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績如何?你倒是說啊?”陳元朝著虛空中喊道,他走完輪回問心路之后,心緒十分難以控制,十分想找個地方好好沉淀一下,不然那那些繁雜的記憶要是拎不清的話,以后也不知會造成什么麻煩。
只是他走到這圓臺上后,那小路消失,之前的聲音也不出現,似乎是直接將他丟在這里沒人管了一樣。
他絮叨了一會兒,不斷的埋怨這次試煉。陳元本來并非刻薄之人,只是此刻腦中有些混亂,便只能不停的絮叨,不讓自己去深思那些虛幻的記憶。
忽然,他感覺周圍似乎有了變化。試煉空間本來是一片的死寂,讓人有些畏懼,但忽然間,他就覺得周圍似乎有種讓人心悸的氣息,但卻并無危險,反而是略顯心安。他趁機閉上眼睛,開始梳理雜亂的記憶。
老者蒼老的面龐再度露出一抹微笑,什么都沒做,就這么盯著不遠處圓臺上的陳元,靜靜等待。
點滴的記憶緩緩掠過心底,漸漸的,陳元還是找到了紛亂記憶的不同。他原本的經歷可謂是歷歷在目,真實非常。而那些幻境中的記憶,卻顯得略微模糊了一些,好像是在漸漸的淡化掉。他猜測大概這記憶本身只是讓人體會,若是太過深刻,恐怕會影響到人的性情,這對本持道心是極為不利的。這輪回問心路僅僅是一項試煉而已,想來是考慮道這一點。
陳元稍稍放心了一些,心情一旦恢復平靜,似乎那些幻境中帶出的其他情緒也逐漸消失。再去看那些虛幻的記憶,只覺得是在翻看書本一般,再無恍惚之感。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陳元醒來時,周圍依然還是黑暗。只是這次他一睜眼,一道聲音響了起來,似乎跟之前是同樣的聲音,但語調又有些不同。
“汝為何修行?”
“為何修行?”陳元喃喃道,他灑然一笑,“這是最后一關了吧?回答完你可得放我出去才行。”
他振作一下精神,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他的腦海中馬上浮現幼年時自己獨自在書房看書的經歷,想起那次讀一本傳記太過入神,一天一夜沒有吃飯休息,居然暈倒道了書房內。
他開口答道:“我好奇心很重,但凡是不懂的,都十分好奇,這世上,可還有比修行更為神奇的事情?修行,便是為了求知。”
他回答完后,稍稍等待了片刻,那道聲音才響起。
“汝,為何修行?”
“還來?”陳元微微一愣,他雖然沒有指望這個問題只有一個,但卻沒想到第二個問題還是一樣。
他皺了皺眉,也才心中思量了片刻,又開口答道:“或許這個答案不能讓人滿意,但這一度成為我修煉的動力,我要報仇,我要殺了那些殘害無辜之人,我要報答師父的傳道之恩。”
何為先可謂是第一個真心待陳元的人,他以前甚至將之視為最重要親人,但這點親情竟然只維持了短短兩年,何為先隕落的時候,他幾乎覺得天都塌了下來。
又是片刻的沉默,那道聲音再次響起,“汝為何修行?”同樣的問題,但這次那聲音仿佛帶著龐大的威壓,聲音直接灌進陳元的腦海,他身子一僵。眼前走馬燈似的浮現許多的畫面。
暈倒在書房,被打掃的丫鬟救下,遭到陳府所有人的嘲笑,年幼的他只能露出無邪的微笑,似乎不太明白旁人為何都要用那種怪異的眼光看他。
悄悄修煉了第一門武術,那股喜悅之情,甚至比讀上一本好書還要令人陶醉。
第一次殺人,但正是因為將他們殺掉,才讓陳家躲過一劫,那算是初次嘗試了主宰他人的命運,而非如之前那樣任人擺布。
何為先耗盡力量將他送走,他只能在衣冠冢前嚎嚎大哭。
用盡方法尋到弟弟,弟弟卻不想離開。
探視心愛的少女,卻遭對方家族圈禁。
過往經歷一幕幕的出現,到最后,便是他被云隱擄劫,不得不離開東州,卻馬上又落入更為心黑毒辣的袁述之手。
他耳邊似乎響起阿虛的話語,“生命真是奇怪的東西,一旦知曉了自由的樂趣,就再也不愿意受到任何的束縛。”
一問過后,陳元兩眼滴下幾絲濁淚,他的神情也變得堅定起來。
“為了自由。”陳元輕聲說道,他想了想,似乎覺得不妥,又說道:“應該是自在。”
他等待了片刻,周圍忽然響起一個蒼老的笑聲。
“哈哈哈,甚好。試煉通過,請入內門修行。”
隨即,陳元感到周圍開始亮起微光,他似乎看到不遠處有一個佝僂的身影,但還沒等看清,圓臺往下一沉,直接掉落了下去。
陳元緊貼在圓臺上,片刻之后,仿佛穿越了一層柔和的薄膜,他眼前一亮,已經置身在一間約莫十丈大小的廳堂中。
這廳中裝飾普通,但顯得大氣,巨大的圓柱立與四周,上方穹頂足有五六丈,勾勒著一些奇怪的線條,似乎是陣紋,但又看不出靈氣波動。
陳元站在廳中的一塊圓臺上,這圓臺倒是有些像方才黑暗中承載他的那一塊,不過上面的陣紋卻完全不同。陳元大概辨識了一下,九成九都不認識,但從細枝末節看,應該是個傳送類的法陣了。
廳堂的大門是開著的,陳元便往外走去,出門的時候,碰到了進來的人,那人只是瞟了一眼陳元,便徑直踏上圓臺,一道銀光過后,那人便消失了。
果然是傳送陣,只是具體效用還不知曉,陳元走出大門。迎面出現了一名藍袍青年,他見到陳元,立刻就咧嘴拱手道:“歡迎師弟來到下界。”
“下界?”陳元疑惑對方身份,這人身上隱隱有些威壓,恐怕是煉法期修士,實力可比他強多了。但對方的言語中,卻有其他內容吸引了他。
“師弟莫急,我先帶你去登記,再尋一處院落,路上慢慢說。”青年笑道,他一拍頭,又正色道:“在下姓許名林,師弟可以直接稱呼名字,此番在下接了接引任務,師弟恰好被送了進來,有什么疑惑,盡管問我便是。”
“原來如此。”陳元點點頭,拱手道:“許師兄,那便麻煩了。”
兩人隨即離開了這樓閣,離開的時候,陳元瞟見遠處行人較多的一條街道上,有好些人看到了他,眼神中露出了羨慕之色。
“這里是下界,仙宗分為三個部分,外界海灣周圍的環形山是仙宗山門,除了一些地位頗高的長老執事,其余幾乎都是仙宗的各種重要地方,我只告訴你幾個重要的地方,其余的你慢慢熟悉便是了。”徐林邊走邊說,“尋常弟子去的最多的不外乎是功德樓、寰靈殿、傳功閣、星辰殿。功德樓主要是去領取貢獻任務,對了,仙宗之內,不需要你刻意付出什么,但你想要得到資源,就必須要用貢獻點換取,除此之外,別無他法。寰靈殿是管理仙宗的各種雜亂事務之所,各弟子身份晉級也是他們負責,不過你如今恐怕不太可能去那里的。”
至于為什么,他也沒多解釋,就繼續講道:“星辰殿內存放了幾乎這你能想到的所有寶物和資源,但不用我說,你也應該知道那是要貢獻才能換取的。傳功閣也是新弟子最常去的地方,里面存了無數的修行典籍術法經典,共有七層,里面的東西太多,你有空自己去看看就可以了,當然,想要獲取典籍,也是需要貢獻。”
聽他這么解釋,陳元便漸漸弄懂了仙宗的規矩。這仙宗幾乎沒有太多條條框框,對弟子也是放任自由,但仙宗又控制了大量的資源,讓弟子執行各種任務,才可以享用。弟子才執行任務的過程中,又替仙宗貢獻了一份力量,這便形成了一個較好的循環。
陳元十分認同這樣的規則,這仙宗的凝聚力,就是其宗門的底蘊和資源。但凡想要提升的弟子,都不太可能叛離宗門,倒是有很多壽元將近的人會離開宗門,要么是云游,要么就是自啟一方勢力,這些仙宗都是不管的。
“仙宗還有兩處,一是天外道場,那是至少要道意期修士才有資格前往的地方,你若是修武的話,恐怕沖云境才能去吧。”許林說道天外道場,明顯有一股向往之意,他頓了頓,才繼續道,“另一處就是這下界,此乃萬年前宗門高人用神通將一處小空間禁錮在海灣之中,形成了這么一個世界。說是小空間,但至少也有三千里大小。”
“莫非外面看到水底下的景象就是這里?”陳元響起剛進山門時看到的,不禁問道。
“正是,但也不是。”許林侃侃道:“水里是能夠看到下界的一點景象,但那只是幻想罷了,你若是到水里查看,就什么都沒有了。”
陳元隨即恍然,這種空間他并非第一次見。焚天教離火洞窟內的那方空間也是類似這里,不過那處地方是借用了阿虛的威能才能將空間束縛在天山之中,更是成了囚禁阿虛的牢籠。里面不僅幻境惡劣,似乎還有其他很多的缺陷,礙于眼界太低,他也看不出所以然來。
而寰靈仙宗的這處空間明顯就十分的完美,在這里根本就沒有身處異界的感覺,仿佛跟外界并無二至。但據許林所言,此處僅僅是低階弟子的居所,通常修為高深的門中前輩,或是精英弟子,他們的居所都沒有在這里,而是在外界。想來恐怕要極高的修為,才有可能察覺這方天地的不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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