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元在無生堂住了三天,這幾日里藥鋪生意一如既往的清冷。陳元也接待了不少客人,可無生堂現在的存藥卻大多無法滿足顧客的要求。陳元只上手練了幾次藥。其余的時間便空了下來。他也有過想跟唐川搞好關系,可唐川在第二天回到店中就顯得十分沮喪,對陳元也是愛答不理的。陳元只能沒事兒就找劉掌柜聊天,幾天下來倒是對洪城和無生會的事情了解了很多。
陳元現在倒也算半個無生會的成員,只是還未確定身份,*明暫時沒有收徒打算,也沒有進一步的安排。陳元不知道何去何從,只能暫時安心呆在無生堂。好在無生堂日子過得倒是愜意,陳元也有大量的時間可以閱讀書籍。
這天上午剛開門沒多久,陳元正在店內打掃。唐川依舊趴在桌子上打盹,也不知道這人晚上都去了哪里。
“讓讓,”陳元拿著雞毛撣子敲了敲桌面,他心里有些看不起唐川,明明大好青年,卻一副頹廢模樣。
唐川轉了轉頭,瞇著眼睛盯過來,嘴角扯出一抹冷笑。“連師兄都不喊一句?也對,師傅怎么會收你這種手無搏雞之力的廢材呢。”
“哦,肖大師收不收我為徒我是不在意的。”陳元立即反駁,“不過我看肖大師大概也后悔收你這么個徒弟吧。”本來陳元之前還打算搞好關系,結果這唐川態度實在是令人心煩。他倒是絲毫不擔心跟這人發生沖突,以陳元七階實力,完全不顯露武術也能輕易收拾妥當。
唐川瞇著眼站起來,一副盛怒之情,他伸手便要教訓一下陳元,此時劉掌柜將他喝停,“唐川,你要有本事就去外事堂接任務去,在我店里逞什么能耐,若再如此我就稟明肖長老。”
唐川恨恨得看著陳元,又看了看那邊的劉掌柜,一甩袖子去了后院。
陳元聳了聳肩,向劉掌柜致謝:“多謝劉叔解圍。”
“哎,算了。”劉掌柜擺擺手道:“本來肖長老師門的事我是不該管的,但這唐川實在是太不像話,要不是看在他父親的份上,早給趕出無生堂了。”
陳元搖搖頭,心中了然。唐川家里正是專門供應無生堂藥材的,這家伙也就只能賴在這里。他不禁感嘆,這樣的人習武有什么用。
陳元正與劉掌柜攀談之際,一個人走進店中。陳元正打算上去接待,只見劉叔趕緊從柜臺中走出,對來人施禮道:“高兄弟,真是稀客啊。”
陳元這才認真打量這人,片刻后才反應過來,這人是肖府的一名侍衛,陳元也是見過一面。
“劉兄客氣了。”來人略一還禮,有些許尊重,也有些自傲。
“高兄弟,今天怎么到店里來啊?”劉掌柜笑道:“店里的情況你也是知道的,不知高兄弟有何吩咐。”
高姓侍衛沒有搭話,他環顧店里,正看見陳元在那邊擦拭桌子。便又開口:“你是陳元吧?”
聽到聲音,陳元一愣,“啊?我就是。”
“那好,肖長要你過去一趟。”高侍衛直接道名來意。
劉掌柜詫異一下,馬上反應過來,“小陳,應該是肖長老要對你作一些安排,去吧去吧。”
陳元點頭回應了一下,便跟著中年侍衛出了無生堂。
一路快步走到肖府,遠遠便看到*明負手站在大門口,門口還停了兩輛裝飾華麗的馬車。
陳元趕緊上前見禮,*明面無表情一擺手,“跟我走。”說完他便上了一輛馬車。陳元撓撓頭,在侍衛的示意下上了另一輛馬車。
馬車駛出無生會的勢力范圍,又穿過中城大街,陳元看到那千年前的舊城墻,想來一直有人維護,看起來還十分完整。一個時辰后,馬車使勁一條山路,山路兩旁都是一些精致的園林和閣樓,應該是到了洪城西北角。洪城西北城區是建立在山地內,此處居住的大多是達官貴人或者高階武者之類,洪城百姓都常說一句話,一朝入住山城中,子子孫孫人上人。
曲折蜿蜒的山路上行駛了半個時辰,馬車在一處鳥語花香的竹門停了下來。陳元見*明下了車,自己也跟著下來。竹門上是用細密的竹條編制成的一塊留白,上書有“翠竹居”三字。*明示意陳元跟上,然后就帶著陳元走進翠竹居。門口是一方小院,山水竹海襯托著一座竹制的小閣樓。
陳元略帶欣羨的眼光打量這方小院,按他的眼光來看,此處是他見過最為合意的居所,詩情畫意,美不勝收。比之孤山上的那處院子更加喜歡,可能也有孤山那處荒廢多年的緣故。
“咳!”已經走在竹屋門前,*明適時打斷東張西望的陳元。
只見他站在門口恭敬一禮,朗聲道:“高前輩,晚輩無生會*明前來打擾,望前輩見諒。”
半晌后,屋內傳來一聲低嘆,隨之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且去涼亭等候,老夫稍后便來。”
*明再一鞠躬,也不言語,轉身帶著陳元走到旁邊的一頂也是竹制的涼亭中等待起來。
陳元看著*明正襟危坐的姿態,不禁也打直腰背目不斜視。不過他心中卻嘀咕,這高前輩到底何許人物,竟讓許多人畏懼的*明持晚輩禮。
約莫盞茶時間,主屋內走出一人,頓時吸引了陳元的眼神。來者一身樸素青衣,大袖翩翩,而看其面貌,卻是五十歲許,絲毫與方才那蒼老的嗓音不符。
陳元見*明站起身來,也跟著站起來鞠了一禮。“見過高前輩。”
“坐吧。”高前輩示意兩人坐下,自己也隨意坐在一只竹椅上。他看了看兩人,露出一絲微笑,“你此番便是為了此子而來?”
“正是,”*明恭敬回道,“此子頗為聰慧伶俐,晚輩想讓前輩看看他有沒有可能修道。”
此時陳元才知道*明為何會帶他來這里,修道?難道這位高前輩是位修士?陳元心中也有些許小激動,他自由讀過很多書籍,對修士也有一些了解,相比武者而言,修士的手段繁雜多樣,十分容易便勾起了陳元的好奇心。
高前輩靠在椅背上,其眼中的瞳孔忽然亮起一道微光,陳元與之對視一眼,身子不由一個激靈,一種仿佛被人看穿身體的感覺。趕緊側過頭去,可腦海中那雙閃著微光的眼睛卻揮之不去,腦中更是一陣劇烈的刺痛,陳元感到自己馬上要暈厥之時,從四肢百脈中一股熱流涌上頭頂,瞬間沖淡了痛感,然后那雙眼睛緩緩從腦海中消失了。
一切說來緩慢,其實在*明的眼中,他只見到高前輩看了一眼陳元,然后陳元便捂著腦袋癱在地上,但馬上陳元又緩過氣來,雙手撐地喘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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