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一聲輕吟打破安靜的空間。少女睜開朦朧的雙眼，想要看清周圍的情況，卻又覺得頭痛欲裂，差點再度昏睡過去。

    這時一道溫和的聲音傳來：“不要亂動，你元氣大傷，先行恢復為好。”

    少女聽出陳元的聲音，心跳莫名加快了幾步，想要說什么，但還是強自忍耐了下來，遂入定查看自身的情況。

    果然，她自己才能清楚自身的情況到底差到了什么程度。經脈斷裂無數，身體虛弱到了極點。當然，這都只能算是小傷，最麻煩的是元神萎靡，法則混亂，要是任由其發展，自己一身修為就要付之東流了。

    好在只要元神還在，一切都不是問題，有充足的靈氣，很快便能夠恢復。

    可是這畢竟是在虛空之中，本就沒有絲毫的靈氣。少女為難之際，忽然感覺周圍稀薄的靈氣開始漸漸增多，顯得十分突兀。

    她微微睜開眼睛，這個不大的空間中堆滿了靈石，組成了一個簡單的聚靈陣，那個不算高大的身影依然在不斷拋出靈石，使得靈氣聚集的更多。

    抽取自靈石的靈氣還算純凈，少女心中感激，但此時并非多言之際，隨即沉入識海，快速吸取靈氣修復元神。

    陳元以靈石為陣紋，在這小空間中布置了三層不同的聚靈陣。使得空間內的靈氣濃度至少達到了一般修煉寶地的層次。只是他有些后悔自己的靈石攜帶太少，區區幾萬上品靈石，恐怕會被少女消耗得差不多。這也是為何在星海中幾乎都是使用上品靈石，實在是因為再差些的靈石不僅靈氣量少，還比較駁雜，根本不堪重用。就如同現在療傷的女子，以其煉神中期修為，想要完全恢復，兩三萬靈石是絕對少不了的。

    當然，少女消耗太大，也是因為傷勢嚴重，其元神想要恢復，必然要消耗很大一部分靈氣。如果僅僅恢復體內元氣，千余靈石也是夠用的。最后，陳元只留下三千余枚靈石備用，其他的都全部放于聚靈陣中。

    時間緩緩過去，不斷有靈石耗盡靈氣報廢，少女的狀態也愈加好了起來。陳元看著星羅盤上永遠都一成不變的虛空，思量著該如何找到回去的道路。

    如他這般修為的人，落入虛空并不可怕，至少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但要是沒有回去的路，基本就真的是回不去了。

    陳元一直沒有慌張則是因為這穿云梭的緣故。他仔細研究之后，發現被藍沉芯改造后的穿云梭簡直是件不得了的寶物。

    如今的穿云梭完全適合在虛空中航行，就算沒有虛空通道，星羅盤也會一直記錄下航行的路徑，不至于迷失。也許是藍沉芯猜到陳元會對虛空十分感興趣，故而提前幫他備好了這樣一件寶貝。

    只是陳元是從秘境中被拋了出來，如今秘境被毀，原本的通道自然也是沒有了。陳元尚還存了僥幸心理，駕馭穿云梭小心翼翼往原本秘境存在的那片虛空飛去，打算看看還有沒有回去的痕跡，或者是找找走失的仇萬東。

    也不知他們之前飄了多久，穿云梭在虛空中穿梭了十天，也還沒有飛完回返的路線。

    倒是療傷的少女先行恢復了過來，那幾萬靈石也被其消耗的干干凈凈。

    少女醒來，也許是身體的舒適，讓她懶懶的伸了個懶腰，仿佛是回到家一般。不過她馬上也意識到了不對，面色微微紅了一些。

    “多謝道友相救。”少女略帶一些靦腆，似乎想到之前被陳元抱著逃離，臉頰更紅了幾分。

    陳元的思緒從虛空中收回，看著少女面巾都遮擋不住的紅霞，他思量了一下，才微微開口道：“你可以摘下面巾嗎？”

    玉真微微一愣，心中不禁涌起一絲感懷。她這面巾只是個簡單的法器，雖然可以遮擋容顏，但在她昏迷之后，旁人想要透過面巾實在太過容易，看來對方是沒有趁機偷窺她的容顏。

    “陳兄真君子，這面巾只是小女子隨意戴著，摘便摘了。”說著，少女輕輕捏住面巾一角，一道光華閃過，露出一張嬌美俏麗的容顏。

    這張臉看起來像是十五六歲的年紀，陳元呆呆的看著，少女的容貌雖然是陌生的，但其臉上某些細節卻是熟悉異常。那一雙眼睛，跟當初的紅衣少女幾乎一模一樣，口鼻也有幾分相像。要說區別，那就是這張臉比當年的顧瑩瑩要美上許多。如果真要比較，陳元所見女子當中，恐怕只有藍沉芯與之不相伯仲。

    少女被陳元看得十分羞射，但她忽然發現，這名男子的眼神中并沒有那種驚艷之感。她這幾年中雖然并沒有面對過多少男子，但終歸也是看到過幾名，那些男子不管年齡輩分，看到她時都露出一種驚艷之感。她不太喜歡別人用那種眼光看她，所以才會戴上面巾。

    只是陳元的眼神中太過復雜，有愛戀，有思念，有回憶，有興奮，仿佛是在看另外一個人一樣。

    “陳，陳兄，你怎么了。”少女縮了縮脖子，感覺有些不自在。

    “不要叫我陳兄。”陳元聲音略帶沙啞，他有很多話想要問，但一時間又不知如何出口，良久之后，他才微微問道：“你叫玉真？可是真名？”

    “玉真是師門道號。”少女驚訝道，然后緩緩搖頭，“真名恕小女子不便相告。”

    陳元點點頭，看到少女的容顏后，他幾乎猜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小家伙說與不說都無妨。他的思緒很快回到二十年前，當初東洲打亂，顧家受到波及，顧瑩瑩被顧家當做討好尤家的物品。后來她反抗逃離，之后便失去了消息。

    不過從一些細枝末節可以猜測道，當初就是有一名高人將顧瑩瑩救走的。而這高人，也不是陳元猜測的隱士，看來，當初就是紫玉仙尊親自出手。想來也只有那般星海大能，才能不著痕跡的從封天大陣中帶走一人。

    紫玉仙尊的事情陳元也是聽說過一些，畢竟天潛星域離昆吾星河很近。紫玉仙尊有用萬輪星海獨一無二的力量，那便是時間法則。據說紫玉仙尊可以回溯過去時光，可謂是明察秋毫，沒有什么事情可以瞞過她的雙眼。

    以陳元的了解，顧瑩瑩當初被帶走的時候，必然是會請求仙尊幫助尋找他的下落，但看起來玉真此女并不知道自己這個父親的存在。這只能有兩個可能，一是紫玉仙尊不允許玉真知曉，二是顧瑩瑩認為陳元已經不在了，才沒有讓孩子知曉。

    不管哪個可能，對陳元來說都不是什么好事。要是別的宗門還好，昆吾宮實在是太特殊了。

    昆吾宮只收女弟子，而且是嚴禁所有弟子嫁人，一旦某位弟子跟男人有瓜葛，便會廢除修為趕出宗門，算是十分殘酷。就連現在都還有不少凄婉的傳說。

    顧瑩瑩如果被帶進了昆吾宮，那事情就有些麻煩了，自己如果跟她們母女相認，必然會給她們帶來禍事。以昆吾宮那殘酷的規矩，就算地位非凡的女兒能夠避免，顧瑩瑩多半是好不了的。

    陳元心中十分為難，他恨不得馬上與這孩子相認，但又不敢。惱恨之下，他猛的錘了一下地面，心中大為不甘。此時，他對自身的實力再次感到不滿，如果能夠強大到不懼仙尊大能，那他就不需忌諱那么多了。

    少女被陳元忽然的怒火嚇了一跳，略微緊張道：“你，你怎么了！”

    陳元楞了一下，趕緊收斂心緒，勉強笑道：“沒事，只是覺得咱們這次恐怕很難回去了。”

    “不，不會的，師尊會來救我的。”少女篤定紫玉仙尊回來營救，對陳元的消極十分不忿。

    陳元只得搖頭苦笑，也不去辯駁。如果他猜測的沒錯，之前秘境毀滅之后，紫玉仙尊恐怕就已經在著手抹去虛空通道的痕跡，就算仙尊自己想要再來也都不太容易。

    少女是不知道域外天魔的可怕，這樣的威脅足以使得那些星海大能放棄一切，更別說是幾名后輩弟子了。

    “陳兄，你這是在往哪里飛。”少女見陳元開始關注星羅盤，也湊了上來。

    “以后莫要稱呼陳兄，直接叫我名字即可。”陳元搖頭再度叮囑道，他可不想往后父女相認時尷尬。隨后他想了想才回答道：“我打算回秘境的位置看看，如果你師尊真的來營救，回到那里就沒錯了。”

    “咦？你居然能不迷途？”少女奇道，她也將神念投入星羅盤里，查看片刻，才驚呼起來，“你這是瑤光盤啊，厲害厲害，這東西你居然也有！”

    “嗯？這難道不是星羅盤嗎？”陳元詫異道，這星海之中，星羅盤可不是什么稀缺之物，大部分御空靈寶都會安放一個的。

    “哪兒能一樣啊。”少女鄙視又羨慕道，“星羅盤只能在星海中使用，這能夠記錄虛空路徑的便是更高級的瑤光盤，這東西可是虛空探索的不二法寶啊。”

    “怎么？這東西很珍貴嗎？”陳元詫異道，他之前的半年閑暇多是研究一些星海的事物，對虛空之事關注不多，完全沒考慮過這么快就會落入虛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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