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個人?”在場所有人瞪大了雙眼,不可思議的、一動不動的盯著崔清水那張俏麗的巴掌臉,似乎要琢磨出一朵花來。
“什么意思?雌雄同體?”董依琳張大那張鮮紅的嘴巴,表情夸張的問。自打遇見了發(fā)福男子周靖后,董依琳對自己的容貌有了新的要求,一大早就坐在鏡子面前涂涂抹抹大半個小時才肯善罷甘休。
寧遠盯著這位表情浮夸、言辭浮夸、妝容更浮夸的女神棍,心情煩悶無比:“什么叫雌雄同體,你會說話嗎?”隨后,他花了好大的功夫,終于讓眾人明白了崔清水還魂至李佼人身體,但兩人性別有所差異這件事。
再看此時的崔清水,往日那份淡然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他端坐一邊,露出開國際性新聞發(fā)布會時才該有的緊張表情,垂頭喪氣滿臉低落,垂著頭的他,又似乎是在等待一場未知的宣判!
總之,崔清水寡淡蒼白的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這個來自農村,一向矜持沉穩(wěn)的少年,今日遇到了比華江組織更難對付的問題——自己的心病!他早已按耐不住想要認認真真大大方方承認自己的男兒身份,卻無論如何找不到這個勇氣,或者說是時機,恰巧,此刻就是最好不過的時機,他終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做一回男子漢了!
可奈何想要承認,內心卻偏偏感受到無比的忐忑,甚至比面對一場未知勝負的戰(zhàn)爭還要忐忑?其實,崔清水早已在內心做好了被人抨擊甚至臭罵一頓的準備,只不過正直的他,即使有萬千個聽起來很有說服力的理由,卻依然無法面對自己這樣一個看似不軌的行為,尤其是面對羅小七和葛唯,這兩位曾經與自己同床共枕過的花季少女,一定對這件事十分介意吧!當然,還有那個自戀到一定程度的董依琳,應該也會對此十分介意吧!
想至此,崔清水真想狠狠的扇自己兩個大耳刮子,從小父親教育自己要誠實,卻不想如今犯下這個天大的錯誤!
崔清水心里一陣敲鼓,他的忐忑早已表現在了那張平日里坦然的臉上。終于,待寧遠這個代言人講完來龍去脈后,他這才忐忑的抬起頭,用一種歉意無比的眼神望向眾人。可抬起頭的他這才發(fā)現,事情并未像自己所想的那般發(fā)展。
羅小七并沒有責怪、葛唯也沒有責怪、甚至連董依琳,也保持著破天荒的安靜。一片安靜,夜風吹來,時而溫和,時而肆掠……
越是這種氣氛,崔清水越覺得有些窒息,慚愧的窒息。他抬起了那雙滿含歉意的眸子,啞著嗓子眼神真摯道歉:“真的對不起,我本應該早就說清楚的。”
還是一片安靜,沒有人叫罵,也沒有人說話。酒店餐廳外那片翠綠的小竹林在風中發(fā)出唰唰的響聲,被夜風清晰的送進每個人耳朵。
“是我堅持讓他以女生的身份示人,這樣做事更方便。”寧遠仗義的將責任攬在自己身上,并打破了尷尬的沉默。
“......你還魂之事是偶然還是人為?”此時的周靖早已摘下了那頂鴨舌帽,他來回撫摸著自己圓潤的腦袋突然問道,臉上露出為難的神情,“若是人為就有些不妙了,華江組織八成是已經知道了此事……”
“是人為沒錯,不過不是他們,是我爸”崔清水知道此事關乎兩個人的性命,但他又有十足的把握確信并非華江組織所為,因為父親曾在信中寫到,最后關鍵時刻他想起了古書上的還魂之術。
“那就好,這么說來,這個叫李佼人的小女孩已經死了?”向大霄問。
“她死于割腕自殺,抑郁癥。”
這次,輪到羅小七瞪大雙眼了:“抑郁癥?那日在雪山醫(yī)生不是說你也有抑郁癥?還讓我照顧你的!”她不可思議的盯著崔清水,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聲音微抖的問:“你……你到底是李佼人還是崔清水?”
寧遠再次花了五分鐘時間,將崔清水與李佼人之間的迷之轉換陳述了一遍,作為唯一的知情者,他一次又一次充當著不善言表的崔清水的發(fā)言人。寧遠在講這些故事時,同時也發(fā)現了自己很有潛質做發(fā)言人,這也許可以作為以后的職業(yè)發(fā)展方向,他不靠譜的想著。
可不管寧遠多善于發(fā)言總結,有些感覺還是只有當事人清楚。
崔清水想起去陵園的那個晚上,出租車開過某個街道時,他腦袋里出現的一些熟悉畫面,街道邊上的學校、校園里的鐘聲、馬路上的大水坑......這些東西為何會清晰的出現在他的腦海?可自己,明明是有生以來第一次經過那條馬路!
崔清水又想起前幾日在八角村,他趴在桌子上昏睡時迷迷糊糊感覺到一種不可控制的意識出現在自己腦海:為什么剪短發(fā)?為什么?他盯著鏡子看了半天,最終沒能想明白:我什么時候這般在意起了短發(fā)和長發(fā)的問題?
作為第一次到海城的人,崔清水的確不知道繁華的海城哪條街是學校、哪段路有水坑,畢竟,他不是地圖也不是導航,只是一個容易迷路的農村少年;而作為一個真正意義上的鋼鐵直男,他自然也不會在乎女孩的發(fā)型是長是短!那么,這個突然出現的意識,難道是李佼人的?
李佼人意識會出現,而且不再是在自己沉睡之后出現的轉換,而是在清醒的時刻?可是,一個腦袋又怎么會出現兩個意識?!
對于這道無解的像毛線團一般纏繞的難題,崔清水終于借此機會說了出來,這些日子,他終于不再是一個人,身邊這些一個個看似不靠譜卻又靠譜的朋友,讓他釋然不少,從小不善于交際的他,沒想到在海城也可以認識到這么幾位好朋友。
......
周靖微瞇著眼,收斂心神,雙手半握輕搭在崔清水頭頂,眉若臥蠶微微蹙起,漸漸地,他那張發(fā)福的圓臉上出現了錯愕荒謬,大吃一驚的神情!
真正的大師,其貌不揚,卻能在舉手間洞察明毫。
周靖就是這樣一位其貌不揚的大師級人物。向大霄最了解他,平日里謙虛謹慎話語并不多,發(fā)福的體型讓他看上去有些笨拙,可就是這樣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即將謝頂的中年男子,卻在關鍵時刻總是起到推波助瀾作用,因為他修煉的法術并不簡單!
周靖有一樣本領,在平常生活中所用不大,但此時,卻完完全全配上了用場!
他閉上眼,寧心靜氣,敞開神魄,讓自己進入物我兩忘的境界,靜靜地感受著面前這個清冷女孩身上所散發(fā)出來的氣息。他的神識散發(fā)在女孩的四肢、指尖、腳尖、身軀乃至頭部,感受著其體內蘊藏的那股無形且很難查知的意識,兩股完全相反的氣息流竄蕩漾,最終如同江河湖海的分支,統統匯向一處......
周靖緩緩睜開雙眼,臉上表情凝結成一個大大的感嘆號和問號。
從這個花季少女身上,竟能感受到兩股強度不同的神識,每一股就像一根皮筋,用力的拉扯著本體的本能,兩股神識處于相反的方向,恰巧形成一股有力的排斥力,又像拔河一般的勢均力敵難分伯仲。
“沒錯,你的體內確實有兩種意識,這兩股不同的神識相互制約又相互促進,不分上下。”
“李佼人的神識并未隨著她的死亡而消失?”
“不,這么說不準確!大家都知道人有三魂六魄,而三魂之首“胎光”主生命,表面上來看,李佼人的胎光被抽離體內,是死亡狀態(tài),不過三魂中其他兩魂還是完完整整存在著的,所以不能說她死了!她還活著!只不過她的神識與你的神識互相制約,兩股神識相撞,就像拔河一樣,誰力量大誰贏。雖然目前看來你占據著上風,但不得不說的是,她那股隱隱若若的神識正在逐漸增強,很快你們將勢均力敵。”
聽到此處,崔清水那張少女感十足的臉上寫滿了大大的困頓兩字,四肢透出的僵硬和剛勁,卻再次證明著此時此刻他是男兒身的事實。周靖的話讓他心里陣陣發(fā)緊,李佼人還活著,這跟自己預料的沒錯,只不過勢均力敵這四個字,讓他心生不祥的恐慌,這些日子都是自己的神識占據著主宰,但如果李佼人的神識越來越強,難免自己會被壓制,如若真的到了那個時候,還怎么去繼續(xù)未完之事?如何去為無辜死去的父母和村民們報仇?
周靖似乎讀懂了他臉上的表情,頓了頓說道:“倒是有一個人可以幫你恢復真身,若是成功的話你和李佼人將恢復正常,不再互相制約,也不再共用一個身體。”
“真有辦法?”崔清水臉上瞬息閃過一絲明媚,聲音激動到顫抖。這是他一直以來最期待最渴望也最難實現的事,而今天,竟有人說能夠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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