也走了將近一個小時了,至今一點消息都沒有...…
“不用擔心他們”不料刑滿意卻坦然的說“我知道他們在哪里,待會一起過去就行。”
“你知道?”寧遠不解的問。
“那個僧人我認識,是我特意安排他這么做的”刑滿意一邊在人群中不停的搜索著一邊解釋說。
“哦......”寧遠恍然大悟,有種后知后覺的感覺。
“要么你認為,我們就只能站在這里死等?保持敵不動我不動的被動?”刑滿意頗為得意的說。
“那我們接下來怎么辦?那兄妹二人…...”寧遠剛想說那兄妹二人不靠譜,這時就聽到前方傳來一陣驚呼聲,有人驚叫著往山下跑去。寧遠抓住其中一個落荒而逃的游客問:“發(fā)生什么事了?”那游客一臉驚恐:“快跑啊,殺人了.…..殺人了.…..”
兩人對視一眼,朝著前面奔去,寧遠一邊狂奔一邊在心底暗自祈禱“千萬別出事、千萬別出事.…..”直到看清倒在地上的人并非自己在找之人時,這才稍稍的舒了口氣,可還未等他舒完這口氣,就聽到前方又是一陣騷動,人群再次向下山的方向狂涌,帶著尖叫和恐慌,還伴著濃濃的血腥氣...…
“小遠,小心!”刑滿意大叫著,一把拉過差點被人群撞倒的寧遠。那個與董依琳在一起的男子張永發(fā),不知什么時候手里多了一把短刀,他瘋瘋癲癲拿著短刀四處亂砍,地上已躺了兩個人,還有一些扶著鮮血淋漓的胳膊驚恐的奔著......
寧遠呆在原地,腦子不住的轉(zhuǎn)動著:這張永發(fā)不是與董依琳、羅家兄妹三人在一起嗎?此刻怎么發(fā)瘋般的亂砍亂殺起來?那兄妹二人不會已經(jīng)出事了吧?
刑滿意顯然也認出了引起混亂之人,他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拿在手里,慢慢靠過去,看樣子是想要制止他!張永發(fā)依然發(fā)瘋般的狂吼著,就像一只困獸,手里的刀子對著空氣一頓猛砍。
不得不承認,刑滿意是有兩把刷子的,可面對身強力壯野獸般的張永發(fā),有沒有把握還真是不好說,寧遠四下望去,看地上有根三指粗的樹枝撿了起來,正準備與刑滿意一起朝張永發(fā)靠去,這時就聽前方又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讓開,讓開!”好像是羅六六的聲音!
寧遠暫停了進攻,看到羅六六抱著一個人,驚慌失措的往這邊跑了過來,那人身上,似乎還在滴滴答答的血流不止!
“六六,這邊!”寧遠朝他喊道。羅六六也顧不得與他們多說,跑過身邊時只留下一句:“我?guī)颐萌メt(yī)院,你們小心...…”說完,抱著羅小七朝山下奔去.…..
“你這個瘋子!”寧遠大喊一聲,拿著木棍朝張永發(fā)沖過去,張永發(fā)雙眼發(fā)紅,毫無章法的對著木棍一頓狂砍,這時刑滿意也從背后沖了上去,拿著石頭對準他后腦勺猛地一拍!
野獸一樣的張永發(fā)悶哼一聲倒在了地上,那些在天池附近維持秩序的保安這才匆匆的趕到,果然跟電視上演的一樣,警察和保安,他們永遠出現(xiàn)的“最及時”,寧遠喘著粗氣想。
“煩請二位跟我一起去警察局一趟”保安中走出一個穿著制服、剃著平頭的中年人,走到跟前對寧遠和刑滿意說道。寧遠這才發(fā)現(xiàn),人家根本就不是什么保安,而是警察!
刑滿意伸出手從懷里掏出一張名片,遞給平頭警察道:“警官,這是我名片,是這樣的,我還有幾個朋友在混亂中走散了,我們得立刻進山找到他們,你看這天已經(jīng)快黑了,再不找到怕有危險!”
“刑村長?如今這村長也有名片了?”平頭警察看著手里的名片,他收起名片一派正氣道:“找人的事交給我們吧,你們得跟我們?nèi)ヌ司咒浵驴诠 辈挥煞终f便朝著一旁正在收拾殘局的另外兩名警察吩咐道:“你們帶這倆人去警局!”
“跑!”刑滿意低聲在寧遠耳邊說了句,趁著平頭警察和那兩警察說話的功夫,拼命朝山上跑去。
好在刑滿意對山里地形比較熟悉,跑了幾分鐘很快就擺脫了警察。兩人氣喘吁吁坐在草叢中,過了好一陣,緩過勁的寧遠望了望即將西落的日頭問:“天快黑了,我們?nèi)ツ恼宜麄儯俊?br />
刑滿意一臉疲憊的從兜里拿出那桿小煙管:“容我先喘口氣”說著點著了煙葉猛抽了幾口。他看看寧遠,將煙管遞給他:“你要不要也來兩口?”寧遠默默地接過煙管,在衣袖上擦了擦,放在嘴里抽了起來。
煙葉雖然很嗆,但神奇的是,一旦進入肺里,突然就有種整個人被打了雞血的感覺!那感覺從上而下油然而生,寧遠只感覺自己重生了,之前的疲憊感一消而散!
刑滿意將煙管放回兜里,起身對寧遠道:“走吧,我?guī)闳地方!要是沒意外的話,他們應該還在那!”
兩人左拐右拐、七拐八拐終于拐到了一座位于半山腰,離天池一湖之隔的一間小木屋。這時太陽已經(jīng)基本落山了,天隱隱發(fā)暗,寧遠看看表,此時只不過六點剛過,天祝的天,還真是與眾不同!
還未走到木屋門口,就聽到屋里傳來一陣急促短暫的咳嗽聲,聽到咳嗽聲,刑滿意加快了步伐推門而入。
咳嗽聲正是由那個僧人發(fā)出的,小小的木屋里,竟然坐著站著倚著姿態(tài)各異的六個人!
地上東倒西歪的坐著的,正是未來和之前在天池看到鬼鬼祟祟的那兩黑衣人!而在屋里踱來踱去的,除了崔清水和董依琳之外,還有那個將木珠丟進湖里的僧人。
僧人見了刑滿意神色大喜,連忙迎了上來道:“我說老邢啊,你怎么才來?出事了!出大事了!”
崔清水臉色難看,那把泛著藍光的冰刀在手里一直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一頭秀發(fā)稍顯凌亂,看來有些焦躁不安;未來失神的癱坐在地上,眼神空洞;董依琳光著腳,手里卻寶貝般抱著那雙恨天高,不停的走來走去,看到刑滿意和寧遠,停住了腳步冷哼一聲。而地上坐著的另外兩黑衣人,則是一副誓死不休的模樣,怒目圓睜、一臉仇恨的盯著剛進屋的二人!
“這是?”寧遠十分納悶,疑惑的看著神色各異的這幫人。
“我看到了”刑滿意對神色慌張的僧人道。
僧人驚訝的問:“你全看到了?”
刑滿意答:“我在來的路上,遇到了羅家兄妹和張永發(fā)。”一聽到羅家兄妹,未來從地上彈起來緊張的問:“怎么樣?小七她沒事吧?”
“暫時不知道,情況緊急,我們也沒詳看。”
未來一聽這話,臉色泛起了掩不住的絕望和擔憂。
刑滿意指著地上的兩人問僧人:“怎么樣?我給你的東西全用上了嗎?”
僧人點點頭:“哎,好在他們?nèi)松伲羰侨硕啵疫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應對。老邢啊,這次你可是欠我一個大人情咯!”僧人仍然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樣。
刑滿意點點頭:“我知道,我這輩子欠您的人情也不差這一個了。”寧遠這才看清,這僧人也就頂多四十來歲的模樣,左右臉頰分別有著明顯的兩團高原紅,再加一臉說不盡的滄桑,顯得比刑滿意要老上好多。
刑滿意介紹道:“這位是多仁喇嘛,也是我的至交好友。”然后他又指著寧遠對多仁喇嘛道:“這位就是我跟你說過的小遠。”
喇嘛意味深長的望著寧遠,兩團高原紅愈發(fā)的深。
寧遠向他點頭示意,然后指著地上兩人問:“他們就是要找蟠珠的人?”
喇嘛點點頭:“應該是,剩下的事我也不太清楚,就交給你們了。”說完便駝著背離開了木屋。
崔清水走上前來,恭恭敬敬朝刑滿意鞠上一躬:“此次多虧了刑叔您的事先安排,若沒有您的先見之明,我和未來此時估計已經(jīng)命歸黃泉了。”
刑滿意擺擺手,笑著拍拍她柔弱的肩膀:“小李娃子太客氣咯,我老邢過過的橋比你們走過的路還要多,為你們做這點事情不算什么.”
寧遠實在耐不住了,跺著腳道:“這些客套話留著回去慢慢說吧,到底怎么回事?小七現(xiàn)在還生死未卜呢…...”
刑滿意指指地上二人:“這兩人中了我老邢的金蠶蠱,此時估計已經(jīng)痛癢難忍了吧?”那二人瞪大著眼睛對著老刑喊罵:“你個陰險小人…...你不得好死…...”
崔清水道:“這人倒是控制住了,但嘴巴太嚴實,什么都問不出,刑叔您可有什么辦法?”刑滿意眼珠子咕嚕一轉(zhuǎn),從兜里掏出一個藥丸,二話不說就撬開了兩人嘴巴灌了下去。二人驚慌失色,臉色一片蠟白:“你...…你到底給我們吃了什么?”
刑滿意與他們面對面的坐下,:“放心,死不了!這東西,頂多只會加速金蟬吞噬你們的內(nèi)臟,但也不至于那么快就死!...對...就是這樣...猶如千萬把剪刀在一寸寸的剪斷腸子...”刑滿意對著地上面色扭曲、翻滾嘶吼的二人緩緩的說。
寧遠不禁倒吸口冷氣,如此毒辣又陰損的招數(shù),難道也是父親教的?
未來對痛苦翻滾著的二人嘰里呱啦的說著什么,看來是在勸說對方,這時,其中一人嘶聲喊道:“停!停下!我告訴你…...我告訴你一切…...”
原來這二人,是大和學會四年級的學員,如同未來一樣,他們也接到了一項秘密任務,這任務就是潛伏在雪山等待時機,找出蟠珠的下落。其實在這之前,他們已經(jīng)在雪山秘密潛伏了兩三個禮拜,雪山嚴寒又酷暑的氣候,讓他們早就按耐不住,想快點結(jié)束這一切了。正好,今天就看到了多仁喇嘛朝湖里丟了疑似天珠的東西,所以他們就想偷偷跟著他一問究竟,卻不料上了刑滿意這只老狐貍的圈套。
寧遠還是想不通:“這蟠珠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們這些人這般拼命?”
黑衣人先是一愣,繼而哈哈笑了起來:“你別告訴我,你連蟠珠都不知道就來攪局?”
崔清水用冰刀指著二人,鐵青著臉威脅:“少廢話,快回答問題!”
黑衣人笑道:“據(jù)說得到蟠珠可以向上天祈求長命百歲,這就是我們找蟠珠的目的。”
“哼,你以為我們是小孩子,就拿這個理由來糊弄?”寧遠實在不解,這些人編的理由也未免太隨意了。
“你不信?要不你問問你身邊這位?”那黑衣人指了指刑滿意說。
“沒錯,小遠,你還記得我跟你講過天珠的故事嗎?這蟠珠比天珠更要神奇,據(jù)說是由蟠桃的桃核掉在人間而成,要說這西王母的蟠桃,看過西游記的人應該都差不多清楚,‘瑤池有桃樹,三千年一生實’,誰若是得到了它,可以長生不老啊。”刑滿意說。
“什么?真有這東西?”崔清水質(zhì)疑的問,“我雖聽過西王母乃掌管不死藥的長生女神,可這不都是屬于神話傳說嗎?”
“是神話沒錯,但世人怎么知道這些神話是真的神話還是真實存在呢?”寧遠眼里凈是迷茫的說,要放以前,這些蟠桃、王母娘娘之類的,不用質(zhì)疑肯定是存在于西游記等神話故事里,但如今經(jīng)歷了這么多,看慣了起死回生、千里還魂這類的靈異事,還有什么不敢相信呢?此時若有人跳出來說自己是孫悟空,估計他也會相信!
“小遠說的沒錯,我們?nèi)祟愲m是高等生物,但依然無法擺脫眼界的局限。就像一只螞蟻,對它而言有可能一片葉子就是整個世界,而我們?nèi)祟悾皇潜任浵伌罅诵┍稊?shù)罷了!你們可聽說過李清云?”刑滿意問。
眾人搖搖頭,刑滿意接著道:“傳說李清云是活的最久的人,網(wǎng)上記載他活了256歲,當時的紐約時報與時代雜志都做過報道。但據(jù)說,他真正的歲數(shù)還不止這么多。當年傳言他出沒于甘肅、陜西這一帶采集草藥,其中也有傳言說,正是因為他在采草藥時偶然機會撿到了蟠珠才得以長壽的。所以蟠珠這個說法,是有些依據(jù)的。”
“這么說來,大和學會這些人,都是為了長壽而來?那他們抓了百歲老人做研究,也是這個目的?”崔清水若有所思的說。
“沒錯!恰巧我們在這附近的村子找到了一處廢棄的礦洞,所以就將實驗安排在此,卻不想被你們幾個攪黃了!”黑衣人神情黯然說:“是你們害的我們?nèi)蝿帐。厝ナ芰P是避免不了了,不如給我們兄弟二人來個痛快!反正該交代的我也交代了!”
“不行!”未來搶先道:“你們可以不回去啊,留在中國隱姓埋名過自己的日子。”見二人不理會他,未來又對眾人求情道:“其實他們也是身不得已,大和學會都是孤兒,他們將孤兒帶到學會教忍術,待長大成人了,就成為他們的殺人工具。所以...所以我們真的也是逼不得已,你們千萬別殺他們…...求你們了..….”
寧遠嘆口氣也不再說話,刑滿意猶豫了一陣對寧遠和崔清水道:“你們決定,他倆怎么處理?”
“我父親說過:防人之心不可無,害人之心不可有。反正他們?nèi)缃褚矊ξ覀冊觳怀墒裁次:α耍蝗缇头帕怂麄儼桑θ说氖拢覀冞是不作為好。”崔清水說。
“慢著!我還有個問題”寧遠想起羅六六和羅小七,氣不打一處來,“小七是誰傷的?”
“這跟他倆沒關系”崔清水坦誠的替那二人解釋道:“是張永發(fā)干的!”寧遠這才想起了屋里還有個一言不發(fā)的女神棍光腳站在那!他朝她看了一眼,卻見董依琳一聽張永發(fā)打了個激靈連聲道:“跟我沒關系啊!都是他干的!都是他干的!”
“怎么回事?你不是說他的病治好了嗎?”崔清水這才有空問她。
“是治好了啊,當時我給了他一顆我們家祖?zhèn)鞯撵`藥,然后他就恢復正常了。可誰知道今天又受了刺激,就.…..就這樣了..….”董依琳一臉無辜的說,那張痘印滿滿的臉由于著急變得通紅無比。
“跟我們也沒關系啊!”其中一個黑衣男子道:“我們只不過是拿出了那把刀,誰知他見了刀就如同瘋狗一樣撲了過來…...”
“你們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你跟蹤我?”崔清水冷漠的盯著董依琳的眼睛,董依琳哭喪著臉撒潑:“佼人啊,你怎么變得跟以前不一樣了,你這眼神是…...是想吃了師傅嗎?.…..哎喲喂...…我這徒兒想吃了我啊...誰來評評理.…..”
“閉嘴!”寧遠和崔清水異口同聲喝到。
“我根本就不是什么李佼人,你若是再敢一口一個徒兒的稱呼,小心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崔清水細狹的眼睛瞇成了一道縫,不耐煩的吼道。寧遠有時候不得不懷疑,崔清水是個具有雙重人格的個體,時而冷酷逼人,時而跟唐僧一般話癆,再加上還魂于這具身體,如今呈現(xiàn)出來的,還真是令人琢磨不透的一個清奇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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